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像是被剮起一大塊,霎時鮮血淋灕,她呆滯地望著他,感覺兩人雖近在咫尺,卻像是天涯海角。
被哥哥料中了……
討厭!臭哥哥!烏鴉嘴!
不過也好,只要他能變回當初意氣風發的關穎承,她心甘情願,舍棄那一段……
她忍住幾乎潰堤的淚水,苦澀地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
「恬小姐沒事。」她僵硬地說。
「沒事怎麼沒來看我?」他狐疑地問道。這個朱朱怎麼怪怪的,她沒事她該高興才對,怎麼一副難過的樣子?
他還惦記著她!心痛的淚水不由自主地流淌在她蒼白的面容。
「呃……她……」亞若支吾地想著該怎麼說。「你失憶將近三個多月了,所以她、她出國拍戲了,沒辦法,已經簽約了。」她盡可能地讓理由合理化。
「三個月了……」他驚訝地想著,怪不得自己好像沉睡了好久,作了一場好長的夢,但想要回想夢境,腦子卻一片混沌……頭好痛!
算了,想不起來就別想了!
她在哭?為什麼?瞥見她掉淚,關穎承感到相當訝然。
包令他詫異的是,他的心居然會因而揪痛!
「怎麼了?怎麼哭了?」他不知道自己是吃錯了什麼藥,想上前替她拭淚的沖動令他覺得心浮氣躁。
「嗄?哦!我是喜極而泣。」心痛使她麻痹了知覺,滾燙的淚液燒灼了她冰冷的肌膚,她也不自覺,經由他的追問,亞若才慌張地亂抹一通,好不狼狽。「高興你終於痊癒了!」
很牽強的理由,是吧?
為什麼他對這個小助理的感覺和以前完全不同了?可又不知該怎麼形容!
「我知道了!心心去拍戲,不放心我,所以派你來照顧我,是不是?」他兀自推斷。
「呃……是!」就讓他這麼認為好了!
她的心被扯得稀巴爛!又酸、又痛……她快要崩潰了!
「可是……這段時間有發生什麼事嗎?為什麼我想不起來?」
現在,他之前的事都想起來了,可是失去記憶的那一段時間卻是空白的。
心……空空的,好像失去了什麼!必穎承納悶著怪異的感受。
「沒……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她逃避著。他遺落了那段,也代表著遺落了對她的感情,既然如此,她再提醒也沒有意義。
「那公司……」他雖覺得亞若怪怪的,但也沒深究,重點是他自己也怪怪的,沒有什麼頭緒。
「關先生,有些事必須要讓你知道。」千章萬苦地才將生疏的稱呼擠出她的唇瓣。
她決定把她和哥哥抽絲剝繭後的揣測告訴他,讓他有所防備。之後無論他打算怎麼做,他們絕對會支持到底。
「怎麼了嗎?」她嚴肅的神情令他憂心地問。
必旭承如何對待病中的他,這點可以由她來說,但他如何在公司組成一股勢力和想要瞞天過海、一手遮天的陰謀,最好由哥哥分析比較合適。
「你等我,我打個電話馬上回來。」她交代一聲後便跑去打電話,留下滿月復疑問的關穎承。
逃離了他的視線,亞若這才敢盡情讓淚水奔流。
她快步走著,任由炙人的眼淚布滿她蒼白的小臉,她的心……碎了!
