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美的笑容、軟聲請問,讓喬至軒不忍拂其心意,哼了一聲,以眼神示意他們這些愛興風作浪的下屬可以坐下來。
諸葛策和四位管事不約而同的對看一眼,心里想的是,少爺的態度未免也差太多了,對趙靜這個娃兒像是春風,對他們則像寒風。
「坐啊!」趙靜微笑的催促。
「怎麼,還要我開口請你們嗎?」要不是基于是趙靜出言請求,他才不想和他們同坐一桌。
諸葛策和四位管事雖不滿少爺的大小眼,但誰教他們是下屬,只好乖乖的坐了下來。
這頓膳用下來,諸葛策和四位管事喜歡極了這個粉雕玉琢、活潑可愛的小泵娘,只是少爺要抱得美人歸,有道難題要先解決。
喬至軒沉下臉,對于五名下屬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的警鈴響起,「你們有事瞞我?」
突然飛來的一句話,猶如一記重錘,擊得被問之人頭冒金星,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只想避而遠之。
五人破天荒的、有默契的齊搖頭,又齊點頭,就是沒人敢說出一個字。
少爺平日冷冷的,不愛說話,但要是真發起脾氣來,別說是人,飛禽走獸全避個精光,像肇事者的老爺、夫人,不就是來個美為遠游,實則是避難,然後讓他們這些下屬去承受少爺的波及怒火。
喬至軒見五名下屬抿著唇,動作一致,疑問更深了,「什麼事?」
五人你看我、我看你的,就是不敢說。
喬至軒的臉色更加鐵青。連諸葛策都不敢說,可見得必是不得了的重事。
趙靜見情勢愈漸緊繃,嘴角一彎,清脆悅耳的笑聲化解了冷窒的氣氛。
「怎麼吃頓飯這麼嚴肅?喬大爺。」他嚴峻的表情和父皇真的是如出一轍。
喬至軒嚴肅的神情在見到趙靜甜美的笑顏,丕轉柔情,當下決定要私下跟趙靜說明,要她對這些愛瞧好戲的奴才們提防,免得日後怎麼被設計的都不知。
喬至軒敵口欲言時,一道粉影翩然而至。
「至軒,你回來了?」
「你是誰?」喬至軒抬起頭,冷眼望著笑盈盈的佳人。
陶媚娘怔了怔,艷美的臉蛋掠過一抹難過之色,她傷心的道︰「你忘了我嗎?我是陶媚娘呀!」
喬至軒沉下臉,這才想起離莊前,爹娘認的干女兒,「既然爹娘認你為干女兒,子理你該喚我聲大哥。」
陶媚娘咬了咬唇,淚水已在眼眶中打轉,「至軒,你不知道嗎?」
喬至軒眼一眯,轉頭望向下屬,「到底是什麼事?諸葛策,你說。」瞧他們五人表情古怪,瞞他的必是這件事。
被點名的諸葛策,縱覺無奈,也只能回答,誰教他是奴才,「少爺,老爺、夫人不但認陶姑娘為干女兒,還把她指給您。」
「是啊!老爺說您一回來,就可以成親了。」
「荒唐。」喬至軒怒斥。
「兒女婚事向來是父母之命,何來荒唐之有?」東門的管事再也按捺不住捉弄之心,閑涼的說了句,末了還瞧了一臉笑意的趙靜一眼,看趙靜這個娃兒一點也沒有生氣、吃醋的反應,放心之余,也有種看不到好戲之嘆。
喬至軒冷眼掃向下屬。敢情他們是看戲的?
「我吃飽了,想歇息了。」事已至此,趙靜听出是怎麼回事後,笑嘻嘻的對喬至軒說道,完全不理會一群愛看戲的人。
喬至軒挑了挑眉,不相信她當真能淡然處之。
淡淡的微笑自趙靜的臉上泛開,她和喬至軒的事情,應關上房門,談個清楚,「我回房了。」話落,她起身離開偏廳。
喬至軒臉一沉,正要追出時,陶媚娘的呼喚迫使他停下腳步,轉過頭。
「至軒!」
「妹妹永遠只能是妹妹。」淡淡的丟下這句話後,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陶媚娘咬著唇,淚珠兒在見到他轉身離去的那一剎那,滑落臉龐。
諸葛策和四位管事倒是閉嘴不語。他們迫不及待想知道少爺會怎麼處理?
