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談的氣氛是很輕松的,除了父親對他的身家略微關心之外,剩余的不外乎是托他多多照顧以後將只身住在台灣的女兒。
從他們談笑風生的情況看來,父親顯然是喜歡風耀庭的。這發現讓她開心得不得了!
一夜之間,籠罩了她四年的烏雲,仿佛全都消散無蹤,一切雨過天晴……
風耀庭的存在、豁然開朗的快樂、父親的關懷貼近……總之,這是四年來,她最、最高興的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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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強掛在嘴上,可真要面對,談何容易。
一個多月前要求的跑車,父親在臨行的這日償了她的願望,成年時考來的駕照也派上了用場,歐陽璦璦與風耀庭親自送歐陽正龍和美奈子坐上前往日本的飛機。
一整天,即使風耀庭安排了密集的節目,讓她忘卻低落,然而,免不了在夜深人靜獨處時,孤單寂寞趁虛而入。
婉拒了他陪伴的好意,她表示要一個人待在家里,于是,在送她回家後,他也離開。
其實一踏進家門,歐陽璦璦使後悔了,迎面襲來的冷清教她瑟縮,從此將一個人生活的認知擊碎了她的堅強,濃濃的失落還是逼紅了她的眼眶。
拖著悵然的步伐回到房里,綠色護照躺在化妝台上頭,她鼻間一酸,緩緩地坐在椅子上,呆望著那本護照,半晌才無意識地去翻看,這才發現幾張信紙與一張機票來在護照里。
攤開信,父親剛勁的字跡在紙上飛揚,一字字讀,讀得她淚眼模糊,既懊悔又傷心。
宇里行間,她看見濃濃的父愛與包容,原來,是她的偏執蒙蔽眼楮,父親從來沒有不愛她……
她好後悔一千多個日子以來的針鋒相對,人總是到了失去才懂得珍惜,這話她也領悟到了。
未劃上日期的機票像是父親展開的懷抱,他說,倘若她過不慣一個人的日子,隨時歡迎飛回他身邊,父親的背最牢靠、父親的羽翼最寬廣、父親的胸懷最溫暖……看完整整三頁的信,她已泣不成聲。
須臾,從鏡中的反射,歐陽璦璦看見涕淚縱橫的自己,嘴角竟是向上牽出一抹微笑,嗤笑一聲,她對自己搖頭,又哭又笑得像什麼,傷感不復存在,流下的眼淚是溫馨的感動。
是呵!靶動,她感動幸福沒有遺忘她,她擁有父親的愛,擁有……風耀庭的愛,她一點都不空虛,她好富有。
留下來也沒什麼好害怕的,因為她不是一個人,風耀庭說過,她還有他。溫暖甜蜜的感覺在心頭泛開,想起他,笑容在唇畔綻出一朵滿足的花。
就在此時,行動電話鈴聲響起,歐陽璦璦笑容擴大,是他,她為他設定了專屬鈴聲。
這一定是心電感應,他知道她在想他。
「到家了嗎?」還不待他開口,她便關心地問。
「我擔心你一個人住會害怕。」風耀庭沒回答,只說出來電的用意。他必須確定她能適應,他回到家才能安心。
「不害怕,只是感覺很怪。」她坦承。
「你哭過?」敏銳地听出她濃濃的鼻音,他音調略揚,顯出憂慮。「會怕就說,在我面前不準你再裝堅強,要不要我陪你,還是你要來我家?」某些時候,對她總得霸道些才有用,風耀庭捉準了她性情,懂得軟硬兼施。
抿起嘴,淚意又感動得涌現,這世界上,再也沒有第二個這麼了解她的人了!