「哥--他醒了!你快來……」撥通電話後,她顫抖地出聲。
「怎麼了?小妹!」听出她語氣的不對勁,他焦急地問。
扮哥的聲音在此刻具有安撫的力量,剎那間,她再也抑制不住了……
「他……忘了我……」亞若崩潰地嗚咽說出,傷心欲絕地滑坐在地。
幸福離她遠遠的了……
醫院冰冷的地板上,只見她摀面涕零,脆弱的身影孤單地瑟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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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談話間,朱毅奇一度想說出他和亞若的事,可在他和關穎承見面之前,亞若就已告知她的決定,他不平之余也只能尊重她的決定,再加上她在一旁暗中制止他……
經由亞若和朱毅奇兩兄妹,關穎承得知了整件事的可疑之處。
對於關旭承的所作所為,他雖不願相信,但也不得不相信他們倆的猜測。
從關旭承封鎮消息、代理總裁職務、對他不理不睬,到下個星期他就要召開改選會議,便可看出端倪。更何況,還有那通電話,更增加了推斷的準確性。
沒想到,他一再包容的弟弟竟然這般喪心病狂,想置他於死地!這激發出他冷洌的一面。
他少發脾氣,溫和斯文,但並不表示可讓人騎到頭上,任其宰割!要是惹毛了他,他關穎承絕對會讓對方吃不完兜著走!
阿旭!是你不義在先,就別怪我下手無情!他微眯起眼,鷹隼般的炯眸進射出危險的寒光。
他自認不曾虧待過他,即使明知他是爛泥扶不上牆,還是答應遠在溫哥華的蘭姨,讓他在公司擔任要職,可卻養虎為患。
看來,他得請蘭姨回來-趟了。
於是,他交代朱毅奇回公司暗中聯絡一些對他效忠、值得信任的高級主管,好方便查探、計畫一些事情;也決定在改選之前不暴露行蹤,免得打草驚蛇。
而至於亞若,關穎承竟還搞不清楚狀況,要求她召回恬心心,不覺中再一次踐踏她破碎不堪的心,氣得朱毅奇咬牙切齒,但對妹妹的堅持又無可奈何,只能搖頭嘆息,大罵她傻!
第七章
必氏企業總裁改選鄙東會議上,除了重量級的股東外,關氏的高級主管也都參與了,因為關穎承為了收攏人心,讓大夥能賣力為公司效命,釋放了一些股權給資歷較深、且立有功勞的員工們。
此刻,關旭承站在講台前口沫橫飛地講述,內容不外乎是羅織著關穎承無法勝任的理由,及自己的實力和接掌後的策略……
「本人手上擁有百分之二十的股權,再加上我母親關文蘭女士手中的百分之二十,一共是百分之四十……」
「阿旭!我的股份和你的股份是兩回事!」
大門冷不防地被推了開來,站在入口處的是已有六年沒回台灣的關文蘭--也就是關旭承的母親、前任總裁的二夫人。
「媽!你怎麼回來了?」他訝異地道,心里深感納悶。
「召開股東大會怎麼沒通知我一聲,而且還是要改選總裁這麼大的事?」她冷冷地瞥了兒子一眼,在女兒關海薇的攙扶下落坐。
必旭承心虛地避開她犀利的眼神。
「穎承到底是怎麼了,你給我交代清楚!」她沉下聲,高貴沉靜的氣質頓時充滿魄力。
對於關穎承,她一向將其視為親生孩子般疼愛,雖然她更疼旭承,但是他犯了如此不可原諒的過錯,所以她不能再盲目下去,因為再繼續縱容他,會害了他-輩子!
「他……出了車禍,失去記憶,到現在都沒好,公司不能一日沒有領導人,所以……」他有些窘迫地說,神色慌張。
他生平最怕的就是媽媽!在精明睿智的她面前,他總覺得無所遁逃。
「那他人呢?」她深不可測地瞟向他。
「他……我不知道。」在母親面前,他只有實話實說的份。
他向外部足宣稱關穎承傷重休養、小紲外訪,儼然是他發言人的姿態。
會對關文蘭坦誠的原因是,她-定會堅持去采望他,由他口中確定卸任,否則以她握有百分之二十的股權,這場會議是不可能繼續開下去,謊言會不攻自破!
前幾天派人去偷襲他不成之後,關穎承就又失去行蹤了……
「好久不見!阿旭。」帶著一抹似笑非笑的詭譎笑容,關穎承猝不及防地出現在他身邊。
「喝!」他嚇得退了好幾步,撞到桌角,臉色刷白。
是他?他認得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