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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花釉里紅 第16頁

作者︰朱妍

「噢!怎麼嘴巴看起來好油,很像是吃了一大塊肥滋滋的腔肉卻忘了揩嘴般油膩膩。天啊!我到底要被這張奇丑無比的嘴巴折磨多久啊?」她哭喪著臉,這時候門鈴「叮咚,叮咚」響起。

「一定是我的那些助理同事們來看我了。」她趿著拖鞋匆匆穿過玄關,連問都沒問就直接打開鐵鏤門——

「嗄?怎麼是你?你走!我不想在這個時候見到你!」赫見平井澤站在門外,胡翾反射性地左手掩口遮丑,右手奮力要把門關上,然而,平井澤豈是她叫他走,他就會乖乖模模鼻子走的?只見他一派輕松,單手撐著鐵鏤門,不慍不火地回說︰「要前來關心你的人吃閉門羹?胡翾,你的待客之道,真教人不敢恭維。」

「不敢恭維大可走開。」胡翾沒好氣地使盡吃女乃力氣要關門,誰知動作太大,導致用來掩口的左手不小心滑開,露出油膩焦黑的香腸嘴,站在一旁默不吭聲的阿彩見了,先是「啊」的一聲驚呼,接著爆出咯咯笑聲。

「你……不對!我不該怪阿彩,要怪就怪你!」橫豎被瞧見了,胡翾也就沒必要再遮遮掩掩,雖說阿彩的爆笑聲像把利刃刺傷了她的自尊,不過,「冤有頭債有主」,阿彩是平井澤帶來的,這筆帳就該算在平井澤頭上。她眸底竄起熊熊赤焰,指著他的鼻尖開罵︰「你這個人麻木不仁缺乏同情心也就罷了,沒想到你居然這麼可惡,自個兒跑來看我的笑話嫌不夠,還帶著阿彩侵門踏戶來躇蹋我?我……我這是招誰惹誰啦!受了傷既要忍受皮肉之痛,還要遭受這等羞辱,你、你、你未免欺人太甚!」她氣到牙瘁想咬人。

「蒼天可監,我是擔心你嘴巴受傷,吃東西時可能吞咽困難,所以特地帶阿彩前來熬粥給你吃,你千萬不要曲解我的來意。」他雙眸清明,蘊滿誠摯。

「是啊!」見自己闖了大禍,阿彩臉色刷自地走上前向她陪不是︰「胡小姐,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嘲笑你,實在是你的模樣真的超好笑,我才會忍不住笑出來……」

「阿彩!」平井澤听阿彩越描越黑,急得大喝一聲,不讓阿彩說下去。

「你真有這麼好心,特地帶阿彩過來熬粥?」她提眼瞅他,態度明顯軟化,連說話口氣都緩和許多。

「不信?你看!這籃子里全是阿彩準備用來熬粥的食材。」他示意阿彩抬高掛在臂彎的菜籃子,作為呈堂物證。

「沒錯!我帶了米、鰭魚、絞肉、菠菜還有高湯,要熬營養又好吃的魚片粥給你吃。」

「這麼說……是我錯怪你們了?不好意思,兩位快請進。」胡翾轉眸睇了眼籃子,里頭果真裝著食材,遂一臉理虧地請他們進入屋里;她的家位在瑞安街,是連棟老公寓的邊間二樓,三十多坪的方正空間,隔成三房兩廳,通風良好,采光極佳,一走進來就給人一種窗明幾淨的舒適感。

「你們坐啊。」她招呼一句,鑽進廚房端出兩杯水,看見阿彩渾身不自在地站著,她堆滿笑容,說︰「阿彩,快坐下來喝水呀。」

「胡小姐,你不必客氣。平先生坐,平先生喝水就行了,我……我能不能進去廚房熬粥了?」忠心耿耿的阿彩不忘此行的任務。

「阿彩,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今兒個你來,就是我的客人,我怎能這麼失禮讓客人下廚呢?」

「客人?不是的!我不是來作客,我是來熬粥的,對不對?平先生?」阿彩轉頭問平井澤。

「胡翾,既然阿彩都這麼說了,你就讓她去廚房熬粥,露一手她的好廚藝讓你嘗嘗。」其實阿彩初抵台時,煮出來的食物不是太酸就是太咸,多虧平井澤花錢送阿彩去上外佣烹飪班,今天才能煮出一手好菜。

