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雨路滑,走路要小心一點。」他以為她是因為走路心不在焉,才會摔得一身泥。
「誰說我不小心摔跤?拜托喔,我又不是剛學會走路的小娃兒。」她沒好氣的撿起掉落的高跟鞋套上。
「不是摔跤?那是?」
「剛才我站在路旁準備攔計程車回家,沒想到對面一部機車駛來,機車騎士突然掉頭伸手搶我的皮包……」她心有余悸的說。
「什麼……妳遭機車搶劫?」他的心重重抽痛一下,不,好幾下。
「幸好我拚死抓著皮包不放,才沒被機車搶匪給搶走。」她很慶幸的向他炫耀手上變形的皮包。
「不瞞妳說,我一點也不care妳的皮包有沒有被搶走,我比較關心妳的手腳為什麼會破皮擦傷。」他厲眼一掃,掃到她的手肘跟膝蓋。
「機車搶匪要搶我的皮包,我不肯放手,結果整個人就被他拖行……嗄?」說到此,後知後覺的她掩口噤聲,頭皮開始陣陣發麻……她背脊發涼的回想起幾分鐘前驚險的一幕,不禁要懷疑自己是否被霹靂嬌娃附身,才會麥現得如此神勇。
「老天!我真不敢相信妳竟然甘冒被機車拖行的危險,也要護著皮包。莫非……妳皮包里面放了藏寶圖?芮琦,就算妳的皮包內真有藏寶圖,也不值得妳為它拚命。」他又氣又急又驚。
「我的皮包里面只有一紙合約,沒有藏寶圖。其實,我重視的不是皮包里面裝了什麼,而是這個皮包對我深具意義。」她維護心肝寶貝似,將皮包緊緊抱在胸前。
「深具意義?我猜這只皮包一定是男朋友送妳的?」話一出口,連自己都嚇了一跳,不懂自己說話的語氣怎麼像喝了幾大桶醋似,胃袋不斷冒出酸氣泡泡。
「你猜錯了。這個皮包是我二十歲那年我母親送給我的生日禮物。」
「如果妳母親知道妳為了這個生日禮物不顧小命,她一定會說,把皮包給搶匪,她再買一個補送妳。」還好是她母親送的,不是什麼男朋友,他大大吁了口氣。
「補送?母親若能補送,我就不必咬牙忍痛,任搶匪一路拖行了。」她的眼眶泛紅,淚光閃閃。
「妳是說?」他的兩只烏眸黑且沉,像一泓黑水潭。
「三年前,我母親因為車禍離開我,到遙遠的天國去了。我不知道……在天國有沒有LV專賣店,就算有,我也不知道……母親能不能托『宅急便』送來給我。」她黯然別過臉,偷偷揩掉眼角的淚水。
「對不起。」他不舍地輕攬住她的肩,這才發覺她的身子冷得像冰塊,連忙月兌下西裝外套披在她身上,跨步打開車門,說︰
「快坐進車子里,我送妳回家。」
「謝謝。」她鑽進車里,感激莫名地朝他擠出一抹慘兮兮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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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坐,我……我先進去梳洗一下。」汪芮琦指了指身上的斑斑泥漬。
「妳請便。」莫徹點點頭,一派自在的瀏覽著客廳十七、八世紀維多利亞復古式裝潢,砌紅磚的壁爐上擺著一盆開得恣意的天堂鳥,鳥首狀的花蕊閃爍著鮮橙與暗紫的強烈對比,感覺很奔放。
莫徹踱過去坐在沙發上,若有所思的注視著她擱在幾上變形的LV皮包,他掏出紙筆,將皮包的款式詳細畫好後,把紙折成方塊放進口袋內,然後,隨手從書報袋里抽出一本雜志來打發時間。他有點無聊的翻著翻著……翻到一篇汪芮琦的專訪,他極感興趣的挪了挪身子,調整了一個舒適的角度,捧著雜志細細閱讀……
