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薇又急又氣虛弱的雙腿不爭氣地發顫。
她奔至書櫃前,拿起一只擺飾用的青花瓷瓶,威脅道︰「請太子自重,否則薔薇若失手傷了太子……」
太子聞言,非但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反而笑道︰「本宮早玩出柔順可人的女人,現在換換口味也不錯。」
淳于薇美麗的眸中閃過一絲殺意。
有何不可?反正他本來就該死,趁現在殺了他,了不起就賠上她一條命而已。
被色欲沖昏頭的太子哪里注意得到她的神情變化,一伸手便欲把她拽到床上。
淳于薇驚呼一聲,手中的花瓶立刻往太子的頭上擲,無奈她根本使不上力,被太子輕易撥開。
她寧可死,也不會讓太子踫她。
她撲上前想抬起花瓶碎片割腕自盡,可惜指尖尚未觸及碎片,便被太子給拖回床上。
當太子壓上她的嬌驅時,淳于薇開始奮力地掙扎。
太子的力氣比她想像中的要大,讓她連自盡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殺他了,眼淚不可遏抑地順著眼角流下。
軒……你在哪里?
她的身子只屬于一個男人,她也從來就只有那個男人。
眼看太子就要扯開她的衣裳,也不知道哪兒生來的力氣,她用力一踢,把太子給踢離她身上。
「哼!你盡量掙扎吧!這樣反而讓本宮更興奮。」太子變態地舌忝舌忝唇,譏諷地看著她無謂的掙扎。
當他正要再度撲上去時,一抹涼意襲上他的脖子。
太子非常識相地動也不敢動。
「你好大的膽子,連太子寢宮也敢闖!」太子咬牙切齒地說,卻不敢妄動。
那位不速之客理都不理他,確定淳于薇沒事之後,狠狠地朝太子的後腦勺重擊一下。
太子悶哼一聲,應聲而倒。
淳于薇驚疑不定地看著那蒙面人,當他彎腰抱起她時,本想抗拒,卻在他身上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軒……」她輕喊出聲,感覺蒙面人身軀一震。
丙然是他,淳于薇情不自禁地靠向他懷里,他特地來救她了。
未退的藥效與方才的恐掙扎耗盡了她的氣力,此刻,她只想回味那曾居于她的溫暖胸膛。
什麼恩怨糾葛,都留給明天吧!
「軒,我好高興你來了……」淳于薇咕嚕道,嬌軀軟軟地癱在他懷中,迷藥再度發揮效力,讓她的意識陷入黑暗。
第五章
慕容軒抱著淳于薇飛快地往驛站奔去。
他驍至驛站後方的小門,看見在那里守候已久的薩克羅。
「其他人都走了。」慕容軒輕聲問道。
「嗯。」薩克羅點點頭,以一種崇拜的眼神看著慕容軒。
他竟然真的單槍匹馬地把公主給救出來了。
「公主她……」薩克羅欲言又止。
「她沒事,只是受到了驚嚇。」慕容軒說道,雙臂穩穩地抱著她。「快!苞我來!我們必須離開這里。」
薩克羅也不廢話,安靜地跟在慕容軒身後。
他們在黑暗的巷弄中疾奔,最後闖進一座雄偉豪宅的後門里。
慕容軒帶路,來到一口水井的旁邊。
他解下衣裳的系帶,交給薩克羅,說道︰「把你家小姐縛在我背上,我們得下去。」
「下去?」薩克羅雙目圓瞠,看著水井中的月光倒影。
他該不是要帶他們集體自盡吧?
「快點!我們沒有時間了。」慕容軒用力一踏井邊的某顆石塊,突然之間,井中的水全部流干。
這下,薩克羅更是驚訝得合不攏嘴。好神奇的機關啊!
