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看了他一眼,「但願如此。」
???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尋找黃天義的事情,一點眉目也沒有;司徒?還是日復一日地跟隨著羅燁。
事實上,從那件事情之後,羅燁並沒有什麼機會替司徒?挨一個巴掌,只是他身邊的女伴又換人了。
這次的新歡叫什麼名字,司徒?記不得也搞不清楚;她總覺得在羅燁身邊來來去去的女子實在太多了,多到她分辨不清——也從來不想去分辨。
她常常冷眼看著那些艷麗又大方的女子跟羅燁膩在一起說笑、吃飯——甚至約會的時候她也跟在他們身邊。
雖然那些女子對于她的存在覺得礙眼,但她還是跟著羅燁,盡自己應盡的責任。
她常常一貫地沉默著,縱然天天跟羅燁在一起,彼此也很少交談。
她不打架的時候,羅燁對她不錯,偶爾也會跟她說說話,她有時候應答個幾句,有時候不理他。
而當她又和那些找上門來的殺手杠上的時候,他又會開始生她的氣,認為她不應該那樣涉險。
羅燁教訓她的話,她有時候听,有時候置之不理。不過,有時候她會以一種怪異的表情望著他。
她不明白,他認為她和別人打架的行為是錯的,那麼他和那些女子交往,厭倦了就拋棄的行為,難道就是對的嗎?
她不明白他究竟是怎麼想的。
以她的觀念看來,她覺得羅燁不應該那樣做,但她不會跟他表示什麼,因為,那與她無關;但羅燁又為什麼要這樣管她呢?
她和那些壞人大打出手也不關他的事,他不該管的。
雖然心里這麼想,司徒?卻也從來不說什麼。
她很少主動跟羅燁說話。對她而言,孩子氣很重的羅庭煙還比較好親近些;雖然她並不很想跟他親近。
羅庭煙常常纏著她,想跟她說說話,她明明跟他無話可說,卻還是會努力的回答他的問題——雖然努力的結果有限。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肯理會他……大概覺得他是好人,大概他的開朗令她羨慕。
苞那樣開朗親切的人在一起的時候,連她都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輕松自在;和羅庭煙比起來,她比較畏懼羅燁——
也不是真的畏懼,只是覺得……他陰晴不定的個性讓她不安。
她很少去在意外人對她的態度,但不知為什麼,羅燁那難以捉模的個性卻可以影響她的情緒。
為什麼她要在意他的喜怒呢?她也不明白。
大概……是她長時間跟他在一起的關系吧?她想。
她來到羅燁身邊,已經一個多月了。
自從回到台灣,她從未跟一個人相處過這麼久;不過,也總有離開的時候……
是什麼時候呢?她也不知道。
第五章
日間刻意要自腦海中遺忘的片段,總是在夜深人靜,精神狀態不設防的時候特別清晰。
那樣的回憶悄悄地在腦海中浮現,一景一物真實地宛若此刻正在她眼前發生;是夢,也不是夢——
司徒?在睡夢中恍恍惚惚地,迷離的神智讓她有一種跌回過去時光的感覺;她覺得自己是在做夢,但四周的景物卻真實的令她害怕。
在一個雷雨交加的深夜里,她屈身窩在老舊和式房間的一個角落里,身上只蓋著一條破舊的薄毯。
殘破的紙窗絲毫擋不住戶外狂襲而入的風雨,轟然巨響的雷聲仿佛隨時會劈進這個小屋子里來。
因為過度的寒冷、害怕、饑餓,以及一種莫名的恐懼陰影,讓她縮在角落許久卻一直睡不著,連眼楮也不敢閉上。
司徒?這時覺得好累好累……她為什麼要蹲在這個廢屋似的小房子里?窩在角落的她為什麼又一副小孩子的模樣?
