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說的話,那當然是最好的。」他陪著笑臉說道。
「既然你問了,那我也不瞞你。」他繼續畫著小像,繼續說著︰「好到我非帶她回京不可,好到我不能沒有她,好到你有一杯喜酒可以喝。」
「喜、喜酒……」他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嗆道︰「可是公子爺,你這樣做,太過驚世駭俗了。」
兩個男人拜天地?簡直聞所未聞嘛!
「是嗎?」唐孤城哈哈一笑︰「我就是喜歡這樣。」
話才一說完,李其已經押著一個渾身被粗練捆著的人進來,「公子爺,人帶到了。」
那人昂然而立,李其在他膝窩一踢,才讓他跪下了。
「花兄,好久不見了,你好嗎?」果然是那日在陳家見過的采花賊。
「我這個問題問的不好,你看起來很不好。」他雖然一臉同情,語氣卻是帶著揶揄的。
「呸!趁老子風流快活的時候來偷襲,根本就是小人行徑!有種就明刀明劍的,跟我痛痛快快的打一場。」
李其罵道︰「你說的倒好听,誰不知道你輕功好,一放了你,你還能不趁機溜走嗎?」
一听自己的如意算盤被看穿,采花賊更是氣憤的罵個不停。
「你少罵幾句,要是惹火了我,別怪我割了你舌頭。」虔孟不耐煩的說。
「操你媽的!我還怕你這個沒卵蛋的嗎……」
虔孟听他粗口罵個不停,伸手在他下巴一扭,登時將他頷骨月兌臼,讓他啊啊的猛流口水,卻再也罵不出粗話了。
「快替他裝上,這樣我怎麼問話?」唐孤城皺眉道︰「李捕頭,你拿把刀來站旁邊,他要是再罵一句就斬他右手,罵第二句就斬左手,要是罵了五句以上……」
「我就閹了他。」李其心想,罵四句斬四肢,罵了第五句又不能砍腦袋,所以才會想到闔了他。
唐孤城哈哈大笑︰「虧你想的到,那就這樣吧。」
他一使眼色,虔孟立刻將他下巴推了回去,采花賊雖然凶狠卻也不敢亂罵了。
「規則很簡單,我問你一句,你答一句。」
采花賊哼了一聲,打算給他來個相應不理。
「五天前你明明在柳家作了記號,為何當晚沒有犯案?」
采花賊一愣︰「你怎麼知道?」
「你別管,現在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
他嘿嘿一笑,「老子不說,看你能拿我怎麼辦!」
「何苦呢?你是吃定我想知道,所以不能殺你嗎?花兄,你可錯的離譜了,我不用殺你,也能讓你生不如死。」
采花賊冷笑一聲,「痛快的就一刀殺了我,折磨人的不是好漢。」他嘴巴雖然說的硬,但心里卻也怕了。
「我本來就不是好漢,我就是愛折磨人。虔孟。」
虔孟伸腳在他腰間天豁穴一踢,他痛的狂叫數聲在地上打滾。
那種痛是直入骨髓,彷佛有人在拆他的骨頭似的,他像殺豬似的大叫︰「我說、我說!」
「真是賤骨頭,客客氣氣叫你回話不听,非得吃苦頭不可。」
虔孟在他頸間的氣戶穴一踢,劇痛立止,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啞聲道︰「最近官府追得緊,我雖然膽大,但也不敢久待在那些女人房里,所以改變了習慣,直接擄人。」
「那天我準備了個麻袋,裝了人就走,誰知道把人帶到隱密的地點,把袋子打開,看到的竟是個大男人。」
「胡說八道!」唐孤城斥道︰「你是賺苦頭吃的不夠多,還要再吃一些嗎?」
「我說的是真的呀!」他雙手連搖,一臉懼色,「我絕對不敢騙你。我想一定是柳家有了防備,叫個大男人躲在床上逮我,但我可是很小心的,我事先從窗外噴了迷煙,就是為了先迷昏柳大小姐。
當時烏漆抹黑的,我也沒特別注意床上的是不是柳大小姐,在床上模到了個人,裝進麻袋就走人,壓根沒想到他不是柳大小姐呀。」
他追問道︰「那人呢?」
「我哪里知道呀!我一見他是個男人,哪里還有興致,打了他一頓出完氣就走了。隔天我再模進去柳府,卻找不到柳大小姐了。
我這人三天沒女人不成,所以才會隨手抓個村婦,沒想到……」
「沒想到卻因此栽了個斤斗!」唐孤城笑著替他說完。
這麼說來那晚除了這采花賊之外,還有第四個人在房里,而被他誤認為柳大小姐帶走了。
會是誰呢?
