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很多人都可以幫她救出爹,但是……她從前襟掏出一塊溫潤的美玉。
她和易軒之間的事,卻只能由她自己了斷。
***
皇宮大殿內,皇上端坐在龍椅之上,其余的嬪妃、皇子及公主,分別列席于大殿的左右兩端。一盤盤的佳肴美食擺滿台面,絲竹聲不絕于耳。
「六皇弟,可真是稀客啊!」太子手持酒杯,嘲諷地向慕容軒舉杯。「你不是喜愛到處流浪嗎?怎麼這回也來看薔薇姑娘表演?是不是終于忍受不了沒有女人的日子?」
慕容軒連瞧也懶得瞧他,逕自飲著杯中的酒。
他的態度讓太子心頭火起。
從小慕容軒的聰明才智就在其他皇子之上,深受父王喜愛,讓他又妒又恨。若非父王听他的話,讓大家競爭奪得不死藥,現下的太子之位肯定是落在這家伙身上。
太子繼續挑釁道︰「這你也不能怪皇兄,本宮怎麼知道你沒有好好找不死藥,反倒搞上室韋族的姑娘?可惜你在信里從未提過這件事,否則本宮當時還可以嘗嘗那姑娘是如何精彩。」
「啪」一聲,慕容軒手中的酒杯應聲而裂。
三年前,他四處尋找淳于薇不著之後,便回到京城,準備動用自己的人脈,協助找尋。
誰曉得一入京,便听說室韋族酋長被國的消息,令他又驚又怒二話不說地人宮覲見父王,請求他釋放室韋族的酋長。
只可惜,當時父王已經被身邊的小人所惑,一心想求得長生不老,根本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
無可奈何之下,慕容軒只有憑三寸不爛之舌向父王痛陳厲害,加上動之以親情,讓父王相信,只有他才能從室韋族酋長口中套出不死藥的秘密。
案王最後答應他的請求,讓室韋族酋長住在慕容軒位于皇城外的別宮里,唯一的條件,就是酋長所住之處,必須由直屬皇宮的親兵看守。
當太子得知皇上要將室韋族酋長安置在慕容軒的別官時,氣得直跳腳,可是君無戲言,況且慕容軒雖未取得不死藥,卻仍是皇上最心愛的皇子,他無法動搖案王的決定,只好暫時忍下這口氣。
太子見他捏碎酒杯,臉色微變,旋即轉念一想,他總不能當庭撲殺太子吧!
在對上慕容軒陰沉的黑眸時,他心虛地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此時,大殿中的樂曲調子一轉,演奏起帶點異國風情的曲子,其中更散發出一股濃濃的鄉愁。
被樂曲中所包含的深刻感情所震懾,所有的人紛紛安靜下來,而慕容軒,更是身軀一震。
雖然他已經認定薔薇姑娘不是淳于薇,但他還是出席晚宴,不想放過任何的可能性。
這調子……分明就融入了室韋族特有的民族風格,但,似乎與他當初在室韋族听到的又有些不同。
如同其他人般,慕容軒也期待地朝大殿門口瞧去,但他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份深刻的期盼。
隨著樂音的節奏,六位美麗的姑娘身穿白色舞衣,腰間系著淡紫色的腰巾,踏著曼妙的舞步緩緩進場。
接著,四位衣衫亮麗的舞姬手持羽扇舞進大廳,隨著音樂翩翩起舞。
當羽扇分開時,中央出現一位全身以層層專顏色輕紗包裹的女子,光滑柔女敕的臉龐上也著同色的薄紗。
當她玲滋有致的嬌軀優美地旋轉時,薄薄的紗料輕靈地飄起,若隱若現,可卻又啥也瞧不見,惹得人心癢難耐。
現在,所有人的眼光都離不開她了。
淳于薇誘人地舞著,美麗的眼眸看向皇上,接著,她瞧見在皇上身旁,當初率兵毀掉她家園的男人。
她很快地移開眼神,以免其中的恨意泄漏她的秘密。
沒想到,卻剛好對上一雙深幽的黑眸。
她的呼吸倏地停窒,心髒好像猛地被撞了一下,難以置信的疼痛自胸口泛至全身。
為什麼?她早就做好見他的心理準備,為何仍會感到這樣心碎成片片的痛苦?
