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是怎麼了?
???
棒天,羅燁一如往常到公司上班,司徒?也一如往常沉默的跟著他。
彼此沒有交談,仿佛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過。
晚上吃飯時間,羅庭煙和他們一起去餐廳用餐。
羅庭煙常常會和他們一起出去吃飯,而他最主要的目的是和司徒?說話。吃飯的時候,他總纏著她,今天當然也不例外。而且,在羅庭煙的堅持下,她和他們同桌。
「昨天那家伙沒有罵你吧?」用餐之際,羅庭煙以羅燁听得到的音量悄悄地向司徒?問道。
司徒?沒有回答,倒是羅燁瞪了他一眼。
羅庭煙沒有理會他,繼續和司徒?說道︰「如果他罵你,沒關系,不要理他就好了。這個人昨天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人家見義勇為也不知道贊美幾句,反而還罵人,真是……」
「你夠了沒?」羅燁實在受不了,出聲打斷他。
「還沒咧,你沒看到我正在安慰???她當你的保鏢,天天和你這情緒陰晴不定的家伙混在一起,也真是可憐。真不知道她背地里受了你多少氣。」羅庭煙故意和他唱反調地說道。
「你這家伙……」羅燁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說他。
他覺得很奇怪,像司徒?那樣的個性,羅庭煙怎麼會跟她那麼好?她的個性冷到幾乎不近人情,他卻事事護著她,真讓人不解。
羅燁還沒想到要怎樣說說這個家伙;原本一直沉默著的司徒?卻開口了——
「我叫司徒?,麻煩你別亂叫。」她神情一貫冷漠地糾正羅庭煙。
踫到這樣的冷釘子,羅庭煙卻絲毫不以為忤,反而笑嘻嘻地說道︰「有什麼關系?你不覺得叫‘??’很好听嗎?而且,這麼叫才顯示我們熟嘛。」
他們熟嗎?司徒?心里不以為然,但卻不想當面對他這麼說。
她發現她一遇到羅庭煙,就會相當無力。
司徒?低頭繼續用餐,不再理會他。
羅燁看著眼前的這兩個人,終于知道誰的個性比較討人厭了。跟幾乎是死皮賴臉的羅庭煙比起來,冷漠的司徒?似乎還可愛些。
他不知道為什麼羅庭煙會那麼喜歡司徒?,但如果他是司徒?,他一定也不會理他;這樣說起來,其實司徒?還算善良了,至少還會捺著性子理那家伙。
他們三人各自用餐,忽然鄰桌一個婦人吵了起來。
原來是一對夫婦帶著小孩子們出來吃飯,其中一個小孩子不小心翻倒了桌上的柳橙汁,黃色的液體瞬間流淌了整個桌面,大概也沾到了那位婦人的衣服吧。她勃然大怒起來,大聲斥罵不絕,甚至還打了他一巴掌,小孩子當場大哭起來。
羅燁看了一眼,不以為意,反正等一下侍者會來處理。
他回過頭,卻發現司徒?的神情有異。
她一向漠然的麗眸此刻流露出明顯的畏懼之意,面容慘白,神色似乎不勝驚惶。
羅燁有些訝異,他從來不曾看見司徒?這個樣子。
她在害怕嗎?害怕什麼?獨自面對三名惡漢都面不改色的她,是什麼原因讓她出現這樣恐懼的表情?
「你怎麼了?」羅燁不禁伸出手觸踫她。
他的手才一接觸到她拿著叉子的手,她立刻如遭雷擊般的一震,手中的叉子掉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
「怎麼了?」羅庭煙此刻也察覺到司徒?的不對勁。
鄰桌的那個家庭顯然還沒有察覺對餐廳里的眾人所造成的困擾,依舊旁若無人地喧鬧著。
「你這猴崽子,吃離了你娘的眼,就做事不會,連吃飯也不會了?好端端的翻倒飲料,回家我不打個你半死,你還不知道厲害!」
那個婦人惡狠狠的咒罵道,一邊罵一邊還伸手打那小孩子,惹得他越發大哭起來。
「小孩子懂得些什麼,何必這樣咒罵他……」做父親的人出言勸說,卻似乎收不到什麼效果。
熬人還是粗聲粗氣地罵個不休。
司徒?心里驚悸不已,幾乎有指著耳朵逃離這里的沖動。但顧忌著四周的人,怕人家覺得異樣,她硬是忍了下來。
餐廳的侍者過來鄰桌收拾殘局,那個婦人總算才安靜下來。
「你怎麼了?還好嗎?」羅燁有些擔憂的看著她。
天氣明明冷得很,她額上卻在冒汗。
「沒事。」司徒?搖搖頭。
草草的結束了晚餐,司徒?一回到羅燁的住處,立刻將自己關在房間里。
羅燁望著她緊閉的房門,知道她不對勁,可她不說,他也無計可施。
在她門外站了一會兒,他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
???
