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奇怪,這副體魄,與他平日溫文書生的模樣完全不搭,平時也沒見他在鍛煉,他到底是怎麼維持這樣的肌肉的?
「多謝稱贊。」汪奕桐笑著握住她「襲胸」的那只手。「你也很美,我們出門吧!」
她的手實在足以逼瘋男人,他已經禁欲了那麼多日,她再繼續模下去,難保不會發生什麼事。
「小氣鬼。」舒菲亞吐吐舌尖,抽回被他握住的手,從鞋櫃中拿出一雙黑色雕花西部靴套上。
他們坐上車後,汪奕桐載著她往城市最熱鬧的地方開去。
「我們要去哪家店?」過了一陣子,舒菲亞問道。
「等會兒你不就知道了?」汪奕桐賣了個關子。
「裝什麼神秘嘛!」舒菲亞咕噥一聲,不過還是乖乖安靜坐好。
約莫十五分鐘之後,車子在一家夜店的專屬停車場內停下。
「我們到了。」汪奕桐說道,下車替舒菲亞打開車門,然後帶著她走入店內。
那是一間氣氛很不錯的店,一進大門之後是還算寬敞的櫃台,櫃台後方以卡其色的薄紗隔絕內外的視線,讓夜店里頭的客人擁有更多的隱私。
接待人員一看見汪奕桐,很客氣地走上前,什麼話都沒問,就將他們兩人帶至二樓的特別包廂。特別包廂總共有五問,每間都是獨立的空間,隨著包廂的大小,足以容納六至十五人。他們兩人被帶到最大的那間包廂里。
這間包廂非常寬敞,裝潢別致溫馨,很有自家客廳的感覺。包廂里有數張柔軟舒適的大沙發,一個小吧台,一張大茶幾,還有一間獨立的盥洗室。
等服務生退出包廂之後,舒菲亞馬上忍不住好奇地問︰「你跟這家店有什麼關系?我們才兩個人,他怎麼連問都不問就帶我們到這里?」
「我是這家店的股東。」或者應該說,「程昊」是這間夜店的股東。汪奕桐微笑地回答,走到吧台後頭,頗有架勢地開始調起酒來。
「真的?」舒菲亞睜大眼楮。如果他說他是書店的股東,她一點都不會驚訝,可是他竟是夜店的股東?看著他頗為熟練的調酒手法,她突然覺得自己並不如想象中了解他。
「是啊!在沒有當你的家教前,我都是靠夜店的收入維生。」他說的是實話,雖然他是黑幫老大,但從不靠毒品、黑槍賺錢,除了處理幫務之外,他倒覺得自己比較像生意人。
「是嗎?看來,我對你的了解還是很少,我們好歹也相處了一個多月,可是我對你的背景和過去一無所知。」舒菲亞低下頭,看著自己擺在膝蓋上的雙手,語氣中的落寞,讓人心疼。
「菲兒,我的過去你不曾參與,可是我的未來,都會在你身邊,你又何必想太多?」汪奕桐拿了兩杯色澤漂亮的調酒到她身旁坐下,把其中一杯遞給她。「這是我的自創調酒,你嘗嘗看。」
舒菲亞把酒杯舉至唇邊,啜一口玻璃杯中的橘紅色液體,一股微微的嗆辣感混著又酸又甜又咸的味道,自她喉間滑過。
「味道很獨特,不過還不錯。」她看著酒杯里的漂亮顏色,喝了一口又一口。
「喝慢點,這酒的後勁不小,喝太快容易醉。」汪奕桐見她連喝三口,連忙提醒她。
醉?舒菲亞無奈地笑笑。是啊!她已經可以感覺到酒精在她體內作祟,整個胃部辣辣的,臉頰也熱熱的。可是,能醉不是很好嗎?那樣,就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她又狠狠喝了一大口。
「菲兒。」汪奕桐伸手想要拿開她的酒杯,卻被她甩開,些許酒液潑濺出來。
「不要制止我,不要再跟我說哪些事情可以做,哪些事情不能做,留給我一點喘息的空間,好嗎?」舒菲亞緊握著酒杯,指尖用力到發白,俏臉上浮現許久未見的不馴神情。
她很孤單,很害怕,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不了解她,只希望她照著他的期望走,她沒有朋友可以傾訴煩惱,就連她以為她可以依靠的男人,也突然讓她感到難以捉模,更別提,她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懷孕了……
而現在,她連大醉一場的權利都沒有?
