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只是做做顧問?!「顧問」的意思——就是「看」和「被人問」,多麼輕松啊!
合上了檔案,將它丟在桌上,揚采揉發疼的額角,他以後若再天真地相信頭兒的話,他就不姓穆。
「顧問?」伶靈見他的臉色難看,心中的緊張又多了一分。
如果連公司高薪聰請的顧問也對案子沒轍的話,那……該怎麼辦?
「你先出去,讓我再睡一下。」
不顧伶靈瞠目結舌的表情,他身體一躺,腿一翹,又閉上了眼楮。
沒辦法,這麼耗費精神與腦力的設計工作,若不先養好精神睡個好覺,怎麼有體力完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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伶靈停下了手邊的工作,餓了很久的肚皮再也等不下去、開始鬧別扭了。
偷偷覷了眼目不轉楮地盯著電腦屏幕,將鍵盤敲得飛快的揚,她猶豫著該不該在這時候打擾認真工作的他。
自從下午他說要再補個眠後,當她再踏進這個辦公室時,他就已經像現在這個樣子坐在電腦前不知道多久了。
以前的她只知道「認真的女人最美麗」,沒想到認真的男人也很有魅力。為什麼她之前都沒有發覺到,原來男人也有認真的一面?
是她太忽略男人了嗎?還是她根本就不了解男人?
敝不得她會被好友笑稱為「愛情絕緣體」,一個連自己的插頭在哪里都不知道的人,怎麼可能會來電?
看著揚專注的神情,她猛然發覺這樣子的他,比他笑的時候更加迷人。
靶覺一道注視著地的視線,揚終于抬起頭看向視線的來源。
「有事嗎?」
伶靈調開目光,暗斥自己怎麼一直盯著人家看?這並不像她啊!「顧問晚上要加班嗎?」
「也許吧。」他給了一個不確定的答案,注意力又放回屏幕上。
「我要先去吃個飯,需要幫顧問帶吃的回來嗎?」要是以前的她,根本不會在意「男同事」要不要吃飯,在她的觀念中,男人不可能委屈自己。
但是現在可不同了,再怎麼說顧問也是為了拯救公司而忙,她必須要多關心他一點,萬一他累垮了,公司也就跟著垮了。
「不了,晚點我還有事要辦,我在外面吃。」他謝絕了她的好意。「給我一杯水好媽?」
「噢。」伶靈連忙起身幫他倒了水。「顧問,你要不要休息……下這是什麼?」她張大了嘴,揉揉眼楮。她沒有看錯吧?
「最新的線上游戲,很刺激的,要不要試試?」
「你不是在寫程式?」她受到刺激,聲調不受控制地揚高。
「這是寫程式之前的暖身活動。」揚回答得理所當然。
伶靈嘴巴努了努,卻說不出一句話來,他的回答讓她哭笑不得。
先是補眠,再來是暖身,那接下來呢?還有什麼「事前」工作沒做?
她想,等他將事前工作都做完時,四個月都過了。
「水,謝謝。」揚騰出一只手要接水杯。打了一個下午的游戲,連一口水都沒有喝,渴死他了。
伶靈杏眸一瞪,不認真做事的人,還想得到她的服務?
她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這種男人了,虧她之前還破例地對他產生好感,看來她是鬼迷心竅,糊涂過頭了。
仰首一口將杯中的水喝得一干二淨,她將空的紙杯塞進揚手里。「要喝水就自己去倒。」
接著,她當著他的面甩上了門,走了出去。
揚莫名其妙地看著手中的空紙杯,不明白剛剛明明還好好的人,怎麼說翻臉就翻臉?
