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還記得那天約見素心的人……」
無月突然提起這件事,但一句話還沒說話,一名府中侍衛匆匆忙忙跑進來,打斷了他的話。
「她怎麼了?」宸瑑立刻問道。
他認得這名侍衛是負責看守上官素心的人。
「稟主子,那名囚犯情況很奇怪。本來她一直垂著頭,一動也不動,現在突然開始掙扎,看她的樣子好像很痛苦!」
宸瑑話未听完,立即奔向水牢,無月也隨後到來。
只見被囚禁在水中的素心正不停的扭曲掙扎,似乎試圖掙月兌鎖住她雙手的鐵鏈。
她雙眉緊鎖,一張慘白的小臉如今更是面無人色。
「身體四周的低溫讓她的心髒不堪負荷,引發了心悸!快把她解下來,她現在很痛苦!」無月見狀,緊張地喊道。
身旁侍立的幾名侍衛望著宸瑑,無人動手。
沒有貝勒爺的口諭,他們不能擅自行動。
宸瑑雙唇緊抿,凝視她好一會兒。
驀然,他神情一冷,倏地轉身離去。
「時辰還沒到。」他說。
第七章
深夜,無月悄悄潛進水牢。
他打昏在水牢四周看守的侍衛,涉水來到素心身邊。
「素心!素心!」他使勁搖醒她。
神志迷離的素心在半夢半醒間,听到有人在叫她,費力的微睜雙眼。
「上官……先生……」總算她還認得出眼前的人。
「宸瑑現在已經氣瘋了,再讓他惡整下去,妳真的會沒命,我偷偷放妳走吧!」
他說著,抽出琉璃劍,砍斷她身邊的鐵鎖。
鐵鎖一斷,渾身乏力的素心整個人直癱軟下來,無月回劍入鞘,眼明手快地接住她,將她抱出水牢。
無月拿出事先預備的皮袍替她穿上,又讓她吞下一些治療內傷的丸藥,扶著她一路遮遮掩掩地走出貝勒府。
走到距離貝勒府大約五里之處,無月停下腳步。
「我只能送妳到這個地方,今後妳要多珍重。」
素心扶著牆壁站立,神志比方才清楚了一些。
「謝謝你,上官先……生……」她誠摯地說。
「不用謝我,我只是不希望日後看到宸瑑後悔。再說,我姓上官,妳也姓上官,我們也算有緣。」無月語含深意的說。
「嗯,希望……後會有期。」她說著,慢慢的扶牆轉身而去。
「啊,等一下。」
「什麼?」
「這是琉璃上一次送給妳的劍,妳還是帶在身邊。」無月將那把琉璃劍遞到她手中。
「謝謝。」
「後會有期了。」
望著素心漸行漸遠,無月才轉身回貝勒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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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人放走了?」
棒天早上,听到無月昨晚的「杰作」,宸瑑一臉鐵青。
「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忍心看你殘害無辜,你別怪我。」無月不怕死的笑道。
「她該死的哪里無辜了!」宸瑑氣得咆哮。
「別這樣啦,你整也整夠了,放她一條生路吧。」他嬉皮笑臉地求情。
「哼!」
宸瑑憤怒地轉身,冷漠的神情卻在瞬間轉為黯然。
她離開了,上哪去了呢?只身一個人,有地方可以去嗎?
