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寶座起身,一步步走向十七。
十七睜著驚恐的眼楮警覺地往後退。
「別怕!別怕!咱們的婚禮即將舉行,何不趁現在咱倆先親熱親熱?我的好娘子……」展大鵬張開雙臂想抱住她。
「不要——」十七嚇得花容失色左閃右躲,滿場跑。
「嘿嘿……我就下信抓不到你。」展大鵬卷起衣袖步步進逼,一副餓虎撲豐的架勢。
「你……你不要逼我!」她退至牆角,無路可退。
「拜堂之後就入洞房,你遲早是我的人,此時讓我抱抱親熱一下又何妨?」展大鵬拙住她的手腕,涎著瞼努起厚唇直攻她迷人的唇辦。
「這……大王!您瞧這旁邊有數十只眼楮在偷窺,你下以為意,我……我可害臊哪!」十七作嗯得想吐,卻不得不裝出欲拒還迎的嬌羞笑靨跟他周旋到底。
「喲!原來我的小娘子害臊啦?」展大鵬乘機模一把她水女敕女敕的粉頰,轉身吼道︰「我跟我的小娘子打情罵俏,你們干啥一個個杵在這里當門神哪?還下統統滾到後寨去!沒我的命令誰敢跨進大廳一步,我就扒了他的皮!滾!」
「是!是!」嘍羅們連忙從梯子上下來,連滾帶爬往外沖。
「嘿……小娘子,現在只剩下我們倆,來!讓我抱抱親親,唔……」展大鵬雙手摟住她的腰肢,努起兩片厚唇吻向懷中無處躲藏的顫抖紅唇。
「該死!」撕心摧肝的一聲暴吼。
就在十七險遭狼吻的緊要關頭,湛雲適時現身化解,他出拳神速似蒼鷹掠兔,色迷心竅的展大鵬還來下及弄清楚怎麼一回事,已被湛雲掐住鎖喉。
「湛雲!」看見救星趕到,飽受驚嚇的十七鼻子發酸,眼圈兒發熱。
「噯……噯……放手!快……放手!我快喘不過……氣啦!咳……」展大鵬一張臉脹成豬肝色。
「放手?豈不便宜了你這個色鬼!」怒氣沖天的湛雲,不但不放手反而加重力道,展大鵬難受得嗆擠出幾滴眼淚。
「喝!」展大鵬豈是好惹?虛晃一招打蛇隨棍上順勢掙月兌箝制,轉守為攻,虎虎生風揮拳還擊。
兩人赤手空拳你來我往互下相讓,過招十余回合,招招咄咄逼人,乍看凌厲的攻勢卻有所保留,俐素的拳腳功夫平分秋色。
「喂喂喂……咱們不是說好套招比畫做做樣子打假的,你怎麼翻臉玩真的?」層大鵬邊接招邊嚷嚷。
「誰教你把手放在不該放的地方!」湛雲使出鶴拳啄攻展大鵬的額頭。展大鵬見狀連忙後仰一個鵲子翻滾,化險為夷。
「有麼?」展大鵬裝傻呵笑,瞄準湛雲下顎揮出一記刁鑽的猴拳。
湛雲迅即舍鶴拳改打虎拳牽制。
「還想狡賴?我親眼看見你的魔掌摟住鮑主的腰!」
「哦!原來你火這個呀!欽,連孔夫子都說食色性也,遑論我這個凡夫俗子了,一見到美女我的手指頭就不听使喚,想乘機撈點甜頭也是正常,你何必太認真?一
「你佔了便宜還賣乖?討打!」展大鵬的話無異火上加油,怒不可遏的湛雲一拳劈向他的心口。
他跟艙幾步,惱羞成怒道︰「喂!師弟!你也太不近人情了吧?我舍命陪你玩這場『捉放曹』的好戲,面對如花似玉的公主就算我犯了男人的劣根性乘機佔點小便宜,也是人之常情。話說回來,公主又不是你的心上人,你干嘛火冒三丈?唉呀呀……這下子我全弄明白了!敢情你一路護送公主日久生情,偷偷愛上她,這會兒你是掉進醋缸,吃醋啦?」展大鵬連珠炮似的火力四射。
「師兄!做錯事就要勇於認錯,何必死要面子胡諶瞎扯拖別人下水?」湛雲反唇相稽。
乍听展大鵬開口喚湛雲師弟,她還以為自己驚嚇過度听錯了,可是,湛雲居然也稱呼展大鵬師兄?這……這究竟怎麼一回事?
