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話說在寫這本書時,宛柔當然是把人物、故事架構都設定好後才動筆。
可是寫呀寫,寫到第三章快結束時,宛柔忽然覺得怪怪的,然後才發現一件青天霹靂的事!
再寫下去,男女主角可能會從電腦里飛出來罵我,為什麼兩個人見面這麼久,還不讓他們有情感發展,他們要談戀愛,要談戀愛啦!
所以,宛柔干脆狠下心,把許多橋段刪掉,重新來過。
好心疼,雖然宛柔打字還算快,但是那些刪掉的橋段是花了好幾天的時間打的,宛柔只好安慰自己,就當作電腦中毒,檔案被吃掉了,嗚……
好了,序文到此為止,宛柔要去寫另一本稿子,下回見!
第一章
「孔子曰︰‘君子有九思︰視思明,听思聰,色思溫,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問,忿思難,見得思義。’」
清脆響亮的讀書聲音自天翔書院傳出來,數十名學童乖乖的朗讀著夫子今日新教的課文。
「好,今天課就上到這兒,明天夫子會解釋課文的意思,你們還有沒有其他問題要問的?」陸采衣微笑詢問堂下的學童們。
「沒有。」
「那就下課了。」
學童們聞言,各自收拾起書本,準備離開。
一名坐在最後一排,年約七、八歲,名喚小雀兒的孩子,收拾好書本後,突然跑到陸采衣面前,笑嘻嘻地問道︰「陸夫子,雲夫子怎麼不見了?」
在陸夫子還未來到這兒教書之前,都是雲夫子教他們讀書的,他們很喜歡溫和、從不對他們發脾氣的雲夫子,也喜歡美麗的陸夫子,更希望他們倆能永遠在一起。
「他到杭州探親去了。」
「那雲夫子什麼時候回來呢?」
「一個月後就回來了。」
「那陸夫子會不會想雲夫子呢?」一向是孩子們的頭頭,老愛帶頭搗亂的小豆子嚷嚷著問道。
孩童們稚氣的問話,讓陸采衣啼笑皆非,她知道這些孩子們希望她和雲天翔能夠結為連理,但是,大人們復雜的感情,豈是單純、天真孩童所能夠明了的。
「快回去吧,你們的爹娘都在等你們,再頑皮的話,我就罰你們寫一百遍的道德經。」她故意板起臉,假裝生氣。
學童們一听到要罰抄書,再加上夫子臉上的慍色,哪敢再逗留,個個拿起包袱,跑得跟飛似的,這模樣逗笑了陸采衣。
待學童們全離開後,陸采衣拿起書本,走出書院,往她的住處「在水一方」走去。
她很喜歡現今這種單純、寧靜,沒有任何是是非非來打擾的生活,如果可以,她希望能夠這樣平靜的度過下半生。
踏進了在水一方的小跨院,一種不對勁的感覺倏地涌上胸口。為何平日所聞的是清香草味,而今卻被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取代?
移步向前,她突然覺得怪異,連忙止步,低頭一瞧,地面上有一點一點的血跡。
她心一突,不自覺地屏住呼吸,循著血跡走,一路來到竹屋前。
遲疑了一會兒,她提起膽子,輕輕的推開竹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名身形高大,背對著大門倒臥在桌上的男子。
她錯愕、驚訝,好半晌後才回過神來。
有人受傷,倒在她屋子里!只是這個男人的背影怎麼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曾經在哪里見過?
陸采衣提著一顆心,緩緩地走向他,大著膽子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輕聲喚道︰「公子?」
見對方完全沒有反應,她便使力的翻過他的身子。
一看清他的面容後,她不禁驚叫出聲。
「步無忌?」
她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確定自己真的沒有看錯人。奇了,他怎麼會在這里,而且還受了傷?
