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展羽點點頭。
「有什麼話,我們到屋子里面談。」他對那人說道、
「沒什麼好說的!我要和她一起跳樓殉情。」說著,他開始把趙星慈拖往頂樓邊緣的方向。
方展羽幾乎要沖上前搶人,彭慧芬感覺到他的企圖,立刻伸手阻止他。
她往前一步對著那人說道︰「哪有人像你這樣追求女生的?難怪會把星慈嚇跑。如果你肯溫柔地問問星慈,說不定她會接受你。不信,這里那麼多人,你可以隨便找個人問問,女人是不是需要哄、需要寵?」
那人的動作暫時停頓了一下,然後又繼續移動。
「你們一定又在騙我!」他瘋狂地說。
「只要你保證不讓她受到傷害,我願意把她讓給你。」出乎眾人意料之外,方展羽靜靜地說道。
雖然明知道他在胡謅,但星慈還是忍不住埋怨地看他一眼。
「真的假的?」那人有些心動。
「你問問別人,我方展羽有沒有說過謊?」他的黑眸冰冷,顯然已是怒極,但是,一個精神病患卻無法看出這點。
他押著趙星慈,慢慢地往會場走去,匕首仍然抵在她頸側。
圍攏的人群自然地讓出一條通路讓他們過,方展羽謹慎地與他們保持約莫三米的距離,跟著進入會場。
彭慧芬則乘機撿起趙星慈的皮包,模索出那一管鎮靜劑。
「趙醫生,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要不要嫁給我?」那人退到會場中心,警戒地看著眾人,問道。
「你拿著匕首抵在我脖子上,要我怎麼回答呢?」她刻意用撒嬌的口吻說道,眼楮卻注意著彭慧芬的動靜。
她看見彭慧芬手中拿著鎮靜劑,隱身于周圍的人群之中,慢慢地往他們背後的方向移動。
那人被她嬌嗔的模樣吸引住,眸中的瘋狂暴戾慢慢地褪去,浮現迷戀的神情。
「而且,我的手也讓你抓得好疼!」星慈眼見此法有效,于是繼續說道,還委屈地眨眨長長的睫羽。
這一眨眼,完全征服了他,他緩緩地把匕首從她脖子上移開,但仍沒有松開她的手。
此時,彭慧芬也走到他們的正後方,擠到人群的最前面,把鎮靜劑的針頭對準那人。
那人只穿著一件薄薄的襯衫,針頭應該可以輕易穿透襯衫才是,她暗自估量。
「我要你嫁給我,我比那個男人更好!」那人開口說道,還不屑地瞄了方展羽一眼。
星慈乘機看了看方展羽,曉得他恨不得把這個人碎尸萬段,于是不著痕跡地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
然後,她轉向那個病患,給他一個炫目的微笑,說道︰「這我得問問我的顧問……慧芬,你覺得呢?」
「我看……還是別問的好!」說話的同時,彭慧芬用力按下手中的鎮靜劑,針頭往那人的背部激射而去。
由于事發突然,那人根本沒有回避的機會,鎮靜劑的針頭準確無誤地扎入他背部的肌肉。
那人感到背部一陣刺痛,登時怒吼一聲,抬起手中的匕首便要往趙星慈刺去。
在一旁準備多時的方展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他撲倒在地,連帶地,被那人制住的趙星慈也狼狽地摔倒在地,發出一聲痛呼。
方展羽的膝蓋壓在那人的胸口,一手按住他拿刀的手,另一手奪下他手中的刀,摔往遠處。
接著,他狠狠地朝那人的臉揍了兩拳。
不知道是鎮靜劑的關系,還是因為他下手太重,那人似乎喪失了反擊的能力。
「展羽,別打了!」趙星慈看見他又舉起拳頭,連忙阻止,「他只不過是個病人!」
方展羽恨恨地放下手,動作輕柔地扶她起來。
「你有沒有怎麼樣?」他關心地問。
「還好,手有點扭到就是了。」她撫著紅腫的手腕,上頭傳來一陣陣刺痛。
彭慧芬也來到趙星慈的另一邊關心。
「慧芬,謝謝你。」
「別謝我,幸好你隨身攜帶鎮靜劑,否則我也幫不了你。」她呼出一口氣。
罷才真的好險,她的手一直到現在都還在發抖。
此時,張柏軒領著兩位警察來到那人的旁邊。方才他一發現事情不對勁,便立刻打電話報警,沒想到在警察來之前,他們就把事情搞定了。
「這里出了什麼事?」其中一名警察問道。
一時之間,在場圍觀的眾人七嘴八舌地描述剛才的驚險畫面,好像他們才是人質一樣。
方展羽不耐地皺眉,拉著趙星慈退到一旁。
「我去跟警察先生做個筆錄,然後我們就回家,好不好?」趙星慈說道。
「我陪你一起去。」方展羽說完,忽然緊緊地摟住她。
罷才他真的好害怕會失去她,尤其是那個混蛋拉著她往頂樓邊走時,他真的快抓狂了!