他不敢遲疑,趕緊把淳于薇牢牢綁在慕容軒的背上。
鮑主,我知道你討厭接近男子,但眼前是迫不得已,你就忍忍吧!他一邊綁,一邊在心里喃喃道。
慕容軒率先跨入井口,一躍而下。
井底並不深,不過潮濕的地面卻讓人不舒服。
「這邊走。」等薩克羅也跳下井後,慕容軒往井壁用力一推,出現一條秘道。
他們在黑暗的秘道中模索著前進,約莫兩刻鐘後,他們便身處于一座竹林里。
「這是哪里?」薩克羅不分東西地問。
「這里是城外東北方的竹林,再往前走一點,是我的住處。你們可以暫時躲在那里,一時半刻不會有人發現。」慕容軒說道。
薩克羅點頭表示明白,可是當他看見慕容軒所謂的「住處」時,卻忍不住停下腳步。
因為,在他的想像中,那應該是一間位于竹林里的清靜小屋。然而,出現在他眼前的,卻是一幢佔地廣大的宅院。雖不若方才他們進入秘道的那間宅子豪華,但也夠驚人的了。
「這是你家?」薩克羅跟著他推門而入,問道。
「勉強算是吧!我並不常住在這里。」慕容軒沒有驚動任何人,逕自把淳于薇抱進一間雅致的房間內。
這里就是他的別宮,也是室韋族酋長被軟禁的地方。
由于此處佔地廣大,而慕容軒又甚少回來,因此所有的守衛都集中于室韋族酋長起居的地方,大門反而沒有什麼戒備。
慕容軒輕柔地把淳于薇安置在床榻上,替她拉上被子。
站在一旁的薩克羅看見這一幕,終于忍不住問道︰「你一直都知道公主的身分,對不對?你到底是誰?」
慕容軒回頭面對薩克羅,揭下蒙在臉上的布巾,露出他英俊尊貴的面容。
「薩兄在室韋族遭難前,並不在族里,對吧?」在他的記憶之中,他從沒見過薩克羅。
「你果然知道我們的身分。沒錯,我的確不在族里。」薩克羅盯著他說道。
「我的身分可否晚些再告知薩兄?等時機到來時,就算薩兄不想知道也不成。」慕容軒的黑眸中閃過一絲哀傷。「夜深了,我帶薩兄到客房休息。」
***
室內,一個身著黑衣的高大男子佇立在床榻邊,靜靜凝視倒在床上的嬌小人影。
再過不久天就要亮了,慕容軒瞥一眼窗外的天色,暗忖道。
這里實在不宜久留,免得讓人撞見不好。
可是,他的雙腳卻像有自己的意識地,硬是不肯移動。
先前帶薩克羅到客房時,他問起他們這三年以來的生活。知道那不會是一段好過的日子,卻沒想到竟是如此地艱辛。
戀戀不舍地再度瞧一眼床上的人兒,他忽然想起多年前的那個夜晚。
當時的她,是如此地熱情可人,信賴地把她的身心全都給他沒有一絲遲疑。
而他到底干了什麼好事?慕容軒自責地想道。
他把他的大漠薔薇,變成一個憤世嫉俗、冷漠疏離的女人。
雖然率兵攻擊室韋族的人不是他,但他也難辭其咎。畢竟,一切的資料都是他提供的。
薇薇……他心疼地伸手撫模她粉女敕的臉頰。
此時,淳于薇翻了個身,惺松的睡眼在瞧見他時倏地清醒。
當她欲從榻上坐起時,慕容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拂過她數處穴道,使她動彈不得。
淳于微看看陌生的房間,想起是慕容軒從太子寢宮內把她給救出來的。
當她以為自己難逃受辱時,他就像听見她的呼喚似地出現。
「薇薇,先听我回答你上回的問題。」他輕柔地扶起她的身子,讓她靠在床頭,然後直視著她說道︰「我很抱歉,是因為當年我沒有及時趕回去,阻止那場浩劫。無論你怎麼想,在我心中,你是我唯一的妻。除你之外,不會有別的女人。」
淳于薇苦于發不出聲音,只能咬著下唇,咽下一聲又一聲的圇泣,清澈的眸子水氣彌漫,原本充斥其中的恨意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迷們與矛盾。
「這里是否曾孕育咱們的孩子?」他愛憐地撫過她的小骯,輕聲呢哺。然後,伸手拭去她頰上的淚水。「告訴我,要怎麼做才能抹去你眼中的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