也許,是回肅親王府了吧。
這樣也好。要殺她,他下不了手;繼續折磨她,其實他心里比她更痛苦。
傷害她,何嘗不也是傷害他自己?放她走,也許是最好的選擇。
盡避他心里仍有恨,但他相信自己終有一天會忘了她——
忘了對她的愛,也忘了所有的恨。
「你干嘛都不說話?不會在想接下來要怎樣繼續整我吧?」宸瑑長久的沉默,讓無月心里有些惴惴然。
「你猜對了。」
宸瑑微笑著回身,召來門外一名侍衛,在他耳邊交代了幾句。
「奴才立刻去辦!」那名侍衛答應一聲,立刻退了下去。
「你做了什麼?」無月看著他笑得過于和藹可親的臉,心里更加覺得不安。
「我決定把你昨天從關外帶回來的那些藥草,拿去喂馬。」
「不會吧!你怎麼會這麼殘忍!那可是我在關外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成果啊!」無月聞言不禁哀號。
「彼此彼此。」
「果然寧願得罪君子,就是不能得罪小人!」無月怨恨地瞪了他一眼。
宸瑑無所謂地聳聳肩,「隨便你怎麼說。」
「沒關系,你現在怪我無所謂,總有一天你會在我面前感激涕零地叩謝我的大恩大德。這買賣是這樣做的,先輸後贏!」無月不甘心地說。
「最好是這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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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受重傷的素心,拖著沉重的身子試圖出城。
走到城門附近,卻被一群氣質不凡的男子包圍,接著,她便被這群武功高手帶回肅親王府。
她屈坐在大廳之上,神情冷傲的肅親王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叛徒!妳終于還是回到我的手掌心了。」肅親王冷冷的說。
素心垂首沉默。
「我自認待妳不薄,因為妳是可造的武學奇才,我不惜耗費心力栽培妳,更收妳為義女,結果妳居然是這樣報答我。好,很好。」
「素心自知罪孽深重,請賜素心一死。」她冷眼低垂,視死如歸。
她活得太累太累了,如今只求一死。
「死?妳當然得死!不過,我不會讓妳死得那麼痛快。妳喜歡宸瑑貝勒是吧,我要妳親眼看見他死在妳面前,屆時,妳再死還不遲。」
「你……」
「哈哈,好好等著吧!來人,押著她。」
肅親王起身走向王府的大牢,幾名侍衛押著素心跟隨在後。
定進牢房,獄卒打開門鎖,將素心推了進去。
素心跌倒在地,一抬頭,赫然見到歐陽花容四肢鎖著鐵鏈,被人綁在牆上,身上盡是累累的鞭痕。
「花容姊?」素心訝異地看著她。
「用不著驚訝,歐陽花容跟妳一樣都是廢物,遲早都要死。」肅親王面目猙獰地笑道。
「為什麼?歐陽花容並沒有背叛你……」她實在不能理解。
「哼!這個沒有用的人,自己沒能力殺掉宸瑑貝勒,還有臉回來告密,出賣自己的同伴,本王最恨這樣的人,歐陽花容死不足惜。」
歐陽花容羞愧地低垂著頭,不敢看向素心。
「素心,妳畢竟名義上還是我的義女,要處死妳的時候,就讓歐陽花容陪葬吧!妳們好好待在這里等候死期,哈哈哈!」肅親王狂笑地離去。
眾人都離開了,牢房的門重新鎖上,四周一下子寂靜了下來。
「素心,我對不起妳……」歐陽花容抬頭,低聲說道。
「花容姊……」
「我後悔不听妳的話。肅親王果然是個喪心病狂沒人性的禽獸,可惜我現在覺悟,已經遲了!」歐陽花容流著淚,心中充滿悔恨。
「現在……別說這些了。」她慢慢爬向歐陽花容那邊的牆壁,扶牆吃力地站了起來。
「素心?」
素心自懷中取出一把匕首,耗費最後的力氣使勁砍斷歐陽花容右手的鐵鏈。
她內傷本已沉重,雖然無月讓她服下的丹藥可以暫時護住受創的心脈,但這一使勁,終于讓她吐出大量的鮮血,不支倒地。
「素心!」歐陽花容驚呼,眼中淚下如雨。
素心將手中的匕首遞給她,「破壞鐵鎖……逃離……肅親王……府。」
歐陽花容立刻砍斷其他鎖鏈,扶著虛弱的素心。
「要走一起走!」她哭泣的說。
「我不能……連累妳……」素心搖搖頭。
「不!我也不能放下妳不管!素心!素心!」歐陽花容一語未完,素心漸漸陷入昏迷,不省人事。
歐陽花容抱著她哭了一會兒,突然驚覺現在不是哭泣的時候。
她必須盡快找人來救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