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腳突然抽筋才跌倒,唉唷,好痛!"她連忙爬起來,坐在地上故意揉了揉小腿。
阿里克跳下馬,一只腳跪在地上,一手抓起她的腳踝,就往她的小腿捏。
碧海被他把腳一抬,猛然往後一仰,兩手撐在地上,"你干嘛?"
"你不是抽筋嗎?"他用力的捏她、揉她,讓她疼得想大叫。
"不抽了、不抽了!快住手呀!"又痛、又麻,她難受的眼眶含淚。
"你是故意的是不是!很疼呀!"
阿里克的確是存心要讓她痛,他就不信這愛逞強的小女人,眼淚不會落下來,所以他更用力的捏她。
碧海痛得亂叫,情急之下,就拿起包袱猛力打了過去,"我叫你放開呀!"
砰地一聲巨響,所有的人都傻了眼。
他們看到強壯的阿里克,身子猛然往左邊飛去,頭部撞到了地面,然後昏了過去。
碧海呆住了,她睜著一雙無辜的眼楮,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阿里克的手下迅速的圍了上來,她猜她大概死定了。
可是他們嘴里說著她听不懂的話,每個人的臉上充滿了笑容和驚奇,比手劃腳的沖著她笑,似乎是在稱贊她力氣很大。
然後她看見他們一個個的對她豎起大拇指,似乎不打算把她切成三塊,反而還用一種近乎崇拜的眼光注視著她。
她把阿里克打昏了,那個驕傲的阿里克被她打昏了。
她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阿里克是不能得罪的呀!
醒過來之後,他會怎麼樣呢?碧海實在不敢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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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碧海坐在板車上靠著木箱,身子隨著顛簸的路面微微的晃動著。
她看著前面騎在馬上的少女,剛好她也回過頭來看她。
她現在知道她叫作薩雅古麗,真的是阿里克的妹妹,只是她還弄不懂那天他們究竟在吵什麼。
她看得出來,薩雅古麗想跟她說話。其實她也想跟她說話,畢竟這麼一大群男人里,只有她們兩個女人。
可是只要她稍微走過來一點,那個叫阿邁的男人就會過來阻攔她。
而阿里克,他從那天就不再跟她說話了,有時候眼光一瞄到她,不是惡狠狠的瞪著她,就是把頭轉過去不看她。
她知道他很火大,因為她在他手下面前把他打飛又打昏,可是她也不是故意的呀!
好慘哪!這群哈薩克人似乎都不會講漢話,只有阿里克和薩雅古麗會。
現在他們一個不肯跟她說話,一個不能跟她說話,她憋的都快瘋了。
啊!唱闋詞潤潤喉吧!他不來跟她說話,難道她就乖乖的當啞巴嗎?
"綠雲影里把明霞。織就千重文繡。紫膩紅嬌扶不起。好是末開時候。半怯春寒,半便晴色,養的胭脂透。小亭人靜,女敕鶯號破春畫。猶記攜手芳陰一支斜戴,嬌艷波雙秀。小語輕憐花總見,爭的似花長久。醉淺休歸,夜深同睡,明日還相守。免教春去,斷腸空嘆詩瘦。"
她軟軟的歌聲飄進每個人耳里,雖然听不懂她在唱些什麼,但是聲音清脆悅耳動听,唱的人開心,听的人也愉快。
只有阿里克眉頭皺的死緊,不懂她的好興致從哪里來。
到底有什麼開心的事值得她唱歌慶祝?打昏他的事嗎?
這個怪力女,他的面子都讓她打的飛過天山那一邊了。
她害他心情惡劣到不想說話,看什麼都不順眼,只要看到她那一副無辜的樣子,他就忍不住生氣!
她那種表情明白的在說︰
我什麼都沒做,是你自己太脆弱的喔!
他到底為什麼要受一個怪力女影響?說來說去,她也不過是一塊不怎麼肥的餌而已呀!
"阿里克!"薩雅古麗策馬跟了上采,"我可以去跟元小姐說話嗎?"
一听到她的名字,他忍不住眉毛跟著擰起,"有什麼好說的?"
"為什麼不可以?她是你的新娘,我對她不能夠好奇嗎?""她沒有任何地方值得你好奇的。"他回頭看了她一眼,跟碧海的視線相接時,又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為什麼?因為你根本不打算讓她當你的新娘,因為你說過她是你的餌。阿里克,你要害誰?"
"我沒有要害任何人,我只是要保護屬于我的東西。"他冷冷的看著她,"包括你。"
"我不是你的東西,我不是你的薩雅古麗!"她搖著頭,"佐里卡也不是你的佐里卡!"
"你不是我的嗎?"他陰沉沉的看著她,"你不是我的薩雅古麗嗎?"
"你根本不愛我!"薩雅古麗憤怒的說︰"你只是輸不起!你只是不願意輸給平旋!"
"住口!"他伸手揪住了她的頭發,將兩騎的距離拉近,"不要逼我,薩雅古麗!"
"我不會讓你得到我,就像你得不到佐里卡那樣。"
"我沒有得不到佐里卡。"他殘忍的說︰"也不會失去你。"
她看著他好冷的眼眸,求他,"放了我!"
她不該老實的坦承她愛上了平旋,這令他完全不能接受,並且激烈的像頭野獸。
可她不會說謊,她想跟平旋在一起呀!
從她還只是個小女孩,從他抱著佐里卡絕望的哭泣時,她就知道自己再也不能不管這個可憐的人。
阿里克將她那美麗的頭顱壓向他,狠狠的吻了她,"永遠都不!"
她掙扎著咬破了他那佔有和侵略的唇,"我曾經敬你、愛你!阿里克。""曾經就是過去了,不是嗎?美麗的薩雅古麗,你為什麼要愛那個漢人呢?"
"因為我就是愛了!"她那美麗的眼楮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他。
他的驕傲和自尊讓他把佔據和侵略當作是必須的手段,可是他錯了,他不曾愛過她,就像他不曾愛過佐里卡一樣。
這世上他最愛的人是自己,所以他不允許自己的東西,最後是屬于別人的。他驕傲的認為,他可以隨時舍棄她們,而她們卻不能任意拋棄他。
薩雅古麗現在明白了。
"阿里克,有一天你會真正愛上一個人。然後你會得不到她,你會永遠的失去她,那個時候,你才會知道,我有多恨你這樣對我。"
"你該恨平旋,他沒有追上來,他像丟棄佐里卡一樣的丟棄了你。"
"那都是因為你,不是嗎?"她將頭轉了過去,看向遙遠的南方。
"那是什麼?"碧海喃喃的說著,她的歌聲因為眼前的情景而停止。
吻,阿里克吻了薩雅古麗,就在大家面前。
碧海覺得胸口發漲,驚訝的無法將視線從他的背影移開。
她不懂,她真的不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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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里克,這麼多天了,他們還是沒有出現。"阿邁說道︰"真的會來嗎?"
阿邁指的"他",就是現任的族長唐格理。
當年阿里克的父親納亞因為急病身亡時,他年紀還太小,無法承擔起責任,因此族里的長老決定讓納亞的弟弟唐格理暫代族長之職,等到阿里克成親之後,再將位置交還。
"你覺得我的判斷會是錯誤的?"
天色已暗,圓的像玉盤的月亮已經高高地掛在天上,悠悠地照看一旁的小湖泊。
他們在樹林里扎了營,輪流到這里梳洗。
"沒有,我只是覺得一路上太平靜了。"阿邁說道。
"他會來的。他的貪心會讓他嗅到了黃金的味道,他會來的。"他肯定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