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們兩個都跟我一樣,有了熊貓眼,想必昨晚也沒睡好吧?」祖古笑著關心。
「是啊!打從出了娘胎,第一次進警局作筆錄采檢體,兩點多回到家,還是驚魂未定,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直到天蒙蒙亮,才沉沉睡去。」李敏兒回答。
「對不起,都怪我不好,拖累大家。」文希娣很愧疚很自責,徹夜未眠。
「這怎麼能怪你?你不要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祖古拍拍她的手背,看見復古式落地鐘的分針已經走到三的位置,遂別過臉,問︰
「敏兒,你是不是忘了通知怡安十點要開會?」
「我通知啦!可能臨時有事耽擱了,我去催她一下。」李敏兒一起身,恰見陳怡安匆匆跑進來。
「不好意思!我要到會議室時,接到大陸‘女媧’劇的制作人打電話來,雙方溝通了下,才會遲到,很抱歉!讓你們久等。」臉上也有兩個熊貓眼的陳怡安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女媧’不是後天即將開拍?這時候制作人打電話來,莫非有什麼細節沒弄好?」祖古開口詢問。
「相關細節都已經白紙黑字寫在合約里,絕對沒問題。制作人打電話來,是要我通知田心,暫時不必去‘橫店’片廠拍戲。」
「嘎?有沒有搞錯?田心飾演女媧,是劇中的女主角,田心若不去,整出戲要怎麼拍攝?」祖古提出質疑。
「我也是這麼問制作人。」
「制作人如何回答你?」
「制作人告訴我,他跟導演討論後,決定先跳開田心的戲份,等毒品檢驗報告出來,田心再加入劇組即可。」
「跳開田心的戲份?呃……很聰明的做法。采跳拍,女主角就可以視情況換角,也就是說,田心的檢驗結果若呈陰性反應,就依然是‘女媧’的女主角,要是呈陽性反應,田心的角色將不保?」
文希娣恍然大悟,為田心打抱不平︰「這怎麼可以!田心好不容易才擊敗競爭對手,贏得演出的機會,制作人這麼做會不會小心過頭了?」
「希娣,不許你這麼說。難道你沒听過‘小心駛得萬年船’這句話?今天,我若是制作人,我也會這麼做︰畢竟,沒有哪一個制作人敢甘冒大不韙,用一名可能的吸毒犯當女主角。不過,話說回來,田心的戲份只是暫緩又不是被換角,等拿到檢驗報告後,一切就會雨過天青。」祖古用樂觀的口吻表示,伸手端起水杯喝一口,再說道︰「今天早上,我看了電視新聞,也瀏覽了一下各家報紙,全都以頭條新聞來報導昨晚我們被臨檢,全體被帶回警察局做筆錄采集檢體的消息。我驚覺事態嚴重,所以找你們來召開這個緊急會議,希望擬定相應的對策,化解這場危機。因為,我有預感,‘女媧’劇延拍田心的戲份,只是倒下的第一張骨牌,接下來將會有更多的代言跟秀約被取消,我們要慎防骨牌效應。」
「其實,若依時間來排定順序的話,‘女媧’的制作人應該算是第二張骨牌。」陳怡安冷不防丟出這麼一句。
「那麼,第一張骨牌是誰?」
「T&D的總代理商。」陳怡安接著告訴祖古︰「今天,我一進辦公室,就接到由菲菲當代言人、預定下個周末舉行的T&D新表發表會,台灣總代理商表明唯恐遭臨檢事件波及,決定取消該發表會。」陳怡安狀極無奈的扁扁嘴。
「哦?」
「我一听,馬上告訴總代理商,除非警方確定菲菲吸毒,違反合約上面所載的犯罪條文,不然不能隨便取消代言活動,否則就會涉及違約問題,沒想到對方竟然態度強硬的表示,寧可付違約金也要取消代言活動。」
