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很沒來由地一陣抽緊,緊得泛甜泛蜜。
「你遭小偷光顧卻選擇一個人躲在家里獨自害怕,也不肯動動兩根手指頭打個電話告訴我?」他擰著眉頭走過去探視每個房間,謹慎得連前後陽台都不忘過去勘查一下。
「我先報案,等警察過來拍照存證做完筆錄後,回頭打手機找阿龍跟阿三哥,可是都聯絡不到他們。」
「你只記得找阿龍、阿三哥,卻不記得找我?」他打翻醋壇子,繃臭著一張臉大發醋勁。
「我……」哇!連這種醋他都吃?
「要不是我打電話來,今晚你豈不是要一個人害怕到天亮?」他見她像個做錯事的小女孩逕低著頭,心一軟旋放柔聲調。
「我……我知道你是個大忙人,不好意思拿這種小事去惹你心煩。」她說得委婉,希望他得以釋懷。
「小魚兒!你的任何一件小事,在我何偉杰心目中都是一樁大事。」他體貼地將她垂落臉頰的發絲一一攏到耳後。
「何偉杰……」她心口一窒,感動得想哭。
「叫我阿杰。」他將驚魂甫定的她攬進懷里溫存,他撫模她那頭烏亮滑溜的發絲,說︰「切記!以後有關你的事,我都要第一個知道。」
「嗯。」她點頭允諾。
「來!你先坐下來平穩一下你緊張的情緒。」他按著她的肩一起坐下。打從進門那一刻,他那雙溫暖的大手始終深情包覆她透著冰涼的小手。
「我一直以為自己夠勇敢、夠獨立,沒想到一個間空門的小偷就把我嚇得‘皮皮剉’,這會兒,我才認清自己所謂的大膽其實是膽小如鼠。」她雙頰浸紅振動兩排濃翹睫翼穩住兩顆滴滴水眸,嬌羞坦承。
「別說你一個嬌柔的女孩子害怕小偷,連我這個高大的男人也不無忌憚。呃,
對了,你有沒有清點一下損失的財物?」他彎著食指來回輕刮她滑女敕的臉蛋。
「我這個靠薪水度日的窮記者能有什麼值錢的財物可偷?不過,我還是清點了下,小偷他偷走我大學畢業時母親送我的一條金項練、幾枚紀念幣、兩本集郵冊,以及一台筆記型電腦。而最最最氣人的是小偷他居然吃光我冰箱里的哈密瓜跟優格!你說那個可惡的小偷是不是很囂張?還很從容不迫呢,簡直把我家當成他家了。」她氣得一雙水盈盈的褐眸轉深轉沉,深沉得晶瑩水亮。
「這個小偷的確很囂張。小魚兒,我仔細檢查過前後陽台的鐵窗並沒有被油壓剪破壞,而且,你住的樓層是三樓,小偷從底樓或者頂樓攀爬進來的機率不大,應該是直接從大門進來的。」
「警察也是這麼說。不過,我看過門鎖,並沒有被撬開的痕跡。」
「撬開?哈!小偷撬壞門鎖的手法早就落伍嘍!我記得報紙曾經提及有一名慣竊落網後,在警局表演開鎖的技術,居然不用一分鐘就可以打開一道鎖。」
「天啊!這太可怕了。」揮不去小偷侵入陰影的她頭皮發麻,還神經兮兮扭頭橫一眼緊閉的大門。
「對了,你有沒有找鎖匠過來重新配一副門鎖?」
「我……我只顧著害怕,卻把這麼要緊的事給疏忽了。」她低頭從茶幾底下找出名片簿翻了翻,找到巷子口鎖店的名片,趕緊撥過去。
「鈐……鈐……」電話響了十數聲,無人接听。
「已經十點十五分,我想鎖店大概打烊了吧。」她懊惱地瞄一眼掛在牆上的咕咕鐘。
「那只好等明天早上再請鎖匠過來換門鎖了。」他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背。
「看來也只好如此了。呃,阿杰,謝謝你飛車趕來陪我,現在我的心情穩定多了,我想開始整理東西不便再留你……」
「你以為我只是趕過來看看你,然後拍拍就走人?」
「要不然呢?」她眨著眼楮看他。