「菲兒,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心里有什麼事,要不要跟我說?」汪奕桐把手中的酒杯放不,伸手攬住她的香肩,輕言安撫道。
舒菲亞手中仍是握著酒杯,望著地板猛搖頭,一滴淚珠滴入她手中的酒杯里。
「菲兒?」汪奕桐見她落淚,開始緊張起來,他想要抬起她的臉蛋,卻被她躲開。
小小的、壓抑的啜泣從她的口中傳出,汪奕桐伸手接過她手中的杯子,這一次,她任由他將杯子拿走。
汪奕桐把杯子放到桌上後,雙手環抱住她,輕輕搖晃著。舒菲亞的抽泣聲越來越大,最後干脆靠在他的胸膛放聲痛哭。
他心疼地抱著她,輕吻她的發絲、額際,喃喃說著一些安慰話語,提供自己的懷抱讓她發泄。
好一陣子之後,她的哭聲才漸漸停止,她閉著雙眼靠在他的懷中,靜默無語。
「菲兒,你感覺好些了嗎?」汪奕桐等她完全平靜下來,才開口說道。
「嗯。」她沒有張開眼楮,點頭應道。
「現在想不想談談?」他替她拭去臉上的淚痕,稍稍松開她一些。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現在心情很亂,也理不出什麼頭緒。」舒菲亞離開他的胸膛,突然覺得有點冷。「我先去洗把臉,我想回家了。」
「好,快去吧!」汪奕桐沒再多問,溫柔地說道。「你只要記得,無論有什麼事,我永遠會在你身旁。」
第九章
從夜店回到舒菲亞的住處,大約已將近十一點。
舒菲亞出門時已經吩咐阿心不用等他們,所以自己拿出鑰匙開門。
門一打開,室內沒有開燈,舒菲亞率先進屋,在玄關模黑拔下靴子,接著繞過玄關,伸手要打開客廳的燈。
「菲兒,等等。」汪奕桐莫名地警覺不對勁,反射性地立即阻止她再進入。
不過他的阻止來得太晚,舒菲亞在他說話的同時,便已經按下大燈的開關。
幾乎在同一時刻,一個男人從靠近玄關的角落沖出,自舒菲亞身後一手勾住她的頸子,一手持槍抵著她。一切都在瞬間發生,她連驚喊的機會都沒有,只驚嚇地倒抽一口氣。
汪奕桐見狀,立刻要沖上去救人。
「別動。」挾持舒菲亞的男人以英文低吼道。「你再動我就殺了她。」
此時有另外一個男人從客廳里快速地前來,手上一樣拿著槍,移到汪奕桐身後,把門關上。
「你們是誰?阿心呢?」舒菲亞感覺到冰涼的金屬頂著自己,心中一陣恐懼,忍不住擔心起阿心的安危。
「你就是舒菲亞,是吧?你自己都自顧不暇,還管別人?」押著她的那個男人冷冷地笑道。「你以為逃到台灣,我們虎幫就找不到你?」
虎幫?舒菲亞嬌軀一顫,心涼了半截。她望向距離她約三步之遙的汪奕桐,擔心他被無端卷入。可是他看起來異常鎮靜,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你們想要做什麼?」汪奕桐的聲音低低冷冷地傳來。他站得筆直,黑眸冷硬尖銳,毫無懼意。
這棟大樓的停車場和一樓大廳都有嚴密的保全,他不明白他們是怎麼進來的。而且大門的鎖並沒有被破壞,很顯然他們是以非暴力的方式進屋的。
他昨天就接到了美國那邊的通知,說虎幫的人有可能已經前來台灣,而他們龍幫的人也會在明天早上抵達台灣。他一直以為虎幫會在生日舞會的時候動手,這里保全嚴密,他根本沒想到虎幫會直接找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