「我……想你。」有些哽咽,她極想念他的慰哄和擁抱。
「我知道。」心頭一陣暖,她的依賴令他驕傲。
「你真厚臉皮。」還來不及落淚,她嗤笑出聲地嘻罵,心情也輕松多了。
「你不知道追女孩子就是臉皮要夠厚嗎?」他自嘲,希望逗她開心。
銀鈴笑聲隨之響起,歐陽璦璦無意識地瞥向時鐘上的指針,凌晨一點多,唉……
「要是你現在就在多好!」收起笑意,她突然喟嘆地說。
「你希望我陪你?」風耀庭的口氣有一絲不易察覺地飛揚。
「沒有啦!你別理我,我隨口說說的,你才剛回去,怎麼能再叫你來。」她口是心非地反駁。面對愛情,和他的寵溺,她也學會了體貼,不再事事任性。
「如果我還沒有回家呢?」他的故弄玄虛挑起她的好奇。
她的心跳漏了一拍。他在折返的路上?他當真把她的情緒掌握得分毫不差?
「哦!你跑哪兒去風騷了?」她試探地問。
「喂,我可是忠貞不二哦!你說,我若是能在一分鐘之內在你面前出現,你怎麼獎勵我?」他已邊說邊動作,開啟車門,長腳跨出。
「別開玩笑了,不準你飆車哦!」她趕緊叮嚀,就怕他為討她歡心而忘了安危。
「你不說,那我自己訂獎賞了。一分鐘內出現,你就非我莫嫁!」似是玩笑話,卻出自他內心。
才相處一個多月,許下終生似乎太欠思慮,但這並不是沖動,理智情感都告訴他,他愛她。
「三八!」伴隨著她的臉紅嗔罵,大門電鈴同時響起。
歐陽璦璦驚喜得無以復加,三步並作兩步飛奔下樓、飛奔進他的懷抱……
第八章
再清楚不過,她看見了他對她的專心。
難以言喻的驚喜與感動,深深地震撼著歐陽璦璦。
原來,他一直都不曾離開,他擔心她無法適應、擔心她情緒波動,又體貼地依她要求不打擾她,因此守在門外,隨時等她召喚。
打開大門,乍見他溫柔笑臉的剎那,她激動地飛撲向他,摟得好緊好緊,這樣深刻的甜蜜,在她心版上烙下永恆。
淪陷在他撒下的漫天情網中,她心甘、也情願。
風耀庭讓她引領上樓,第一次參觀她的香閨,兩人說說笑笑,忘了時間,直至他瞧見她悄悄掩嘴打了呵欠,才記起已是半夜三點。
「你今天不到中午就起床送你爸爸,也累了吧!去洗個澡,然後上床睡覺。」心疼她泛著血絲的眼楮,他推推她胳膊催促。
「那你呢?留下來好不好?我房間對面那間房讓你睡,里面也有衛浴設備,屋里有個人我比較安心,起碼這幾天,你先讓我適應。」她有絲心慌地要求,望向他的眸子里有抹無助。
「好,你的要求我什麼時候說過不好的。」他的笑與嗓音充滿無盡的寵溺,應允了她,兩人各自沐浴就寢。
半個小時過去,正當風耀庭躺在床上,怔怔地望著天花板睡不著時,門板傳來輕輕的敲叩聲,嘴邊不自覺揚起笑,他听出是璦璦的試探,想找他、又擔心他已入睡。
「還不想睡?」門一開,她沐浴餅後的清香迎面襲來,穿著純白絲質睡袍的她帶著抱歉的笑杵在門前,像極了純真無邪的天使。
歐陽璦璦不說話,微笑掛在嘴上,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跟著她過來。
風耀庭不解地隨著她再度踏進她的臥房,見她站定在床前,然後轉身,才想開口問她葫蘆里賣什麼藥,她藕臂一伸,便攬上他的頸子,拉低他的頭,仰首獻上紅唇。
他訝異她突如其來的主動,但旋即順著她的啄吻接下主控權,捧住她的臉,淺吻她的眉、她的眼,順著她的輪廓,吻遍她精致的五官,鏤刻進心頭。
「你這是邀請嗎?」他的嗓音醇厚中帶著瘖啞,在她耳畔低喃,悸顫由肌膚蔓延至體內。
她低垂螓首,心髒激烈地跳動,比起適才醞釀勇氣示愛還要緊張萬分。
「我想完完全全屬于你,也想你完完全全屬于我。」她全身都因羞赧而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