司徒?躺在床上,沒有開燈的房間一片寂靜。然而她紛亂的腦海里,似乎還殘留著方才餐廳里小孩子的哭聲和那位母親的叫罵聲,讓她膽顫心驚、害怕莫名。
已經許多年了,她還是這個樣子。
並沒有什麼事情能讓她畏懼,但她卻最怕听到婦女打罵的聲音和小孩子啼哭的聲音。
每當一听到這些聲音,她就會不由自主地害怕起來,仿佛挨打的人是她、仿佛她還是十多年前那個常常被打得半死的幼童……
已經這麼多年了,她都月兌離那種生不如死、天天活在恐懼地獄的日子那麼久了,卻還是擺月兌不了這樣的恐懼。
司徒?取下圍在頸上的薰衣草色圍巾,雙手顫抖地撫上頸間斑斑的傷疤,眼中不由得流出淚來。
難道她注定逃離不了這樣的陰霾嗎?
不管她離開那樣的日子多遠,過去的夢魘還是如影隨形的跟著她……
???
棒天羅燁又看見司徒?眼楮底下那抹淡淡的疲憊,但他什麼都沒有問;除了不想再自討沒趣之外,也不想探究她的隱私。
司徒?見他沒問起關于昨天她失常的原因,心中雖然松了一口氣,卻隱隱覺得有些莫名的失落。
不過,後來她覺得羅燁還是不要問比較好。因為當羅庭煙糾纏著她問那件事情時,幾乎把她煩死了。
那樣的原因是她不願提的,如果可以的話,她倒寧願一輩子都不要再想起。
那段不堪的過往是她生命中永恆的缺陷,她希望能將它埋葬在記憶深處,永遠不提,更不會向任何人說起。
面對羅庭煙的殷殷詢問,她心里很明白他是關心她,但她卻不能說——
那樣的過去,是只屬于她自己的悲劇,就跟她身上的傷痕一樣丑陋,見不得光,更見不得人。她決定用自己的一生來隱藏它……
不過,雖然她不肯說當時她為什麼感到恐懼的原因,但私底下羅庭煙卻和羅燁不斷地猜測著。
一天夜里,羅庭煙來到羅燁的住處,言談之間,因見司徒?不在跟前,他又提起這件事情——
「你說,那時候??到底在害怕什麼?她當時的神色真的很不尋常。」羅庭煙說道。
這件事他想了很久,也追問司徒?很多次,卻始終沒有答案。
「我怎麼知道?」羅燁一邊翻閱商業雜志,一邊漫不經心地回答他。
「我猜,她一定是害怕听到孩子的哭聲吧。」他篤定地說,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
羅燁不禁微微一笑,頭也不抬地說道︰「她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害怕听見孩子的哭聲?」
「你不信?要不要跟我打個賭?」
「哦?你要跟我賭什麼?」
「賭……」羅庭煙認真的偏著頭想了半晌,說道︰「如果賭別的,你一定不稀罕,那我們來賭周氏企業董事長的千金好了。」
羅燁愣了一下,怔怔地抬起頭來看他。他有沒有听錯?
「怎麼賭?」周小姐是個人又不是物品,怎麼可以拿來當賭注?
「簡單,她原本是我下一個追求的目標,但我想象那樣帶得出場的名門淑媛,你一定也很有興趣,所以,如果我說的不對,賭輸了,就直接把她讓給你,不跟你爭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