「這……好吧。阿彩,我的晚餐就有勞你了。」胡翾卻之不恭笑納,說︰「廚房在那邊,我陪你一起下廚。」

「不,胡小姐,你陪平先生坐著聊天,我進去煮就行了。」阿彩一把將她按坐在長條沙發上,抓起籃子走進廚房。

「一定很痛哦?」平井澤放下交疊的長腿,挪坐過去跟她肩並肩坐在一起,拿滿是憐惜的眼盯著她的嘴唇。

「痛?呃……被炮花灼傷後,我只注意嘴巴好丑,壓根兒沒去感受痛不痛,現在經你這麼一問,還真的有點隱隱作痛哩。」她在他熾熱的眼神逼視下,一味地把頭垂低到不能再低,借以遮掩她的一張丑嘴。

「你……我真是被你打敗。」他臉上三條線,說︰「胡翾,這次只被炮花灼傷嘴巴,算你走運。」

「什麼?拜托喔,五官中,我最感滿意的粉女敕女敕菱角嘴,被灼成這副德性,你竟睜眼說瞎話,說我走運?」她听了,差點吐血。

「那可不?」他反問一句,慢條斯理說道︰「你有沒有想過鞭炮若丟中眼楮,你的眼珠子可能從眼眶爆掉出來?若丟中耳朵,你的耳朵可能炸得血肉模糊?若丟中手掌,可能炸斷你幾根手指頭,懂?」

「夠了!被了!你不要再說了。」胡翾被他所描述的血淋淋畫面嚇得大叫制止。

「你的嘴巴灼傷比起剛才我所說的狀況,相形之下,不是走運是什麼?至于下次你還會不會這麼幸運,大概……只有天知道。」平井澤見她小臉蛋青筍筍,顯然他的話已產生恫嚇作用,他嘴角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哈!他要不把話說得忒嚴重,恐怕震懾不了胡翾這妮子哩。

「下次?下次若再有人要硬闖鬧場,我絕對不會像這次一樣不知天高地厚逞強了,我一定會討救兵解圍。」她怕到了。

「听你這麼說,我也就放心了。」

「你……放心不下我?」她的心窩溫熱地翻騰著。

「嗯!非常、非常、非常放心不下。」他一雙亮瞳子灼熱地凝望進她眸底,眩惑了她的心她的眼,只見她羞羞澀澀,款款垂睫,不太有把握的輕聲問道︰「你對所有的朋友都這般放心不下嗎?」

「非也!我獨獨對自己喜歡的女孩放不下心。」他露骨表白。

「你的意思是,你……喜歡我?」她唯恐解讀錯誤,干脆問個清楚明白。

「是。」他連考慮都不必,直接點頭。

「別開玩笑了!你若喜歡我,那天為何拒絕吻我?」遭拒吻一事,令她耿耿于懷。

「這個嘛……都怪我太固執,干嘛非要堅守自己那該死的原則不可。」

「什麼原則?」

「不當劈腿族,是我一貫堅持的原則。」他耙了耙頭發,笑得一臉靦腆,說︰「我之所以立下這個原則,並不是要標榜自己有多專情,而是發自對自己對女友對感情的一種尊重。」

「這麼說……你跟蘇寧分手了?」

「沒錯。我不可以在心中住進了你的同時,還跟蘇寧在一起。我不願也不能自欺欺人,這對蘇寧不公平。」

「你這個傻瓜,怎會傻到為了我,跟大美女蘇寧分手?」她嘴上這麼說,心里卻像是舌忝了一匙蜂蜜般甜滋滋。

「從小到大,身邊的人老是夸我聰明,如今為了你,我心甘情願當一回傻瓜。」他眷戀的眼滿足微眯,笑意加深。

「欽!依我看,也唯有你這種怪人才會選擇在我最丑的時候向我做真情告白。」濃濃的情意,跌出她心頭。

「翾。」他把她的頭按貼在他左邊胸膛鼓動的位置,讓她傾听他「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兩人就這樣緊緊相依偎,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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