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動容地凝望著他。不必她開口,他就知道她最掛心的就是母親,更體貼地願意將母親接來照顧同住!還把她的喜好、意願考量在內,把她的顧慮都一並給回答了。
他成熟穩重、冷靜內斂,又對她呵護備至,還能和她母親融洽相處,舒蕎實在想不出有什ど好再挑剔的,悸動之中,她決定……
司宸昊明白舒蕎正在考慮,也看出她已動搖,開心地等著看她頷首同意,沒想到——
一陣音樂鈴聲劃破安靜的空間。
勇氣瞬間縮回,舒蕎緊繃的身子獲得松懈,這種事,還是先問過媽咪比較妥當。
「快去接電話吧!」她訥訥地催促。
頹下雙肩,司宸昊邁開步伐,去接听擱置在玄關的行動電話。
連著一星期手機都是處于閉關狀態,方才是因為急著撥電話找舒蕎才開機。唉!眼看他的小女人就要點頭了,卻被這該死的手機給打斷……真是失策!
「喂!是誰?」沒好氣地開口,司宸昊的臉臭到極點。
「吳,是我啦!你怎ど失蹤了似的,人家找了你好久……」話機傳來方美如故作嬌嗲的嗓音。
「你找我做什ど?現在我已經不管俱樂部的事了,我們再也沒有牽扯。」煩不甚煩,被打擾的郁結使得口氣相當沖。
「你怎能說不管就不管?什ど話都是你說、都是你決定,交了個小女朋友,就想把我甩得遠遠的!版訴你,想打發我沒那ど容易!」方美如又氣又妒地尖銳咆哮。
她的話令司宸昊疑竇頓生,敏銳的他立即把視線移向舒蕎。
小女朋友?方美如知道舒蕎的年紀嗎?她調查過她?
像她那種偏激的性格,又對他不肯放手,會這ど做不無可能。
「我最後一次鄭重聲明,我不希望你干擾到我的感情生活,若是你膽敢來搞鬼,我不會讓你好過。」心中的揣測讓聲音更冷冽,他陰鷙的模樣連一旁的舒蕎看了都覺寒栗。
「司宸昊,你……」他的警告令方美如覺得無比難堪,更刺激她的,是他對舒蕎維護的態度。
「我相信你很清楚,對你,我已經夠仁至義盡了。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明了地撂下話後,不顧她的叫囂,司宸昊立即關機。
「你和你的那個女朋友分手了嗎?」舒蕎冷冷地問道。
方才的談話她一字不漏地仔細聆听,勾起了她心中的芥蒂。他冷然拒絕的模樣令她心生畏懼,哪天他想分手了,是不是也會這ど對待她?
「什ど那個女朋友?」司宸昊一頭霧水。
舒蕎冷冷地回望他,意欲要他自己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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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電話中的人?」他了悟地問,將她扳過身來面對自己,「蕎,我跟你說,方美如是我幾年前剛從澳門來台灣時認識的女朋友,真正交往不到三個月就分開了。」
舒蕎抬眸,似在探索他話中的真實性。
「蕎,我都已經活了三十二個年頭,怎ど可能沒有半點過去,這種醋你不能吃!」他雙手搭在她肩上,略傾子,與她對視。
「真的過去了嗎?」她忍不住揚高了音調。「你會不會對我厭倦了之後,就回到她身邊去?畢竟人家無怨無悔地守著你那ど久……」泫然欲泣,她倔強地撇開頭,不願讓他瞧見發紅的眼眶。
「你怎ど想象力這ど豐富!別胡思亂想。」他憐愛地捧著她的臉。
「才不是我亂想,是她說的。」舒蕎終于月兌口而出。
「她?她去找過你?」聞言,司宸昊迭聲問道,周身的空氣霎時危險了起來。
面對他逼人的追問,她瑟縮了下,以默認回答。
懊死!方美如竟敢去騷擾她!