「這……」祖古沉吟了下。「雖然對方違約,但鬧出吸毒風波的是我們,我們理虧在先,沒道理還要跟對方收取違約金。」
「您的意思是?」陳怡安謹慎問著。
「違約金不收。」祖古很阿沙力的指示。
「不行!此例一開,萬一其它的簽約廠商也要跟進比照辦理,那該怎麼辦?」
「那就通通比照辦理。怡安!我剛說了,錯在我們,是我們讓簽約廠商擔心形象受損,無法安心把產品交給我們代言。在這種情況之下,我們還收取違約金,對方不在背後罵死我們才怪。」祖古一向堅持賺錢要雙方都歡喜才圓滿。
「是啊!要是留給對方這麼惡劣的印象,將來就休想對方還會找我們代言產品了。」陳怡安領悟的不住點頭。
「孺子可教!你總算開竅了。我們做生意不能只貪圖近利,眼光要放遠放準,這樣,財源才會滾滾來。」
「您說得很對……」于是,四大金釵你一言我一語的展開討論,開會結果做出三項決議。
第一,若簽約廠商欲取消合約,將遵照祖古的指示︰違約金不收,簽約金退還的原則處理;第二,下達封口令,由發言人李敏兒統一對外發言;第三,將對惡意中傷或過度渲染的媒體保留法律追訴權。
踫!一聲巨響,把文希娣嚇了一大跳,她吃驚的睜開迷蒙睡眼,定楮一看,原來是麥安杰把一疊厚厚的報紙重重摔在她的辦公桌上。
「喂!你沒事丟一疊報紙給我做什麼?」文希娣嗅到他來意不善,得小心應付才行,連忙甩甩頭,甩掉那昏昏沉沉。
罷才,她開完會,吃過魚排便當,回到辦公室坐下來,取出資料夾翻了翻里頭已經簽約敲定的幾場秀約,心中不斷祈禱著︰但願這些合約不會被廠商取消。唉!害大家跟她一樣成為嫌疑犯,更害公司名譽受損,她良心備受譴責與煎熬,千萬不要讓公司再蒙受任何損失才好,千萬不要、不要、不要、不……她想著想著,眼皮子越來越沉重,身子也越來越往下滑,最後,就歪歪斜斜地靠著高椅背皮椅睡著了。
「做什麼?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麥安杰指著報紙頭版「吸毒疑雲籠罩珠寶秀黯然失色」的粗黑標題。文希娣瞅了眼,低頭不語。老是在她面前吃癟落居下風的麥安杰,好不容易逮著她出包,此時不狠狠修理她更待何時?麥安杰欺身上前,盛氣凌人的指著她的鼻子,嘲諷道︰「奇怪?平時你不是挺牙尖嘴利的,現在怎麼不說話了?」
「……」
「你以為裝聾作啞不說話,我就拿你沒轍?我告訴你,休想!我保證該說的我一個字都不會遺漏。」麥安杰嗤哼冷笑。
「原本我以為你只不過是仗著有祖古在背後幫你撐腰,所以狐假虎威、作威作福罷了。沒想到你的心腸那麼黑那麼壞,不甘自己是吸毒嫌疑人,就把公司所有人全部拖下水!」
「不!我沒有!我沒有要拖大家下水,你不要含血噴人。」她不容他詆毀,大聲為自己辯護。
「你說我含血噴人?哈!要不是你的供詞,警察會到後台臨檢?好好的一場慶功宴又怎會泡湯?听說昨晚警察的大動作把一向膽小的阿潘嚇到皮皮挫,而,最最最可憐的莫過于腳踝扭傷的艾湄,還得一跛一跛的在警察局采集檢體。」
雖說當時他不在場,並未被帶回警局,不過,事後他卻是將過程問得一清二楚,這樣修理她時才有所本。
「你敢說這些都不是因你而起?」愈罵愈順口的麥安杰繼續數落她的罪狀︰
「剛才,我更听說‘女媧’女主角田心的戲份,遭制作人擱置暫緩拍攝,呃……怎麼听起來很像留校察看?而且,倒楣的不僅田心,連你最麻吉的姐妹淘何菲菲也受到波及,被T&D摘掉代言人的頭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