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伶靈心驚地叫了一聲,掩著嘴巴的手還不停地發抖。
報警,快去報警。
可是她的手機沒帶出門,一時又找不到公用電話,怎麼辦?
憂心的眼一邊找電話,一邊注意著揚的打斗。
天啊,怎麼會這樣?
伶靈咬著辱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以免害揚分心,但是第一次親眼目睹有人在她的面前打架,那種心情很復雜,既擔心又害怕。
男人拿著刀的手胡亂揮舞著,臉上的表情既凶狠又猙獰,一副想置揚于死地的樣子。
而揚的反應也讓伶靈嚇了一跳。
只見他左閃右閃的,看似問得驚險,卻又巧妙地躲過男人每一次的攻擊。這是怎麼回事?
「你累了沒?」揚眼明手快地抓住男人持刀的手,不耐煩地問著。
男人還沒听清楚這句話,一記過肩摔已將他摔落在地上。
而在他還站不穩,也未搞清楚東南西北時,一個大號的鞋印已經落在男人的肚子上了。
接下來就听到啊、噢、嗯……的聲音不斷傳出,哀叫連連的男人,一下是手、一下是腳、一下是胸脯,全身上下幾乎都遭了殃,被揚打得淒慘兮兮。
「救命、救命啊,打人了……」求救的換成了躺在地上的男人。
解下皮帶,揚將男人的雙手反剪在背後綁了起來,並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
「沁,通知警察到公園抓人。」揚請沁去報警。「我們沒事,你放心。」掛上電話,他不屑地看了像泄氣皮球的男人一眼,確定不再有攻擊性才轉身走向伶靈。
此時的伶靈已經腿軟地坐在地上,在男人倒下的同時,她的心情一松,也跟著癱坐在地。
揚蹲,用手拍拍一臉呆愣的她。嚇壞她了嗎?
「伶靈,你還好嗎?」
她慢慢地轉動眼珠,緩緩將焦距凝聚在揚的臉上。「結束了嗎?」
「結束了,就等警察來。」
「你沒事嗎?」她抓著揚的手尋求保證。
「我很好。」這種小角色,他怎麼會放在眼里?
答!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就這麼滴落在他的手臂上。
「你……」還未開口,第二滴、第三滴水珠又接著落下,教他看傻了眼。
她……哭了?
鮮少看到女人哭的揚,這下可慌了。
可不是嗎,他所認識的女人幾乎都是「暗夜」的同事,而「暗夜」的人又一個比一個強悍,想見到她們哭?慢慢等吧!
而現在,他等到了,雖然不是「暗夜」的人,照樣教他慌了手腳。
替她拭淚也不是,安慰她也不是,誰來教教他啊!
「你可別哭啊。」他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哇地一聲,她撲進他的懷中,抽抽噎噎地哭了起來,再也止不住……
第九章
在警察局做完筆錄後,已經三更半夜了。
呵……
揚打了一個哈欠,伸了伸懶腰,這一夜真夠他忙的了。
先是在沁的告知之下,急著四處找人,接著又練了一套拳腳功夫,然後是一段冗長的筆錄與問訊。
拜托,他的身體又不是鐵打的,人哪能這樣操啊?!
「累死我了,終于可以回家睡覺了。」軟軟的棉被,舒適的床等著他吧!
「揚。」伶靈小小的聲音隱含著無限歉疚。
他一回頭,看見她仍然紅腫的雙眼與驚魂未定的臉龐,心中微微犯疼。「今晚嚇壞你了吧,回家休息了。」他低下頭,吻上她腫脹的眼皮。
「我們可不可以先不要回家?」
「為什麼?」他已經很累了耶。
伶靈咬咬唇。「我這個樣子會嚇到沁的。」
看看她,雙眼腫得像核桃似的,臉色又蒼白憔悴,能不嚇人嗎?