在看見她的第一眼時,慕容軒就認出她了。即使她臉上復著紗巾,但是她的舞姿體態,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心中脹滿的興奮喜悅,幾乎要讓他跳起來歡呼。他的大漠薔薇,終于又回到他的身邊。他等待著,等待著她看見他。然而,當她真正對上他的眸時,她眼底的深沉恨意倏地澆熄了他的雀躍。
薇薇,為什麼這樣看他?他回想起告示牌前,那些男人形容她的話。她從來都不笑,眼神總像上一層陰郁……慕容軒登時了解,甚認為是他出賣他們的,所以她……恨他?一陣心痛席卷他的心。這些年,當他瘋狂地尋找她時,她到底吃了多少苦?
慕容軒的眼神一直沒有離開過淳于薇,他看著她跳舞,卻感受不到她從前每回跳舞時的熱情。
這時,淳于薇把臉上的薄紗解下,往場中隨手一扔,露出她姣美的瞼龐。在座的眾人發出一聲贊嘆。
淳于薇似笑非笑,冷冷的眼神掃過眾人,冷艷的神情更增添她神秘的勉力。
慕容軒凝視著她美麗的容顏,心疼得無法呼吸。
要怎樣的打擊,才能把一個天真熱情的女孩,變成眼前這個冷艷世故的女人?她臉上的胭脂粉妝,不過是在沾污她的美。
淳于薇把視線定在慕容軒身上,半晌後,回身一個曼妙的旋轉,結束舞蹈。
登時,滿堂爆出熱烈的掌聲。
「薔薇姑娘果然不負盛名,明晚朕希望能再看見你精湛的表演。來人,賞賜黃金百兩。」皇上看得龍心大悅,說道。
「謝皇上。」淳于薇屈膝為禮,領著舞團退出大殿。
「本宮一定要把她弄上床。」淳于薇離開後,太子對另一名皇子說道。「雖然她外表冷冰冰的,但別有一種風情,而且,玩膩了曲意承歡的女人,換換口味也不錯。」
「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賣藝不賣身,而且她又住在接待外賓的驛站內……」
「那又如何?本宮是太子,她不過是個舞伎,本宮要玩她,誰敢說話?」太子嗤之以鼻。
「說得也是。那等皇兄玩夠了,可否也讓小弟試試!」他誕笑道。幸好他當時站對邊,所以現在跟著太子吃香喝辣。
「沒問題,我們是兄弟嘛!」兩人同時爆出婬笑。
慕容軒握緊拳頭,克制自己當眾揍兄的。雖然太子的座位離他有段距離,但以他的武功內力,他兩人的話全一字不漏地進人他耳中。
薇薇到底知不知道她讓自己陷入了怎樣的險境?
慕容軒靜悄悄地退出大殿。
就算薇薇恨他,他也必須見她一面。
***
在臥房內,淳于薇漫不經心地卸下臉上的妝,腦海中全是慕容軒的影像。她終于見到他了……他比她記憶中的易軒更多了一份滄桑。這三年來,她努力累積著對他的恨.不斷回想乍聞他身份時的心碎感覺。她必須如此。否則,她會他的背叛折磨得發狂。淳于薇閉上雙眼,努力遺忘方才他乍見她時,黑眸中的喜悅與深情。那一定是她錯看了,因為他自始至終都在欺騙她。
忽地,房門前傳出一聲輕微的聲響,隨即房門被人推開。
淳于薇听見開門聲,皺起眉轉頭看向房門,心想到底誰那麼大膽;誰知道,與自己對上的,是一雙深遂熟悉的漆黑眼眸。
在四目交接的同時,兩人都深受震撼,淳于薇更是從梳妝台前站起,臉上血色消褪。她沒料到,他會在晚宴尚未結束之前便來找她。
「易軒!」最初的沖擊退去,淳于薇眯起雙眸,充滿恨意地低喊道。她很他,也恨自己,因為方才乍見他時,她只想撲進他懷里,緊緊摟住他。「你……終于給我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