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啦?包成這模樣,是傷風了嗎?"李伯關心的問。
"要不要看大夫呀?"
"沒事、沒事!"她沒臉說出洗澡被偷看、臉上還有類似麻瘋的事給大家知道。
"那我們是不是該將那黃金奉還?"
元碧海沒好氣的說︰"那小氣鬼早來拿走了啦。"。
要不是因為那黃金本來就是他的,她早就去報官了。
她如果說他為了自己的五百兩黃金當賊,一定不會有人相信她的啦,與其惹一肚子閑氣,干脆裝作沒這回事。等那瘟神滾出城去,就天下太平了。
"啊?拿走了?"李伯不明白的看著她,隨即恍然道︰"大小姐的意思是,已經還了?"
"還了?對,也算是還了。總之是物歸原主就是了。"
餅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嘛!
"那就好。"李伯總算安心了,"我這輩子還沒被人逼著簽合同過,想想還是覺得這筆生意踫不得呀!"
"合同?"碧海傻眼了,她突然覺得有些冷,背脊開始發涼了。
整件事好像有些陰謀、陷害的味道。
她想到他臨走前的笑聲,那麼愉悅、那麼得意,好像完成了一件策畫已久的事般的。
當時她還以為他是跟她一樣,是因為模到金子才會控制不住的想笑。現在想想,好像不是那麼一回事。
"是呀。"看她的表情怪怪的,李伯又開始擔心了,"合同呀!這筆生意咱們不做了,訂金也還了,合同當然要拿回來呀。"
元碧海大叫一聲,緊張兮兮的說︰"李伯!如果我說阿里克昨天當賊,把他自己的金子偷走了,你相不相信我?"
她看著工人們驚訝的臉,個個眼里都流露出疑惑而難解的眼神。
李伯心驚膽戰的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禍事!果然是禍事呀!
"我不知道!"她煩惱的說︰"可是我覺得有個好大、好大的陰謀。"
希望是她想太多才好,說不定阿里克就是有當賊偷自己東西的怪癖。
說不定他待會就把合同送回來了。
唉!她不該以小人之心度野人之月復,她勉強的笑一笑,"我想應該沒事啦,我們又不是什麼大貨運行,也沒什麼東西可以讓人家覬覦的嘛!呵呵呵……"
她這幾句話明顯是違心之論,工人們忍不住露出了焦慮的神色。
看沒人搭腔,個個都很擔心的樣子,碧海只好說道︰"好吧,我親自走一趟。"
"我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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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家伙好大的架子,讓她等了半天就算了,還不讓她的工人們進來。
她只好讓他們在外面等著,拍拍胸脯保證說她一定會沒事,而且會很順利的把合同拿回來。
天知道她一點把握都沒有!
她跨進院子里,突然听到一聲驚呼,一個穿著男子衣衫,頭發散亂的少女神色倉皇的奔了出來。
元碧海躲避不及的跟她撞了個滿懷,兩人雙雙往後一跌。
"哇!痛死了!"她的呀!
"對不住!"薩雅古麗連聲道歉,跳起來就跑。
但是緊跟著追出來的阿邁卻已經將她攔腰抱住,"薩雅古麗!你不能走!"
"放開我!"她未著鞋襪的雙足掙扎著亂踢,"阿邁,求求你!"
他蠻橫的將她倒退著抱走,元碧海馬上發揮她的正義感,"喂!你干什麼?快放開她!"
薩雅古麗有如看到救星似的大喊道︰"元小姐!快救我!"
她好面熟呀!碧海仔細一看,這不是爹的救命恩人嗎?她昨天就覺得她漂亮的不像男孩子,原來是個真正的大美人呀!
阿邁用哈薩克語說道︰"跟你沒關系,少管我們哈薩克人的事!"
他才不屑說漢語,漢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
"奇怪了!你說些什麼話,既然到了中原,就要說漢話,你懂不懂禮貌呀!"她沖上前去,"我叫你放開她!否則我要報官了!"
一個寬闊的胸膛在她到達阿邁面前時將她攔住了,"不關你的事︰"
阿里克回頭交代阿邁︰"捆住她。"
"阿里克!不要這樣,讓我跟他在一起!"薩雅古麗求道︰"他來找我了,他知道你關著我不放!"
"可是他沒有要我放了你。"他狠狠的說︰"他有嗎?他沒有,他像只喪家之犬,垂著尾巴走了。"
"不是、他不是!那是因為他覺得對不起你,所以他不敢開口說要我!"她哀求道︰"阿里克、阿里克!"
他堅硬的說︰"他沒有勇氣開口,就沒資格要你。"
元碧海听他們情緒激動的一來一往說著她听不懂的話,于是道︰"喂!阿里克!快放人,她是我爹的恩人,我不許你欺負她!"
"我們的事,漢人少管!"他惡狠狠的回頭瞪著她,那種凶狠的模樣把她嚇退了幾步。
昨晚當賊的他,也沒有此刻讓她覺得害怕。
"阿里克,我求你,佐里卡不會希望你這樣做的。你想想佐里卡呀!"薩雅古麗的聲音隨著距離拉遠.而漸漸的听不見了。
佐里卡!他就是想到了佐里卡,所以才要阻攔她呀!
阿里克深呼吸了一口氣,將那不愉快的記憶和情緒拋到腦後,然後平靜的轉身面對她。
元碧海下意識的退了一步,喃喃的說︰"我、我要去報官……"
可是她的腳像被他的眼楮釘住了一樣,動不了。
他哼了一聲,"報官做什麼?官府管得著我帶妹妹回家嗎?"
這丫頭怕了他,他剛剛的樣子很令人害怕嗎?
看她那似乎無憂的笑容,他還以為她根本不懂什麼叫作恐懼。原來她也是會害怕的!
奇怪的是,他居然不希望在她眼里看到畏懼!
他不要她怕他!
"妹妹?她是你妹妹?"
那剛剛是怎麼一回事?可惜她听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不然應該可以猜到一些端倪的。
"你擔心別人做什麼?要是我是你,現在擔心的會是自己。"
阿里克說道︰"你的貨運行準備好要搬我的貨了嗎?今天日落以前,我要貨物全數上車出城,听到了沒!"
"我干嘛得搬你的貨?我不做你的生意!"她不要跟凶惡的野人打交道。
"千里貨運行跟我簽了合同,你想反悔?"他扯起薄唇,冷冷一笑,"可以,將前訂還我,我找別人就是了。"
"什麼?你自己已經把金子拿走了。"她有些明白了,他似乎是在坑她。"合同快還我!"
"你有什麼證據?"他眉一挑;"你想吞了我的金子,又不願意履行義務,天底下有這麼好的事嗎?"
"你這個小人!你拿走了金子,還把我弄成這副鬼模樣,你還想賴?"
她用力把包頭的花布扯下,"這就是證據!"
"我看不出來這算什麼證據,任何一個有嘴的人都能把你弄成這樣。"他看著她一張小臉因為那些吻痕而顯得髒兮兮的,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微笑。
"還說不是你!"她一手指著他,一副"被我逮到了吧"的表情,"我又沒說,你怎麼知道這是嘴巴弄出來的?"
"說的也是。"他模著下巴,點了點頭,"謝謝你提醒我,等一下我會假裝不知道那是什麼的。"
"啊!"她叫一聲,"你不能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