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接下一個套書的稿耶!」她囁嚅地說。
都怪自己白目,正巧在心情不佳的時候接到編輯的電話,一時意氣用事之下,答應了再寫一本套書她從不拖稿的唉!
這叫什麼?自作孽、不可活啊!
「你不是有筆記型電腦,可以帶去美國寫啊!」他馬上就想變通的方法。
「不好吧!到陌生環境我不知能不能適應,我可不想到時延遲了交稿,破壞了信用!」當個乖寶寶才得人疼,這個道理她奉為圭臬。
「噢!那你的意思是我這兒的信用就不必顧啦!」憂慮一別斷訊的悵惘令他故意為難地說。
「別這樣嘛!我答應,等我完稿,一定飛去美國找你,好不好嘛?」使出撒嬌,米果果搖晃著利維凱的手臂,看準了他對這套沒轍。
心不甘情不願地嘀咕了聲,利維凱也只有同意的份。
「那我在台灣沒多少時間了,你可不能又關在家里工作不陪我!」這是他惟一能討價還價的。
「沒問題!」她朗聲應允,驅動車子重新上路。
為了即將到來的別離,也為了他話語間顯而易見的熱烈情意,米果果胸臆間五味雜陳,既酸澀又甜蜜
第八章
逮著不受初擾的機會,當天,利維凱和米果果晃到凌晨才回家,被放鴿子的珍妮彿,免不了是一陣怨聲載道。
她遇過許多想借機親近利維凱的女人,沒有一個不是攀名附利而來,即使她以高姿態出現,表明與利維凱關系非常,而利維凱的態度也很冷淡,那些厚臉皮的女人還是會竭盡所能地投懷送抱。
而這個米果果的態度卻令她有些詫異,她不但不怕利維凱不理她,反而還敢向他鬧脾氣,三天下來所見,她發覺,是利維凱焦慮難安,整個心思都被米果果佔據了。
難不成是利維凱主動追求人家的?!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遭啊!
雖然米果果在她心中的定位有些改變,但她沒那麼快就承認她的。
珍妮彿憤憤不平地瞪著兩人親密的模樣,不知他們上哪兒玩卻沒帶她,胸口隱隱燒著一把火。
「你們好惡劣,把我甩開,自己偷跑去玩,放我一個人孤伶伶地在家,來了幾天,也不見你們帶我出去逛逛,吃吃道地小吃,我回去一定要告訴」她越說越覺得委屈,將自己摔進沙發里哇哇大哭,就像個被欺負的小孩子。
利維凱和米果果莞爾一笑,交換了個眼神,由米果果率先開口。
「好好吃的宵夜哦!」
米果果將藏在身後的一大包零食持在珍妮彿眼前搖晃,然後兀自蹲在客廳的茶幾邊,把所有東西推開,頓時香味四溢,令人食指大動。
抱怨停止了、眼淚不見了,眼前香噴噴的食物讓珍妮彿情不自禁地傾身向前,瞠大雙眼,不由自主地咽咽口水。
她難為情地偷覷了眼利維凱,只見他好整以暇地斜倚在牆邊,仿佛料準了她的反應,她皺皺鼻,不甘心地再靠回沙發里。
「別以為買點宵夜就想打發我。」她嘴硬地說。
「噢!珍妮彿你想太多了,這宵夜是我們自己要吃的。」米果果戲謔地笑著,還向利維凱招招手,示意他過來一同享用。
「你們!」珍妮彿氣結,眼睜睜看著兩人無視于她的存在,吃的津津有味。
「真好吃!」利維凱配合地引誘珍妮彿,嘖嘖有聲。
「那是什麼玩意兒?我才不吃呢!」明明餓得前胸貼後背,珍妮彿還是不甘示弱。
「咕嚕——」話才剛說完,肚子里便發出抗議聲,讓她的臉羞窘地一陣紅一陣白。
「我、我腸胃蠕動頻繁,所以咕嚕咕嚕叫,不是肚子餓哦!」她窘迫狡辯。
利維凱和米果果狡詐地互視而笑,回家前兩人就商討過該如何應付珍妮彿。
