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寶妮掉了這個貴重的鑽石手鏈竟渾然不覺?這下子只好再折返把手鏈還給她。」安希徹表情無奈地回轉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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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安希徹按門鈐後,枯等了好一會兒,仍不見丁寶妮來應門,他望著精雕繁復枝葉的硫化銅門,猜想︰莫非丁寶妮出去了?
「算了,改天再來。」當他轉身欲離去時,忽听到丁寶妮的女圭女圭音灌入耳里︰「希徹?」
「你、呃……我似乎來得不是時候?」安希徹看見丁寶妮裹著一件及膝白色浴袍,滿頭都是泡沬。
「快別這麼說,請進。」
「謝謝。」安希徹穿過玄關進入客廳。
「你請坐。」
「不了,我是專程……」
「哈啾!」丁寶妮撝緊雙手打了個噴嚏,她吸了吸鼻子,指著濕答答的泡沫頭。「我這個人有個壞毛病,每次從外面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沖進浴室洗頭洗澎澎。剛才我把頭發沖濕抹上洗發精搓揉,隱約听到門鈐聲,急急忙忙抓起浴袍胡亂套上跑去應門,這一耽擱,害你在門口罰站,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系。依我看,你還是快去把泡沫洗淨吹干頭發,萬一感冒就糟了。」本來打算把鑽石手鏈交還就走人的安希徹,心想來都來了,多花個十幾二十分鐘等她一下也無妨。
「嗯。」丁寶妮甜笑點頭。「那麼,你坐一下,我很快就好。」說完一溜煙鑽回浴室。
「……」安希徹仔細打量著挑高三米三的客餐廳,采開放式設計,展現空間的大器感;他腳下踩著薰衣草紫的羊毛氈地毯,搭配一組月牙白與粉藕雙色混搭的弧形沙發,看起來高雅不落俗套。他仰頭瞅著天花板正中央懸著一盞手工鍛造彩繪仿古玻璃吊燈,折射出金橘色的亮光,營造一室浪漫唯美氣氛,真不愧是偶像劇小天後的家。安希徹揀在一張單人沙發坐下來,從茶幾底層抽出報紙,架著二郎腿,攤開報紙埋首詳閱。
「滴答!滴答!」掛在牆上的咕咕鐘的鐘擺規律地左右擺動,分針隨之一格跳躍過一格……這時候,安希徹已將報紙從頭版看到分類廣告,他放下報紙捏了捏眉心,再打直兩條長腿伸了個懶腰,不經意瞥了眼咕咕鐘,月兌口而出︰
「不就是洗頭吹干頭發?怎一個小時了,丁寶妮還不出來?換算時間若從台北搭高鐵南下,都已經到台中了。」安希徹老大不高興地起身,來來回回踱步,決定再等十分鐘,十分鐘過後,丁寶妮再不出來,他就直接去敲浴室的門催她快一點。
「抱歉,讓你久等了。」彷佛接收到他的最後通牒似,丁寶妮披著一頭中分烏溜秀發,套白色短版刷毛帽丁,著印碎花寬松抓褶長褲,脂粉未施地現身。
「你的確讓我等很久。」安希徹神情冷峻,毫不掩飾心中的極度不悅。
「對不起。」丁寶妮感受到他動怒了,趕緊提出解釋︰
「我把頭發洗淨吹干後就開始卸妝。說起這卸妝,可一點也馬虎不得,務必要卸干淨,不能有一丁點殘留,才不會阻塞毛細孔……」
「寶妮!」安希徹厲聲喝止。「今天我不是來听你談卸妝護膚,是來送還你掉在我車內的鑽石手鏈。」安希徹沒好氣地掏出鑽石手鏈擱在幾上。
「嗄?」丁寶妮先是怔了個楞,接著低頭察看手腕,這才驚覺戴在手腕上的鑽石手鏈不見了,她俯身拾起失而復得的鑽石手鏈,嬌憨輕笑。
「我這個人簡直迷糊到無可救藥的地步,竟然掉了這麼有紀念性的鑽石手鏈都未察覺。」丁寶妮將鑽石手鏈重新戴上手腕,說道︰