懊篇專訪,從汪芮琦進入電視圈擔任一名小小助理,一直爬到今天金牌制作人的位置,這一路走來曾面臨的艱辛跟困境,都有翔實的報導。
「對不起,讓你一個人枯坐。」梳洗干淨的汪芮琦淨著一張素顏,換上寬松的家居服,手里抓著一瓶優碘跟一包棉花棒走出來。
「我剛剛看完妳的專訪。」他揚了揚手上的雜志。
「寫那篇專訪的記者過度美化我,連我自己看了都不相信自己有那麼好。」她淡淡笑笑,將優碘放在幾上。
「我來幫妳擦藥。」
「謝謝。」她大方的卷起衣袖,露出摩擦破皮的手肘。
「當優碘擦在傷口時,會有一點點刺痛,妳要忍一忍。」他細心地將優碘擦在傷口上,體貼的為她吹涼,幫她減輕刺辣感。
「你這位『男丁榜爾』的手真輕巧,一點也不亞于受過專業訓練的護理人員。」她由衷贊美。
「每一名消防員除了接受消防訓練之外,還要學習基本的緊急救護,等通過測試才可以正式上火線,包括義消在內。」他低頭為她的膝蓋擦藥。
「我從報紙上得知,你們消防員不但要滅火救人,還抓過逛大街的山豬跟落跑的潑猴……等等,听說你們除了不能生孩子之外,無所不能?」
「雖然我們沒辦法生孩子,卻可以幫忙接生。」她隨便說說,他卻一本正經的回答。
「幫忙接生?真的假的?」她不可思議的瞪大眼。
「當然是真的。」他先抬頭瞥了她一眼,才往下說︰
「一個禮拜前,我隊上的打火弟兄接到民眾的一一九報案,立刻疾馳前去支援。到了現場才知道待救援的對象是一名即將臨盆的孕婦,她肚子里的小家伙急著來人間報到,逼得消防員不得不硬著頭皮臨時充當接生婆,在前往醫院的路上幫孕婦接生。」
「結果呢?」她追問。
「結果當然是母子均安嘍。」他的表情有幾分得意。
「真是難為你們這些打火弟兄了。」她有感而發。
「無所謂難為不難為,事情既然發生了,就要想辦法解決。不是嗎?」
「嗯。」她完全同意。
「倒是妳——」他的話一頓。
「我?我怎麼了?」她勾指點點鼻尖,裝無辜。
「芮琦,妳知不知道被機車拖行有多危險?萬一遭後面的來車撞上,後果將不堪設想。」他的語氣有著疼惜、有著責備。
「我……我一時情急,沒想那麼多嘛。還好,有驚無險。」她一臉好加在的拍拍胸口。
「這決算妳運氣好,下次……」他旋緊優碘的蓋子。
「呸呸呸,你少咒我。倒楣踫上一次已經夠我受的了,還下次!你以為百貨公司舉辦周年慶買一送一啊!」她不依的噘嘴啐他一句。
「呃……有沒有人說妳噘嘴的模樣很迷人?」他微瞇著眼,差點回不了神。
「沒有。」她咻地騰紅臉蛋。
「我不信。」他笑著搖頭。
「信不信由你。」她別過臉,避開他炙人的探索眼神。
「芮琦,與人說話時,記得要正眼看著對方,這是基本禮貌……喔,我明白了,敢情妳在害臊?」他喜歡逗她,而且逗上癮了。
「害臊?我才沒有咧。你要我正眼看你是嗎?好!我就正眼看你。」看就看,怕你不成?汪芮琦很不服氣的掀睫瞪眸,直勾勾看進他深邃似海的眸底,四道眸光不斷角力交纏、交纏、交纏……纏得兩顆心漸急漸響。
莫徹情不自禁地勾抬她的下顎,溫柔地將她滑落的發絲一一攏順到耳後,一張俊臉著了魔似一吋吋湊近汪芮琦,她沒有拒絕,也沒有閃躲,只是緩緩閉上眼楮靜靜等待……
本嚕,咕嚕……就在他的唇欲封印上她的唇瓣時,汪芮琦的肚子突然殺風景的咕嚕咕嚕大叫,當下驚開四片即將膠合的唇。
「唉,都怪我長相太可口,才會勾引妳肚子里的饞蟲咕咕叫。」他用幽默化解她的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