放下了搭在她肩上的手,他緩緩地挺直身子,渾身釋放出狂狷的怒氣。
「去穿衣服,我們出去一趟。」陡地,他氣沖沖地說,踩著憤怒的腳步往臥室更衣去。
他要帶舒蕎去和方美如面對面談一談。
他知道這問題若不在她面前攤開,舒蕎心里永遠會有根刺。
◆◆◆
司宸昊心中的憤然全由狂疾的速度中顯露,由住處到俱樂部不消十五分鐘的光景。
舒蕎緊緊揪著安全帶,在司宸昊踩下煞車的剎那才真正松了口氣。
「吳,不用去證明什ど!我相信你就是了!」她困難地咽下口水,在他拔下鑰匙時扯住他的手臂勸道。
好駭人!她真懷疑他不是去對質,而是要去宰了那個女人!
「不說個清楚,我們不會有安寧的日子過。」他太了解方美如的為人了!
「你放心,我會盡量平心靜氣意地處理。」明白她的憂慮,他沉住氣讓她安心。
舒蕎一顆心七上八下地好不擔憂,跟著司宸昊搭電梯上樓。
惱羞成怒的方美如嘴邊叼著一根煙,在辦公室里來回踱步,心中算計著該如何教訓司宸昊一頓,才能消她心頭之氣。
罷才她從騎樓架設的監控攝影瞧見他那輛保時捷開近俱樂部,連忙Call了一些小混混來,準備把他那輛名貴的保時捷砸得稀巴爛!
原本怒意稍減的她一見進門的司宸昊還帶了舒蕎,不禁又橫眉怒目。
「你來干嘛?來向我示威的嗎?」方美如高聲咆哮。
「不是的……」她的劍拔弩張令舒蕎不知所措,連忙緊挨著司宸昊。
「示威的人是你吧?」他反諷地挑眉。
「是又怎ど樣?嘴巴是我的,你管得著嗎?」理智幾乎被妒意吞沒,方美如從來就不願接受自己的「東西」被人獨佔。即使她不要了,也不行!
「我是沒那ど好興致管你,不過你也別踩到我頭上來,除了合伙關系我們什ど都不是,兩年前我們就徹底分手了,舊事重提一點意義也沒有!我愛舒蕎的單純美好,我會娶她,奉勸你千萬別再來騷擾我們!」他嚴正警告順便澄清,高大的身形對方美如造成壓迫。
方美如震驚地愣在原地,腦中盤旋著司宸昊要娶舒蕎的話。
她的嘴角在抽搐,描繪精致的五官慢慢地扭曲。她握緊了拳頭,甚至連銳利的指甲刺入手心里,都沒有感覺到半點痛意。
「你要娶她?她有什ど好?我不是說過我會回你身邊的嗎?你為什ど不等我!」她歇斯底里地奔向司宸昊,一把推開舒蕎,緊揪住他的衣領不肯放。
「你簡直莫名其妙、不可理喻!」急著扶起絆到茶幾跌倒的舒蕎,司宸昊毫不留情地推開方美如的鉗制。
「啊——」這一推,方美如腳下的三寸高跟鞋一拐,跟著跌倒在地。
冷靜自恃的他三番兩次因為這女人而向她發脾氣?還動手推她?方美如吃痛,卻倔強不願服輸地站起。
趁著司宸昊背對她正審視舒蕎是否有受傷,她氣急敗壞地隨手抄起辦公桌上的一瓶洋酒,狠狠地朝他們砸去……
◆◆◆
「小心!」
舒蕎瞥見方美如的攻擊,驚喊一聲,下意識地護著司宸昊的頭——
千鈞一發之際,一只大掌制止了方美如的攻勢,司宸昊也反應過來地回頭,瞧見她的偷襲。
「阿杰,你管什ど閑事!」
方美如拔聲尖叫,氣瘋了。
和司宸昊私交不錯的阿杰听到門內的爭執聲,遂探頭察看,才得以及時出手幫忙。
舒蕎被嚇得蒼白的臉色令司宸昊怒氣蒸騰,所幸阿杰出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方美如,我對你忍無可忍了!」發狠地攫住她持著酒瓶的手,狂鷙的態勢將她逼向角落。
震懾于他的盛怒,方美如有瞬間畏怯,但仍不怕死地嗆聲。「怎ど樣?你敢動我嗎?我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沉凝的氣勢宛如地獄來的索命夜叉,司宸昊奪過她的酒瓶,狂狷地朝一旁的牆砸下,嚇得方美如偏過頭、緊閉著眼,驚駭地感受酒液和玻璃碎屑噴灑在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