她不明白——只是當她把身上的薄毯緊緊地里纏在身上御寒的時候,她突然想起,她自己似乎真的曾經有過這樣的經驗。
這些她不想管了,現在她只覺得自己好累、好想睡;但好像有什麼其他重大的因素,讓她不能在這個時候睡去。
隱隱的,司徒?感到恐懼。然而究竟在害怕些什麼,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只覺得,那個小女孩不能睡。
事實上,在這風雨交加、饑寒交迫的夜里,她無論如何也沒辦法睡著。
才剛閉上疲憊的雙眼,驟然響起的雷聲又將她狠狠地驚醒。
司徒?瑟縮了一下,更加往角落縮去,在黑暗中努力的睜大自己的雙眼。
突然,急促嘈雜的雨聲中,隱隱夾雜著一個緩慢遲重的腳步聲,在這屋里響起。
司徒?好奇的抬起頭來,想看清楚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個時候,闃黑沉黯的天空劃過一道閃電,意外的帶給這個浸在黑暗中的小屋一絲光亮。
就在那一瞬間,司徒?看到了她母親蒼白死寂的臉,以及一把亮晃晃的刀子。
「媽……」司徒?嚇了一跳,直覺地驚叫起來。
她害怕地看著她的母親,小小的心靈里莫名地極端恐懼。
她知道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了,而這件事對她相當危險!
她的母親站在離她不遠處,以一種空洞木然的神情看著自己的女兒。
餅了一會兒,她笑了起來。
听著她的笑聲,司徒?竟沒來由的微微顫抖起來。恐懼的情緒隨著那個女人淒厲的笑聲爬滿了她全身。
她不知道她的母親為什麼突然要笑,但在她恐懼的大眼中,這樣突來的笑容是瘋狂的、危險的。
就在她驚疑不定的時候,那個女人拿著刀突然朝她砍過來。
司徒?閃避不了這樣突來的襲擊,瘦弱的肩膀上硬生生地挨了一刀。
她的鮮血頓時濺灑出來,大部分濺到了她母親的臉上。
靶受到臉上溫熱的液體,那個女人似乎更高興了,臉上詭異的笑紋不斷加深。
「媽……」司徒?這時已嚇得哭不出來,似乎連怎樣喊痛都忘了。
「你該死……你該死……」那個瘋狂的女人口中喃喃地重復這句話。
司徒?看到她母親眼中殘狠的神色,害怕地負痛爬出角落。
她必須要逃!
她知道自己必須要逃,繼續留在這里只是死路一條!
但她不過才爬出幾步,那個女人即瘋狂地沖上前來抓住她散亂的頭發。
司徒?心中害怕極了,無論怎樣掙扎也逃不出這樣恐懼的折磨。
她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她的母親要殺她?她是她的女兒,不是嗎?
她在心中這樣吶喊著,身上的痛已讓她說不出話來。
那個女人一刀揮斷她手中緊揪著的長發,高興地看著她女兒既痛苦又害怕的神情。
她低嘎地笑了起來,詭異的笑聲在風雨中回蕩。
「我要把你身上的肉……一寸一寸的割掉……」她自言自語的說著,音量不大,卻足以讓司徒?感到心膽俱裂。「你是那個賤男人留下來的孩子,殺了你就如同殺了他一樣……殺了你……」
司徒?知道媽媽口中的賤男人指的是她的父親,她不明白為什麼媽媽這麼恨他……然而,現在她卻已無心思去追究這些。
她只知道,如果她再不逃,媽媽一定會殺了她的……
正想掙扎著逃出屋外,那女人手中的刀已朝她背後劃了下來——
司徒?不禁哭泣著嘶聲驚叫,雙手狂亂地揮舞著,仿佛落井的人在絕望中希冀著一絲支援。
一只溫暖的大掌驀然握住她的手。
那只手充滿了力道,緊緊地拉著她,似乎要將她自那血腥的地獄里拯救出來。
「司徒??」羅燁在她床邊呼喚著。
罷才他在睡夢中听見她的房間傳出驚人的尖叫聲,連忙過來看看發生什麼事情。只見司徒?自己一個人躺在黑暗的房間里,似乎做了惡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