「每當我拍一檔偶像劇或者拍一支廣告,殺青時,我都會買一顆一克拉果鑽放進保管箱存起來,等存到足夠的數量就拿去珠寶店請師傅瓖成這條鑽石手鏈戴在手腕上;因此這條鑽石手鏈對我而言,紀念意義遠大于它的價值,幸好是掉在你車上,要是掉在別人車上,恐怕早就被暗杠私吞,再找不回來了。」丁寶妮仰起俏麗臉蛋,睜著一雙含情透亮的大眼楮,由衷表示︰
「希徹,謝謝你。」
「不客氣。」安希徹淡揚唇線,無意再逗留下去。「鑽石手鏈已物歸原主,我也該走了。」
「你……你要走了?不,不可以。」
「不可以?」安希徹挑起眉梢。
「我、我的意思是……你特地送還我遺落的鑽石手鏈,我應該請你吃頓飯聊表謝意,絕對不可以讓你餓著肚子離開。」
「今天下午公司舉辦每個月例行慶生會,我不僅K掉一大塊覆盆子白巧克力蛋糕,還吃了葡萄提拉米蘇慕斯塔、燻鮭沙拉松餅,肚子到現在還撐得很哪。」他舒展迷人笑容。「你的謝意我收下,至于吃飯——就免了。」
「那……我送你下樓。」
「好。」安希徹不便婉拒。于是,兩人一起搭乘電梯下樓,安希徹快步走到停放在大樓旁邊的銀色「保時捷」跑車,打開車門。
「希徹!」默默尾隨在他身後的丁寶妮突然開口喊住他,並且趁他回頭之際,整個人飛撲上去,兩臂像麻花交纏緊緊勾住他的脖子,接著踮起腳尖,獻上兩片粉女敕紅唇膠封他的嘴。這始料未及的驚天一吻,令安希徹一時呆若木雞,直到丁寶妮的一根粉女敕小舌試探性地滑入他口中,他才一個猛回神推開她,模樣有些狼狽地鑽進車里,聲音隱著怒氣︰
「你的玩笑開得太過火了。」隨即把車開得像月兌弓的箭矢般飛射出去,丁寶妮則一臉意猶未盡地輕輕撫觸著尚留有他余溫的唇瓣,嬌眸斜瞟一眼十公尺外的大樹後面,那一抹稍縱即逝的相機鏡頭閃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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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海南島興建的觀光飯店不久前才調高百分之七的工程預算,怎麼這麼快又要追加了?」安希徹從手上的工程預算明細表中抬起頭,詢問端坐在對面、負責海外投資事務的廖襄理。
「國際石油價格居高不下,帶動原物料成本不斷上漲,加上日本遭逢九級強震,得花上好幾年的時間展開漫長的災後重建,使得與重建相關的建材,包括鋼筋、水泥、砂石等價格節節上揚;加上大陸方面調漲工資,才會導致我們所編列的預算不敷使用,迫不得已只好再追加預算。」廖襄理托了托金邊眼鏡,提出說明。
「我听得出來你語多保留,似乎在暗示工程竣工前,不排除還會有第三次、第四次,甚至第五次追加預算的可能性?」安希徹目光鷙猛地問著。
「是。」廖襄理老實點頭。
「既然建材長期看漲,工程多拖一天,成本就不斷往上墊高,釜底抽薪之計,唯有將工程提前完工。」
「你的意思是?」
「我授權你擴大招募工人趕進度,促使工程早日竣工,讓飯店提前開幕對外營業……」安希徹說到這里,赫然看見葉芯沒敲門就闖進他的辦公室,一張精致的臉垮得像被倒會似的,他察覺有異,決定先支開廖襄理︰
「廖襄理,臨時出了點狀況,等我處理完畢,再請您過來討論細節。」
「好。」廖襄理順著他的眼神轉頭往後看,隨即很識趣地起身,打從葉芯面前經過時,還不忘跟她點頭打聲招呼,然後輕輕帶上門退出辦公室。
「你怎會突然跑來?」安希徹繞過辦公桌,上前執起她因盛怒而微微發顫的小手。
「你是真不知我的來意,還是故意跟我裝蒜?」葉芯眼里燃燒著殺人的怒焰,悍然甩月兌他的手,從皮包中取出八卦周刊,用力摔在他的辦公桌上,嘴角一勾,漾開最甜的惡劣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