「師兄?師弟?湛、大、侍、衛!你最好跟我解釋清楚!」沈曉蓮是他的表妹
兼師妹,這會兒連黑狼寨的寨主都跟他稱兄道弟?十七滿月復疑惑,再不厘清恐將心智錯亂。
「十七,你坐下來听我說。」湛雲陪著笑臉伺候她坐下來消消氣,抬頭瞪一眼泰然自若的展大鵬,解釋道︰「我有兩位師父,曉蓮的爹充其量只能算是我的啟蒙師父,真正讓我習得一身好武藝的是江湖人稱『鬼湖怪叟』的雷鳴。」
「哇!你師父真不愧怪叟,居然有本事同時調敦出一正一邪的徒弟,一個是御前帶刀侍衛,一個是據山為寇的山大王!」她哇拉哇拉挖苦。
「都是你出的鬼主意,非要我易容扮成展大鵬的丑樣子!光是黏上這一大把落腮糾髯就折騰我半死,還要粗嘎著嗓子學他說話的腔調,下次再有這種吃力下討好的苦差事千萬別找上我,否則,休怪師兄跟你翻臉!I愈說愈光火,展大鵬乾脆動手扯掉糾髯跟那張覆在臉上的精致人皮,恢復他白淨面貌,幸悻然上前揖禮道︰「高峰見過公主。」
「你叫高峰?多精湛的易容術!你跟剛才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十七大感驚奇,若非親眼目睹很難將粗鄙的展大鵬跟眼前斯文有禮的高峰聯想在一起。
「密函呢?」湛雲懶得打哈哈,開口索取。
「在這兒哪!」高峰從斜襟領口取出密函,鄭重其事說道︰「師弟!這份密函牽連多少人的身家性命,希望你順利將它交給萬歲爺。」
「師兄請放心!我發誓以我的性命護送密函回京。」湛雲接過密函正欲納進衣里收好。
「我認為密函交給公主保管比較安全。」高峰突然提議。
「這……不行!身上藏有密函,勢必引來殺身之禍,公主手無縛雞之力,豈能讓她涉險?」湛雲的眸光深情一閃,一口回絕。
「你的顧慮不無道理,不過,我的提議另有一番見解。一來,公主不會武功,我想劉瑾這只老狐狸一定不相信我們會把這麼重要的密函放在公王身上︰二來,公主乃金枝玉葉,縱有彌天大膽也沒有人敢冒死搜她的身。」高峰析著。
「高師兄所言甚是!湛雲,密函交給我保管,我保證不離身。」十七當下做出
裁決。
「十七!」湛雲還是不忍心置佳人於險境。
「這是命令!湛、大、侍、衛。」十七拉高聲調。
「屬下……遵命!」湛雲狠狠瞪高峰一眼,萬般無奈地交上密函。
「咦?不對呀!這白絹上一個字也沒有。」十七詫異問著。
「這是經由白礬水做特殊處理的密函,必須浸泡在清水里字才會浮顯出來,不知情的人還以為這只是一條普通白絹。」
「哦!想當然耳,這又是你們江湖人瞞天過海的慣用伎倆?」她明亮的水眸流露一絲佩服。
「啟稟公主,我不是什麼江湖人,我是隨侍成化工左右的一名侍衛。」
「侍衛怎會冒充山大王?這截然不同的角色落差何其大?太有趣了!你快把過程說給我听。」十七大感興趣。
「話說三個月前,師弟派人送了一封信函給我,函中詳細說出他的計畫,希望我充份配合,我把計畫呈稟成化王,成化王听了十分贊同此計。於是,我帶著密函前來杭州找機會混進黑狼寨親近展大鵬,再趁他暍得爛醉如泥時砍下他的首級扔進毛坑,再扒下他的衣物調換我的衣物,沒頭顱的展大鵬體型跟我差下多,他被當成是我草草掩埋,我則偽裝他的身份按照計畫守在這里等你們前來。」
「山寨無緣無故死了一名弟兄,難道山賊們下聞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