陸采衣無暇再思索,因為她看到步無忌胸口正流著血,再不止血話,他性命堪慮。
她趕緊放下書本,使盡力氣將他扶到房間的床上躺下,接著端來一盆熱水,細心的為他清洗傷口後再上藥。
待一切處理完後,她才站在床邊,看著這個不應該再出現在她生命中的男人。
如果沒有他,她不會成為被丈夫休離的棄婦。
如果沒有他,她也不會成為南村村民敬重的女夫子。
如果沒有他,她的生命也不會有這麼大的改變。
而這一切,她竟然沒有理由怪他,因為,這樁婚事的受害者不單是她,他也是。
步無忌的妻子,本是從小和他指婚的陸采蝶,她同父異母的妹妹,但是,采蝶卻愛上了別的男人,在步無忌迎娶前一晚,和心上人私奔。
案親一直想要和富可敵國的步無忌結為親家,擔心步無忌會怪罪,嚇得六神無主,二娘更是擔心此事會影響自己在陸家主母的地位,情急之下,便獻出這條要她代妹出嫁的荒謬之計。
然而,陸家的人都沒有料到,步無忌曾見過采蝶。
洞房花燭夜,當步無忌掀起她紅蓋頭那一刻,驚覺受騙,震怒之下,便命人將她送回陸府。
無話可說的父親,在氣怒之下和她斷絕父女關系,將她趕出陸府,讓她從一個足不出戶的千金小姐,變成了無依無靠,不知該往哪兒去的棄婦。
若不是雲天翔救了她,她不知道此刻的她會淪落何方,甚至恐怕已不在這世上。
幽幽地嘆了口氣,陸采衣輕輕的搖了搖頭,試圖將前塵往事拋離腦海,奈何心中的疼仍無法在一時之間抹去。
她移眸望向步無忌蒼白的俊容,心中百轉千折。
懊是怪父親不顧親情的狠心,還是步無忌的無情,或者是妹妹的任性?她不知道,或許是她已經學會釋然,已經學會即使身為沒有丈夫的棄婦,她也能過得很好。
但為什麼再見到步無忌後,她的心會有些微刺痛呢?
唉,或許她還是擺月兌不了「一夜夫妻百日恩」這句話,縱然他們之間沒有情感,亦沒有夫妻之實,但終究他們是拜了堂呀。
可是,真的是如此嗎?僅是一面之緣,又事隔三年,光看背影,她就能夠認出他來,這又代表什麼呢?
她不知道,也不想探究,只是這會兒她的胸口充塞著濃濃的酸澀,讓她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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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日落,一日復一日。
當步無忌從黑暗中醒來,已是三天後。
緩緩的睜開雙眼,他撐著虛弱的身子坐起來,打量屋內簡單擺設後,他心中一驚。
這是哪里?他又怎麼會在這兒?
定下心神,步無忌正回想著自己所遇上的事時,細微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的朝屋子走來。
沉下眼,他望向正緩緩開啟的房門,一名容貌清秀,身穿藍衣布裙,手里端著碗的女子進入房里,來到床榻。
「你醒了,覺得如何?」她輕聲問道。
「這是什麼地方?」他的聲音有些沙啞。
「是我的住處,在水一方。」
「我怎麼會在這兒?」
「你忘了嗎?你昏倒在我的屋子里。」
步無忌皺了皺眉,再次凝神回想。
來到洛陽後,因為天色已暗,他便在客棧落腳,半夜,在長安攻擊過他的黑衣人潛進客房,欲再次逞凶,原本他可以輕松的躲過一劫,卻沒料到身子無力,八成是被下了藥,武功無法盡展,才會被黑衣人刺傷。
但黑衣人也沒能好過,步無忌使盡殘存的內力,往黑衣人的胸口狠狠擊了一掌,讓黑衣人一時無法再對他下手,他才得以順利逃月兌。
奔出客棧後,他漫無目的的往前走,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就連自己是怎麼昏過去的也不清楚。
「對不起,是在下失禮,冒犯了姑娘。」
「沒關系,你應該是受了傷後心神恍惚,才會闖進我的住處,不是有意冒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