「可是沁很擔心你,她正在家里等我們回去呢。」他知道沁一定會擔心得一夜未眠。
「她絕不會笑你,也不會被你嚇到的,待在‘暗夜’多年的她,什麼狀況沒有見過。」他向她保證。
「對不起。」伶靈低下頭。
他淡淡一笑,雙手將她圈在懷中。「為什麼道歉?」
「都怪我替你找麻煩了,還讓你跟人打架,如果是沁,應該就不會讓事情變得這麼糟。」
以沁的冷靜、智慧與口才,應該會將男人騙得團團轉,進而全身而退才是。
不像她,遇到這種事,除了尖叫就是逃跑,機智與冷靜在她身上完全找不到。若不是揚及時出現,她這輩子是不是就玩完了?
知道伶靈的自責,揚來回地摩掌著她的背。「如果是沁,事情只會變得更糟糕而已。」
伶靈抬頭望著他,一臉困惑。
「因為她會讓那男人躺在床上三個月下不了床。」以沁的脾氣來看,這種不該留在人間。
她笑了,菱唇輕啟。「你別再違我開心了,沁是縴細又柔美的女人,怎麼可能動粗。」
「縴細又柔美?」他哈哈大笑。「那是用來騙外人、掩飾真正的她用的,你沒看過她將人過肩摔的狠勁。」
「怎麼會?」
他攬著她的肩走著。「‘暗夜’的成員不分男女,都必須學會防身術用來保護自己。」
「像你和打架那樣子嗎?」伶靈將臉頰貼在揚的肩膀上,她喜歡靠著他的感覺。
「那已經是武術了。」
「武術?」她停頓了一下。「沁也會?」
「不會,但是焉是個中高手。」揚的語氣是敬佩的。
她眼楮一亮。「真的?」女人會武術?好酷喔!「焉比你厲害嗎?」
「當然。」
他大方承認,一點也不覺得丟臉。「她是我的師父。」他的一身功夫都是硬纏著焉學來的。
「好棒喔。」伶靈簡直崇拜極了,如果她也會防身術的話……「揚,教我防身術好不好?」
「你想學?」
「嗯,學會了,雖不一定能趕跑壞人,但至少可以爭取多一點求救的時間。」伶靈開始撒嬌了。「教我嚇好不好。」
揚猶豫了一下。
她說的確實有理,學防身術的確是需要的,但要是她學會了,而且青出于藍,從此不需要他在身邊保護她,那他豈不是糗大也虧大了嗎?
「揚,好嘛,教我啦。」
她像一只小貓,整個身體在揚身上磨蹭著,卻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舉動,搔得他心好癢。
「可是,我們現在有案子要趕,恐怕沒有時間……」
「一個小時就好了,每天教一個小時。」她打斷他的話。
「恐怕有困難。」據揚評估的結果,還是先讓他當當護花使者,等完全爐獲美人芳心時,再教她也不遲。
伶靈失望了一下下。「不然,我請沁教我好了。」她怎麼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大好人選呢?
如果沁真的如同揚所說的這麼狠的話,請她指導一定能學到更多絕招。
揚的眉一挑,臉色一變。「沁沒空,還是我教好了。」
開玩笑,真讓沁教她防身術,要是她以後拿防身術對付他,那還得了?
至少由他自己教,教了哪些拖很清楚,到時候才不會被攻得措手不及。
「真的?」她終于如願以償了。
他頓時垂頭喪氣地將頭靠在她肩頭上。
他,應該不會自找苦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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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住處的健身房中,今天可熱鬧了。
伶靈一個飛踢過來直接命中他的小腿,接著一記鎖喉功,轉身抓起他的手臂準備來個過肩摔時……
「輕一點,輕一點……」揚的手臂以一種奇怪的角度卡在她瘦弱的肩膀上,不上不下的,讓他再也忍不住地叫出聲。
拜托,好歹他現在的身份應該算是一名教練吧,為什麼會被「學生」整得這麼慘呢?
口氣太嚴厲,不行;教的進度太快,不行,示範的手勁太大,不行。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最後苦的卻是他自己。
為什麼呢?
因為他必須身兼教練與歹徒的雙重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