總覺得那一晚的情況好像越來越撲朔迷離了。
第十章
梁冰冰第一次使用銀子,買了一對發飾,毛絨絨的兩顆小毛球,可以綁在她的發辮上。
她興高采烈的吹著上面的絨毛,蹦蹦跳跳的走著。
「嗯?」她突然停下了腳步,驚訝的瞪視著正前方。
一名白衣少女也看著她,奇的是,她跟她長得一模一樣。
「你……」她才說了一個字,她便一個轉身,躍上街道旁的屋頂急奔而去。
梁冰冰立刻追了上去,轉眼就拉近了兩人的距離,她翻身一躍,攔在她前面,「你……你為什麼跟我長得一樣?」
「你輕功比我高。」夏汝文不對題的說︰「你看那個人。」
梁冰冰疑惑的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一個男人正在糾纏一名女子,她清楚的看見那名女子臉上氣惱的神情。
「你能不能發暗器打掉他上下四顆大牙?」
「不知道,要試試看。」梁冰冰隨手模出一錠銀子,當成暗器射了出去,只听見那男人大叫一聲,登時鼻血直流。
夏汝一笑,手一晃就多了一根細竹,她順手一射,帶勁道的細竹直直飛向那人的嘴,將他上下四顆門牙給打了下來。
那人不知道發生什麼事,還以為自己白日撞鬼,嚇得拔腿就跑。
「暗器我比你在行。」
梁冰冰是丈二金剛模不著頭緒,「這是要做什麼?」
「看樣子那……」她本來要說臭道士,但一想到他扶養妹妹十七年,於是改口道︰「你師父什麼都沒跟你說吧。」
「你說我師父呀,他要跟我說什麼?」她不解的問。
「說你還有一個姊姊,說他和我師父打賭的事。」
她牽著梁冰冰的手,娓娓的說起了十七年前的事。
當年無垢道長與生塵和尚兩人在桃源比鄰而居,雖然沒什麼深仇大恨,但也因為生活習慣不同,而老是吵嘴。
無垢嫌生塵天沒亮就念經,吵得人不能好眠;生塵嫌無垢吃葷,吃到他家門口來。
兩個人時時刻刻都在斗嘴,有一天為了屋後一口共用的井突然干涸,兩人各自懷疑是對方搞的鬼,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結果兩人勢均力敵,卻又硬要分出勝負來。
偏偏這時候來了不速之客,一對夫妻被一群人追趕著往他們這里來。
他們听見女子絕望的說︰「還以為道長和大師可以救我們一命,誰知道卻撲了一個空!」
男子安慰道︰「東西不在我們身上,難道他們還能硬逼著我們交出來不成?」
原來他們是來求援的,誰知道卻來錯了時候。
無垢與生塵兩人若是沒受傷,當然可以打退那些小毛賊,可是偏偏在此時他們受了重傷,躺在後院動彈不得。
抱著一對嬰孩的女子將孩子藏入了米缸之中,與丈夫共同御敵,從他們的對話之中,無垢與生塵知道那夥惡人追趕這對夫婦是為了一份藏寶圖,那對夫婦不斷強調東西不在他們身上,但那群人卻還是對他們痛下殺手。
那夥人行凶之後揚長而去,也沒發現他們倆老躺在後院,動彈不得。
等到他們終於能活動,听見米紅里傳來了嬰兒的哭聲,才知道這兩個小孩逃過一劫。
兩人都為自己無法伸出援手而自責不已,在葬了兩夫婦之後,互相責怪對方出手太重,間接害死了那對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