「今晚我打算幫你把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東西一一收拾妥當再回去。」
「阿杰!我很感激你在我最無助、最需要朋友的時刻趕來陪我安慰我,我怎能得寸進尺再讓你賠上睡眠陪我收拾整理?」
「我心甘情願為你做任何事情。」他在她光潔的額頭印上一個吻。
「阿杰……」她的心感動得坪跳。
「小魚兒……」他再也捻不熄心中那簇活蹦亂跳的情火,情難禁地勾抬她的下巴湊上兩片燙唇柔吻她嬌艷欲滴的紅唇。
愛情這東西,是一粒種子,播種在每個人的身體里,只要沾上一點點雨露,種子就會開始萌芽、成長,然後開花、結果。
此時此刻,何偉杰縫縫的吻就像一陣春風拂過她的心田,吹開了她心中那朵含苞待放的愛情花。
「欸!我們開工吧!再吻下去天都亮了。」懂得適可而止的他逕拿俊鼻寵溺地摩挲她的俏鼻。
「那從客廳開始逐間整理吧。」她掙月兌他的懷抱彎腰從地板上撿起一只椅墊,拍松軟後一個個放回椅子上排列整齊。
「好。」他將丟得七橫八豎的櫥櫃抽屜一只只裝回去。
徐曉瑜默默注視他做得很起勁的背影,揪心甜蜜蜜想著,沒想到何偉杰會在她最脆弱最恐懼最六神無主的時候擄走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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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曉瑜寫完采訪稿,伸了伸懶腰撥通何偉杰辦公桌上的專線電話。
「你作東請我吃飯?」他眯起兩只黑幽的眸子對著話筒發笑。
「是啊!我想回報你上星期六犧牲寶貴睡眠陪我收拾殘局到天亮……」
「請你等一下,我查查行事歷……」他旋將話筒夾在肩上,打開抽屜拿出行事
歷認真翻了翻秘書為他排定的行程,確定今明兩天都有應酬,他問︰「小魚兒,後天禮拜五,可以嗎?」
「可以。那……我們就敲定周五晚上七點?」
「好。」他提筆填在行事歷上。
「對了!你想吃什麼?西餐?中餐?還是日本料理?」
「既是你作東就由你決定吃什麼,到時候,我負責帶這張嘴巴去吃吃喝喝就行了。」
「這……我看還是你決定吧?!」她不曾跟富豪打交道過,不知道這些豪門貴公子哥從小被美食珍饈寵壞的刁嘴究竟挑剔到什麼程度,與其瞎子模象胡亂款待,還不如挑明由他自行決定,省得她為此大傷腦筋。
「真的由我決定?」
「嗯!你最好連地點一起決定,我好打電話預約訂位。」
「有一個地方的東西我很想去吃,卻一直沒機會去……」他頓住話。
「哦?你想去什麼地方?吃什麼東西?」他老兄該不會想吃貴得令人咋舌的三頭鮑或者極品松露吧?她為了請他吃頓飯,特地從提款機提領一萬元支應。現在,听他充滿企盼的口吻,她開始擔心荷包里區區萬元可能不夠用。
「我最想去逛夜市吃路邊攤。」
「什麼?你想去逛夜市吃路邊攤?阿杰!我……我沒听錯吧?」她以為憑他的身分不是去「遠企」就是去「晶華」享用美食。
「我念小學時,常常听同學提起夜市里頭吃喝玩樂應有盡有,听得我好向往,回家後再三央求媽媽帶我去吃去玩,我媽媽卻說什麼也不答應。當我小六畢業後,就在父母的安排下赴美當小留學生,等我學成歸國又開始忙於事業、忙於交際應酬,這個微不足道的心願至今仍無法實現。」
「好!那我就陪你去逛夜市吃路邊攤,一償夙願。」听他抱憾的口吻令她不由
得想像當年還是小男孩的他一瞼失望的神情,於是,一口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