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知道,那只是在騙自己而已。
「唉。」
文海喬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她低垂著頭,用腳尖在秋千底下的沙地上寫字。
一個沛淇、兩個沛淇、三個沛淇……直到那些筆劃都已經因為重復而模糊不清了,她還是固執的寫著他的名字。
突然,一聲尖銳的煞車聲響起,她自然而然的抬頭去看。
一輛熟悉的黑色跑車猛然停在公園門口,她的心開始不受控制的狂跳起來,她甚至還充滿期待的從秋千上站了起來。
一個挺拔的人影映入她的眼簾,頭發有些凌亂、神色有些憔悴,但那張依然英俊的臉卻是充滿著笑容的。
噢,是沛淇,那個她以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的沛淇!
他朝她跑過來了,但她只是傻呼呼的站著,看著他逐漸縮短他們的距離,然後眼淚盈滿眼眶。
「海喬!」他爆出一聲開心的叫喊,展開雙臂將嬌小的她抱了起來。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她伸手槌打他,「放我下來,你沒有資格這樣對待我!」
他被她語氣中的哭音給嚇了一跳,連忙把她放下來,溫柔的用大拇指抹去她的淚稻,「你哭了?怎麼了?」
「你不能高興的時候就跑來招惹我,不高興的時候就兩天沒消沒息,你不能這樣對我。」
他露出了非常抱歉的表情,「你得听我說,我好像坐牢似的,被關在無塵室里兩天,還好問題都解決了。」
他花了兩天時間,才把工廠里的問題給搞定,這對他來說,就好像坐了兩天的牢,因為他一直掛心著文海喬。
「那你至少該告訴我一聲,你知道我怎麼想的嗎?」她哽咽的說,「你太過分……」
「我真的很抱歉。」看樣子,她還沒收到信,因為他在信上有提到。
那封信還是他匆忙寫的,然後拜托別人寄的,這兩天沒見到她、听到她的聲音,他覺得時間過得好慢,他熬得好辛苦。
想見她的沖動,讓他提早幾個小時解決了問題,一得到自由,他立刻沖到這里來,在開過公園時,他似乎瞄到她坐在秋千上,連忙緊急煞車,下車沖到她身邊來。
她吸吸鼻子,「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先吃一頓吧,我快餓死了。」他明知道她關心的並不是這個,卻故意逗她。
文海喬嘴巴一嘟,「你知道我不是指那個,我是說……」她咬咬唇,不知道該如何啟口。
他們之間該怎麼辦?
她要開口說她在乎他、她愛他嗎?如果他拒絕她呢?
「你是說,該是去見家長的時候了?」程沛淇笑道,「我是有這個打算,來吧!」
「啊?要去哪?」她站著不走,努力的想扳開他的手。
「我家。」他笑了一笑,「今天有一個舞會,我需要一個女伴,你總不會拒絕我吧?」
今天?
天哪,她完全忘記,今天是整出戲的高潮呀!
可是,她能去嗎?
一切的計畫都已經月兌了軌,她已經無法完美的扮演她今晚的角色,她該出現嗎?
程沛淇不知道她的顧慮和遲疑,興匆匆的拉著她。
「來吧,妨需要一件漂亮衣服。」
「可是我……」她有點尷尬的說,「不大方便!」
像是沒有听見文海喬的話似的,他繼續說著︰「對了,你是我第一個帶回家的女孩,也是我第一個心動的女孩。」
「什麼?」
他停下腳步,用最輕松的口吻說︰「對了,忘了告訴你,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嗎?」
「我記得呀!」她听得一頭霧水,但還是因為「心動」那兩個字而亂了心跳。
「我也記得。」他打開車門,輕輕的推了她一下,「那個時候我就知道我慘了,我好像被一個巫婆逮住了,逃不掉了。」
他的手撐在車門上,彎下腰來,輕輕的吻她,「我想我那個時候就為你心動了。」
雖然你後來表現得像巫婆……
苞她在一起,他隨時隨地都會遇到新的狀況,她總有許多花樣來考驗他的耐力。
雖然總讓他氣得快腦充血,可是他悲哀的發現,他總能從中找到樂趣。
他的溫柔和深情害她又哭了,讓他嘗到了她咸咸的淚水。
「雖然你怕蟑螂又怕黑。」她又哭又笑,「可我還是沒辦法不在乎你,我想我也愛你。」
她很開心,她作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坦承是對的。
但是……如果過去兩天他都在無塵室的話,他有看到她那真情流露的信嗎?