害他不得不佩服古人的至理名言,「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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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揚坐在辦公椅上用他迷人的笑容向剛踏進門的伶靈道早。
「呃,早。」她愣了一下才道聲早,不由得對他多看了兩眼。
揚的準時上班,倒是教她吃了一驚。以往這間辦公室總是她最早來也最晚走,今天竟有人比她還早,實在有些不習慣。
再說,看過他昨晚的表現,她對他的所有冀望已經全部轉為失望,沒想到他還有守時的優點。
「昨天加班到很晚嗎?」揚比了比眼楮。「你的黑眼圈都出來羅。」
伶靈模了模自己的臉,知道自己的臉色一定很難看,沒辦法,只要一熬夜或睡眠不足,她就會有熊貓眼出現。
「沒有人肯為這新接的案子盡心力,我只好自食其力了。」話中有著不難听出的抱怨與諷刺。
他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對她的話不做任何反駁。「伶經理,可以請你過來看一下嗎?」
「我對線上游戲沒興趣。」她可沒時間去看他玩游戲。
「我知道。」他從她昨天的態度就知道了。
伶靈最後還是站起來向他走去,再怎麼說他都是顧問,況且他堅持的眼神讓她不得不妥協。
走過去前,也順手將咖啡帶著,她得借助咖啡因提振一下精神。
只是,甫到口的咖啡,被人從中攔截。
「早餐吃了嗎?」揚對著咖啡皺眉。
她怎麼和他「暗夜」的同事焉一樣,老愛空月復喝咖啡呢?
「還沒。」
一個內容豐富的三明治突然落在她手中。
「吃完它再喝。」他將她的咖啡暫時沒收。
「這是……」
「你昨天寫程式的時候,遇到困難了吧?」他指著電腦屏幕上的程式。「你看這里,一個小小的指令下錯了,如果改成這樣子就沒問題了。」揚重新敲下了一個指令,帶出一連串意想不到的結果。
「真的耶!」伶靈的眼楮一亮,她昨天想破腦袋都找不出問題的所在,沒想到在他的手中卻迎刃而解。「你怎麼辦到的?」
「我如果連這個小問題都解決不了的話,怎能當顧問?」不是他自夸,他在這方面可是天才中的天才。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原來他真有兩把刷子,看來她之前是小看人家了。
「顧問……」
「叫我揚吧,叫顧問我會不習慣。」揚阻斷了她的話。「快去吃早餐,準備工作了。」
他豈會不知道她想說什麼?還不是道歉之類的話?可偏偏他不愛听這類的話,只好岔開。
見他又將視線擺回屏幕上、結束了談話,伶靈咬咬唇也不好再多說。看著手上的三明治,內心有著一種暖暖的感覺。
「等等。」揚突然叫住她。「你的咖啡。」他將咖啡還她。「別忘了吃了三明治後才能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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揚拿著P公司的檔案,心中有一些疑問。「伶經……」理字才來到喉嚨就被消音了。
她睡著了?
他看了一下表,凌晨十二點半啦?不知不覺時間已經這麼晚了。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不做則已、一做驚人。一旦他認真起來,可是會不眠不休的。
對于他這樣反常的工作態度,「暗夜」的焉與沁總是會罵他瘋子,現在看來愈的還不只他一個人呢。
趴在桌上睡著的伶靈,美麗的側臉上散落了幾縷發絲,使她多了一分恬靜的朦朧美感。
只是在睡夢中,她那好看的眉仍緊蹙著現在她的腦袋應該還被一大堆程式所困吧?
她那睡不安穩的模樣,莫名地牽動了揚內心的柔軟處。像她這樣一個嬌嬌弱弱的芙女,不是應該讓人好好呵護疼愛的嗎?
她這樣拼命工作的模樣,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讓人有那麼一點……
心動?!他自嘲般地笑了笑。他想到哪里去了?月兌上的外套,輕輕地披在她的肩上。
在冷氣房中睡著,要是感冒可就糟了。
這件案子已經損兵折將、剩下他們兩個人了,可不能到最後只留他一個人孤軍奮戰吧,那他的命也太苦了。
搖搖頭,揚重新坐回位子上繼續奮斗,既然這件案子已經落在他的身上,早一天寫完,他才能早一天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