釋懷的米果果對她已沒有絲毫敵意,更由利維凱的描述中了解她其實像個大孩子,只是個性略微驕縱罷了,心腸並不壞,因此,米果果看準了她的弱點——嘴饞,特地買了各種的小吃,作為表示善意的第一步。
「這是咸酥雞。」米果果以竹簽插了塊,送進她嘴里,而珍妮彿也就這麼下意識地張開嘴任她喂食。「好吃吧?」
「嗯。」有了東西吃便忘了生氣,她沒多想地點頭回應。
米果果忍不住想偷笑,珍妮彿果然如利維凱所說,根本不如她外表那樣精明難搞,對她的好感悄悄衍生。
「這也不錯!」她指了指茶幾上的另一樣食物。
「這是臭的,你想害我對不對,我就知道你不懷好意。」珍妮彿插了塊臭豆腐,在送進嘴里時聞到怪異的味兒,戒備地看著她。
「我沒那麼小人,要害你哪會在維凱面前害!吃吧,你們的Cheese還不是像嘔吐物的味道。」米果果睞了她一眼,索性塞進她口里。
「才怪!Cheese很好吃,這才嘿!」
「胡說,臭豆腐多好吃啊!Cheese我聞了就反胃。」
珍妮彿和米果果就此抬起杠來,利維凱噙著會心的笑,悄悄離開去洗澡,留下空間讓兩個女人去建立友誼。γγγ舒適的客廳里,放著音樂、吹著冷氣,米果果和珍妮彿坐沒坐相地斜倚在沙發上,整個茶幾被她們弄得一片狼藉。
「你才二十歲?!」模樣那麼成熟?米果果驚呼。
「你已經二十三歲了?!看起來像未成年少女!」珍妮彿更是訝異,外國女孩子通常早熟,她以為她年紀小于她。
「哈!我們東方女性麗質天生嘍!外國女生早熟早凋萎,蒼老得很。」
米果果戲謔地訕笑,自知又輸了一回的珍妮彿啞口無言,悶悶地塞著食物。
也許是因為珍妮彿是獨生女,同性的朋友並不多,交心的更是少之又少,她的生活除了念書,就是繞著利維凱轉,而利維凱都是在打球,所以她也就幾乎都在打球。
要像現在這樣和同性朋友聊天吃東西,斗著嘴卻心情很好的感覺,是完全沒有過的。
因此,抬杠歸抬杠,短短的數十分鐘時間里,她對米果果的排斥漸漸少了,她甚至喜歡上和她聊天的氣氛。
「你真怪,明明知道我是維凱在美國的女朋友,居然還願意和他交往,甚至招待我?!」珍妮彿以打量的目光斜睨著她,試探意味濃厚。
「怪的是你,明明知道我是維凱的女朋友,還故意這麼說來阻撓。」米果果反駁。
「才不,我、我和他已經是很、很親密的情人了。」沒想到自己的話沒對她產生影響,反被指控珍妮彿困窘地反駁。
「是——嗎?」她拖長了音,語氣中的質疑顯而易見。
「嗯。」她重重地點頭。
「那你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就相信你和維凱的關系。」米果果別有深意地睨著她,唇邊噙著一抹狡猾的笑意。
「問,你這樣就像中文的一句話——不見棺材不掉淚!」珍妮彿信心滿滿地仰高臉。
「維凱上的痣在左邊還是右邊?」她賊溜溜地把臉湊近她問道。
二選一的選擇題,百分之五十的機會判生死!珍妮彿暗叫不妙,這麼私密的問題出乎她的意料。
「右邊。」豁出去了,她硬著頭皮隨便選一個。
「不對、不對,我一時忘了,是左邊才對。」見米果果咧嘴笑開,她連忙又改變答案。
「確定了嗎?」米果果很仁慈地再給她轉圈機會。
「哎喲!我怎麼記得在哪一邊?反正他有顆痣就對了。」珍妮彿被她問得緊張兮兮,最後胡扯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