但歐尼爾痛得冷汗直流,實在說不出話來。
主裁判即刻判定以擔架將他抬出場外,救護車已在外待命,刻不容緩地將他送往醫院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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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寬敞幽靜的特別病房,此刻因十幾名人高馬大的男子全擠在這里頭,而顯得窄小不堪且喧嘩熱鬧,十幾張嘴巴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個沒完沒了,談論的主題全是繞著此次優異的戰績打轉。
英國隊贏了。
盡避在最後階段他們損失了歐尼爾這名猛將,但前面的拉鋸已奠定了百分之八十的贏面,再加上隊中本就人才濟濟,勝利是手到擒來的易事。
接下來,就看幾日後在橫濱的決賽,能由哪一隊獲得最後優勝了。
「媽的!他們是故意的,害我不能下場踢決賽。」病床上,歐尼爾忿忿不平地說道。
眼巴巴地听著大家興高采烈地談論緊接而來的冠軍爭奪賽,他一把火在心里燒。
他呀,左腳第二條和第三條的筋骨都受了傷,當醫生診斷後宣布他得休息調養六個月,否則踢球的壽命將會縮短時,他臉上的表情只有目瞪口呆四個字可以形容。
言下之意,他不停踢也不行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休息是為了走更長遠的路,這道理你懂啊,為了這屆世界杯,你也貢獻不少心力了。」教練安撫地拍拍他的肩。
「嘿!可以休息半年耶,多好!」馬克嘻嘻哈哈地輕捶了他的肩窩一記。
「我情願和你換。」歐尼爾瞪了好友一眼,他可是很有企圖心的,哪能和他那副老是漫不經心的態度相提並論。
「是啊!就當放假嘛,趁機多接幾支廣告,順便認真談場戀愛,把終身大事在這半年內搞定,接下來就可以全力沖刺啦!」喬治輕松笑談,與馬克是同一掛——風騷愛玩掛。
「是哦,要不要順便連孩子也生一生算了?,」歐尼爾沒好氣地撇唇道?這兩個家伙,想太多啦!
「他們說的也不是沒道理啊,就當休假,靜岡這地方很美啊,有富士山,還有溫泉,听說溫泉對于筋骨方面的毛病有不錯的療效,我看你干脆就住下來靜養。」較內斂的亞倫提議道。
「對對對,日本女人都很溫柔哦!」喬治迭聲附和,眉眼還隨著想象彎成曖昧彎月狀。
一記爆栗打散他的綺麗遐思,教練斜眼睨向滿腦黃色廢料的喬治。
「我又沒說錯。」他撫著後腦嘀咕,縮到一旁去。
「好啦,這麼多人在這也吵得你不能休息,我們先走了。接下來的賽事你不用擔心,這六個月你要怎麼運用都行,重點是一定要把腳治好,大伙兒等你歸隊。」教練說完,便領著一票人離去。
幾秒鐘之後,擁擠的空間恢復了寬敞,窒悶的空氣總算得以流通,頓時淨空的病房內突然呈現最高品質——靜悄悄。
墨綠色眼瞳挪動著,歐尼爾瞥向病房里除了自己之外的惟一一人——
難道他要整天待在這密閉的空間里,和這位看護大姐大眼瞪小眼?
今天不過是待在醫院的第二日,他就悶得想發火了。
無聊啊無聊!天生好動的他,怎受得了這種躺在病床上行動不便的日子?
「想要什麼嗎?」察覺他投來的目光,看護周到地詢問。
「我要下去一樓庭園透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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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洋臥在病床上,渾身像爬滿了螞蟻,躺什麼姿勢都不對勁,慧黠的大眼骨碌碌轉著,小腦袋里不知在打什麼主意。
媽媽在睡覺,他是乖寶寶,不能吵醒她,可是……他真的好無聊啊!
沒有玩具玩、沒有卡通看,也沒有人跟他說話……而且他每天都一直睡覺,現在是再也睡不著了!
為什麼干媽不帶糖糖來給他吃?為什麼干爹不來陪他玩?!