***獨家制作***bbs.***
淡淡的茶香,喝起來甘甜爽喉,真是一杯好茶。
趙靜喝了口婢女端上的香茶,一副滿足的表情。
沒辦法,她本想進房歇息,只是有人不願意,她只好請婢女泡杯茶來享用,順道等待喬至軒跟她解釋。
喬至軒的目光定定的停留在趙靜笑盈盈的粉臉上好半晌,才淡淡的問︰「你的情緒很平靜。」
「不好嗎?難道你希望我發怒?」放下茶碗,趙靜臉上的笑容更甜了。
「我還以為你會吃醋。」她的神情太過平靜,靜得讓他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我為什麼要吃醋?」她裝傻的反問。
「你不在乎陶媚娘?」他直言問道。男女之間的事,毋需拐彎抹角,那只會徒增誤會、煩惱。
「在不在乎,她都是你名正言順的未婚妻,我能說什麼?」她雙手一攤,一副莫可奈何的模樣。
「靜兒!」她愈冷靜,他就愈不安。
「要不然你教我該怎麼做?」她微笑,將棘手惱人的問題丟給他。
案母做主的未婚妻,不娶就是不孝,而她……唉!早已是不孝女。
「先說好,我不做妾。」她才不想跟她娘一樣。
「我不會委屈你,我喬至軒只有一位妻子,那就是你趙靜。」他的語氣認真、誠懇,他只認定她是他的妻,誰都無法改變這個事實、他的決定。
趙靜從那富含著深情的眸子看出他的心意,她不禁感動萬分,但是……
「父母之命不可違。」他總不可能和她一樣,也來個逃婚吧?
喬至軒輕笑的搖頭,「你不覺得奇怪嗎?」
他迷人的微笑令趙靜迷惑,她搖了搖頭,「我不懂。」
「我爹、我娘都不在莊里。」
「諸葛策不是說去散心?」
「錯,是去避難。」
「太平盛世要避什麼難?」趙靜一臉莫名。
「我的婚事由我自己決定,誰都不能替我作主,包括我爹娘。」
趙靜瞠目結舌,「你的意思是說,令尊、令堂是在避你?」
喬至軒點頭承認。
趙靜倒抽口氣。身處皇室,爹親不但是萬民敬仰的君主,更是一位威嚴的父親,從來沒有人敢違逆父皇的話,兒女們見到他,無不膽戰心驚。可是喬至軒的情形卻相反。
「瞧你的模樣,好像听到什麼不得了的大事一樣。」
「當然,天底下哪有父母怕兒女的?」
「靜兒,有件事你也該讓我知曉吧!」
「什麼事?」
「雖然你不喜歡令尊,但他畢竟是你爹,該告訴我令尊是誰吧?」
「如果不告訴你,我爹是誰,你就會不理我嗎?」
「別胡言。」
「我爹是誰並不重要,除非你嫌貧愛富,不要我這個小乞兒。」話落,她吸了吸氣,一副快哭的模樣。
喬至軒明白她在做戲,藉以轉移話題,他只要心一橫,不見她的淚,以強勢的姿態威逼她,最後一定會知道答案,可偏生他就是無法對她的眼淚視而不見,縱使那是假的。
「好吧!你不想提,那就算了。」
「靜兒就知道你最疼我了。」她仰起小臉,沖著他一笑,「那你怎麼處理她?不管怎麼說,她都是令尊、令堂為你訂下的未婚妻。」
「解鈴還須系鈴人。」
「那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喬至軒挑了挑眉,深沉的黑眸掠上懷疑的光芒,瞅著她,「你在求我嗎?」只要她說得出口,別說一件,上百件他也答應。
趙靜點頭,爽快的承認,「是啊!」
「什麼事?」
「在令尊、令堂回來前,我希望你別為難她。」
她的話一出口,喬至軒心底的疑惑更深,「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