只是,文海喬並沒有想到這一點。
她完全沉浸在兩情相悅的喜悅之中。
現在她需要的不是這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而是一件漂亮出色,能夠讓她艷驚四座的禮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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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的歐式花園里,孟勤忙著和她的閨中密友分享珠寶和禮服的資訊。
挽著程立仁的手招呼賓客的人,是那個美艷無比的喬可麗。
程立仁對她籌辦舞會的能力給予高度的肯定。
侍者不斷地來去上酒、換菜,各式餐點更是美味的不得了。
一流的樂隊盡責的演奏著,整個會場的氣氛優雅而有格調。
「可麗,我真是羨慕你爸爸,有你這麼個能干的女兒。」程立仁很高興的說著。
「別這麼說嘛,我很些喜歡做這些事,能幫得上忙我好高興呀。」
「如果我有你這麼好的媳婦就好!」
「你又能干、又漂亮,只有沒眼光又沒福氣的沛淇,才會跟你分開。」
他知道是兒子的壞習慣對不起人家,所以言語之間就特意的維護她,畢竟兩家有這麼多年的交情,他也不希望因為這樣而變了質。
喬可麗微笑著說︰「程伯伯,你不要開我玩笑了,沛淇眼光高得很,哪算沒眼光?」
「說到沛淇,奇怪,怎麼沒有看到他?」他張望了一下,有點不高興寶貝兒子在他的宴會上遲到。
她故意說道︰「姨媽說他最近很忙,我想應該是交女朋友了吧?程伯伯,說不定你的媳婦待會兒就來了呢!」
「呵呵,女朋友?」他笑著說,「我希望他這個女朋友不會讓他出糗。」
雖然一切都安排好了,但他當然不會讓兒子在客人面前下不了台,一切都等到宴會結束之後才會開始。
他相信康齊說的,那個女孩是個一流的演員,絕對能夠在程家演出一場超乎水準的戲。
他只要等著看兒子被甩,並且接受勝利,然後讓可麗安慰他,一切就圓滿結束了。
「不會的,听說這個女孩為他神魂顛倒,應該不會做出什麼讓他丟臉的事吧?」她笑著說,但語氣有點輕蔑,「不過,話說回來那女孩似乎不是上流社會的人,難保她不會在這種大場合做出令他難看的事。」
土包子多的是,最可憐的是那種不知道斤兩的土包子,她們最大的價值就是讓她當笑話看而已。
她這句話讓程立仁皺了眉頭。
他不喜歡她那種說法和語氣,于是隨口說道︰「那個年輕人好眼熟,我好像在哪里看過,可是又想不起來。」
喬可麗看了一眼,笑著說︰「程伯伯,那是搖賓天王伍泉呀,你一定是在電視上看到他的。」
「喔,難怪了,我就覺得看過他,不過……」他又不認識他,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是我邀請他來的。」喬可麗笑著說,「姨媽說想要請個樂團來熱鬧一下,剛好我跟他有點交情,否則絕對請不到他的。」
任何事情只要說出「姨媽說」三個字,他就不會再過問,這一點喬可麗清楚得很。
天知道孟勤哪會想到要請什麼樂團,她只顧著看她的珠寶目錄而已,所以當喬可麗暗示她樂團的事時,她很自然的就說有也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