「展羽,你真的會把我讓給別人嗎?」趙星慈靠在他胸前,小聲問道。
方展羽愣了一下,才露出微笑,說道︰「不會,這輩子,我絕不會把你讓給任何人!走,我們去把該說的事情講一講,然後就回家。」
第十章
棒天,趙星慈在雞尾酒會上遇到攻擊的事件被刊登在報紙上,讓她和方展羽登時聲名大噪,傍晚也讓她父母同時出現在她家門口,憂心忡忡地對她皺眉。
「爸,媽,你們怎麼會來?」趙星慈和方展羽手牽手地散步回家,遠遠地便瞧見她父母站在門口,連忙拉著方展羽,三步並作兩步地來到他們面前。
趙爸爸先打量了她身旁的方展羽一眼,才慢條斯理地說道︰「這位就是方先生吧?你們的新聞弄得那麼大,我這做爸爸的能不來關心一下?」
「伯父、伯母你們好,我就是方展羽。」方展羽微微躬身,禮貌地說道。
他這輩子還沒對誰那麼恭敬過,但眼前的人是星慈的父母,自然有所不同。
「星慈,跟媽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報紙上寫得不清不楚,差點急死我們,你哪里受傷?」趙媽媽先對方展羽微笑點頭之後,心疼地上前摟摟女兒,問道。
「媽咪,沒有像報紙上寫得那麼夸張啦!我們先進屋里再說!」趙星慈掏出鑰匙,請父母進屋。
他們在客廳中坐好,趙星慈依偎在方展羽身旁,開始對一臉擔憂的父母解釋前因後果。
「那個精神病人現在已經被強制隔離,在他的病受到控制之前,自由都是被限制的。」她最後說道。
「星慈,你第一次被騷擾時,為什麼沒有跟我們說?」趙爸爸皺起眉頭問道。
「我就是怕你們擔心嘛!所以我不是把二哥找來陪我一起住?」星慈刻意輕松地說道。
「以後不準這樣!有什麼事要跟我們說。」趙媽媽叮嚀道,心疼地看著趙星慈裹著繃帶的手腕,「听到了沒有?」
「听到了啦!」趙星慈撒嬌地說,接著朝方展羽吐吐舌尖。
方展羽看著她和家人間的互動,心中百味雜陳。
星慈在她的父母面前,好像又變回一個小女孩,可以撒嬌,可以耍賴……那種存在他們之間的親昵信任,是他這輩子從未嘗過,也無緣擁有的東西。
突然間,他覺得自己好像是多余的。
正當他開始感到局促不安時,趙星慈伸手握住他的手,對父母說道︰「我還沒有跟你們正式介紹過展羽,他……」
「不用介紹了,星華已經告訴我們方先生的背景,今天的報紙上也刊登了一些。」趙爸爸想起兒子跟他們講到方展羽時的眉飛色舞,忍不住失笑。
對藝術相當有興趣的趙星華,每天回家,有事沒事就跟他們說方展羽多麼優秀,多麼特殊,他們兩人等于是被迫洗腦,接受方展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