小嘴癟了癟,看了眼斜倚在沙發上睡覺的媽媽,小手輕輕地翻開棉被坐起身,窗外的藍天吸引了他的目光。
醫院里的空氣臭臭,藥藥的味道也臭臭,外面應該不會臭臭了吧?
他可不可以出去走走呢?
他會自己穿外套,不讓自己涼涼感冒,不亂跑也不亂跳,這樣就不會喘喘了……媽媽應該會說好吧?
圓圓小小的身體爬下病床,拿起擱在一旁的外套穿上,洋洋回頭看了熟睡的媽媽一眼,跋著拖鞋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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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坐輪椅?!生平頭一遭哪!搞得像重癥病患似的。
歐尼爾連坐在輪椅上都不能安分,若不是戶外天朗氣清、鳥語花香,讓他煩躁的心情得以好轉,恐怕讓他經過的草地,都要被他的月復中之火燒成枯地了!
謗退背後靈似的看護,他一個人停在樹陰下,冷眼旁觀著這陌生國度的不同之處。
他需要急得拄著拐杖返回英國再就醫嗎?還是就放開一切,如幾位好友所說的,當是休假,好好在這兒療養,百到行動完全無虞再離開?
疑問從心頭冒出,但他不想作決定,腦袋只想淨空。
在這難得悠哉的異國午後,把心情放輕松,什麼都不做,時間像風與他錯身而過,令他覺得也是種享受。
「哈,你好嗎?」清亮的稚女敕嗓音,將歐尼爾從神游太虛的狀態中拉回現實。
回神,歐尼爾看見一名小男孩眨著好奇大眼盯著他瞧,頰側因微笑而若隱若現的小酒窩,立即贏得他的好感。
男孩的五官立體深邃,發質微松、顏色偏褐,一看就知道不是日本小孩——歐尼爾端詳後判斷。
「嗨,你好。」不自覺地伸出大掌,他朝他友善一笑。歐尼爾沒發覺,他雖對小孩沒有特別的喜惡,但也不至于熱絡主動,這樣的舉動已是特別。
「我叫洋洋。」大方地回握,媽媽平時教他的英文終于可以派上用場,洋洋遠遠瞧見這外國人,便滿心雀躍地前來做試驗。
「我叫歐尼爾。」最簡單的自我介紹,他配合著男孩的程度。
「你從哪里來?」洋洋英文雖生澀,但慢慢說還是能溝通,畢竟一個五歲的孩子要學三國語言——中、英、日語,並非易事。
「英國。你呢?」歐尼爾看著小男孩純真聰穎的臉龐,一種熟悉感沒來由地在心中浮現。
「我媽媽是台灣人,但是我們住日本。」洋洋說得很用力,歐尼爾听得很痛苦。
「我會說一點點中文哦,你會嗎?」他的話不經意掀開了歐尼爾腦海深處的記憶扉頁。那一頁,記錄著一名台灣女孩…….「會。」洋洋重重點頭,漾開燦爛笑容。說中文比說英文簡單多了。
「你生病了嗎?」從他身上的衣服推斷,歐尼爾皺起眉頭問。
他的怪腔怪調在洋洋听來,居然不是障礙。
「嗯,醫生伯伯說我這里生病了,而且還發燒,所以要住在這里好幾天。」洋洋指指自己的肺部。
洋洋天生有氣喘,肺部的功能比較差,這回是感染了肺炎才導致高燒。
那天半夜,幸虧元詠詠及時發現洋洋的異狀,立刻送醫,沒有延誤病情,經過了三天的密切觀察與治療,病情很快就獲得控制,由洋洋現在能趴趴走的情況看來,已是好得差不多了。
「你都好了嗎?不然怎麼可以自己亂跑?」聞言,歐尼爾眉頭再度攢緊,不假思索地探上他的額頭。
這樣的動作像是再自然不過,出于本能、發自內心,仿佛對待親人般。
這叔叔好好哦!像干爹一樣……唔,不對,好像有一點不一樣,可是到底有什麼不一樣,他也不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