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凱總狐疑地看了藍樺與焉一眼,漫步離開。在東西未到手之前,說什麼她都不能泄了底,也大意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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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在哪里?」焉直接了當地問。
藍燁眼神復雜地看了焉一眼。「看到正前方的十字架了嗎?」
「恩。」
「十宇架上那一扇湛藍色半圓形的瓖嵌式玻璃拼花,正中間的那一抹藍,就是我們要找的東西。」藍燁十分有把握,那就是他要的東西。
一抹藍?焉微眯起眼盯著藍烽所說的位置,她看到的是,由一顆顆如雞蛋般大小的藍色玻璃珠瓖嵌而成的美麗圖案,只是正中央那一顆特別耀眼罷了。
耀眼?焉突然一怔,難道……
「藍寶石?」皇冠上的藍寶石?而不是皇冠?焉有些錯愕。
「記得我說過佔卜的結果顯示,皇冠在兩個不同的地方嗎?」
經藍燁這麼一說,她懂了。「皇冠上最主要的寶石在這,剩下的在法國。」
藍燁微微一笑。「我去借梯子。」
「不用了。」
焉打開隨身的包包,取出一雙軟皮的黑手套戴上,並取出一捆特殊的繩索用力往上一拋,繩索穿過屋頂的梁柱,垂了下來。
將繩索打了一個特別的膠 ,焉雙手雙腳並用,一眨眼,人已隨繩而上。
來到接近寶石的位置,焉握著繩索的左手以順時針的方向繞了兩圈,將繩索纏在手腕上。騰出的右手拿出一個有八個金屬爪子的機器,將爪子包覆著寶石之後,她按下上頭的開關。
只听一陣細微有規律的聲響後,寶石已完整無缺地掉入八爪之中。
秀眉一揚,焉將寶石連同機器放入包包中。有時候揚發明的東西雖怪,倒挺好用的。
左手一松,焉緩緩滑下,穩穩落地。
眼一抬,焉看見了藍燁眼中的訝異與贊賞。
「有什麼事難得倒你嗎?」她俐落的身手,令人昨舌。
有,就是你!焉的心在吶喊,卻也只能無言地看著藍燁。
「先這樣放著吧。」見焉想將寶石從包包中取出,藍燁便開口制止。
「不怕我帶著它跑了?」焉似笑非笑地問。
藍燁輕聲一笑,隱藏在墨鏡下的眼盡是不易見的愁。「我只怕,它會為你帶來麻煩。」
他可以想像外頭那一群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丑陋與恐怖模樣。
「就是因為它麻煩,才需要我來保護你。」這本來就是保鑣的責任。
是嗎?藍燁在心中問自己,如果可以選擇,他寧願焉不要保護他,而是為他好好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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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常寧靜的夜,詭異的氣氛,讓焉自睡夢中驚醒。
不對勁!真的不對勁!
說不上來什麼原因,她就是覺得下對,也許就是她當保鑣以來所練就的警覺。
一手伸到枕頭下,再伸出來時,已經多了一把裝了滅音裝置的槍。
慢慢地側過身體,焉一面調整自己的姿勢以應付突發狀況,一面屏氣凝神地聆听四周的動靜。
倏地,一道紅色的閃光在眼前掃過,焉的臉色瞬變,抱著藍燁的身體用力往旁一滾。
在焉抱著藍燁滾開的同時,一連三發滅了音的子彈,準確無誤地射向藍燁剛才躺的位子,頓時棉絮紛飛。
「焉?」藍燁嘶啞地喚了一聲,抱著趴伏在他身上的焉,心中有些震驚。
在焉抱上他的同時,他便已經醒過來了,他不知道焉是如何察覺到危險的,他只知道剛剛若不是焉,他恐怕連怎麼死的部下知道。
「噓。」焉將手指按壓在藍燁的唇上。「別動。」焉低聲交代著,溫熱的氣息輕輕刷過藍燁的耳畔,讓他的呼吸一窒。
「現在要怎麼做?」藍燁用氣音問著,盡量不去想壓在他身上那柔軟又極富曲線的身段。
「保護自己。」焉面無表情地說著,對於這樣的答案並不需要考慮。
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就是這樣,不是殺人,就是被殺,而她向來就不屬於弱的一群。
雖然心里已經有底,但親耳听焉說出答案,藍燁的心中還是引起了一陣波瀾。
這一場即將在眼前上演的殺戮,讓他感到不安。
「答應我。」藍燁一手扶著焉的頸背,讓焉看著他的眼。「真有危險時,不要管我。」
焉不認同的盯著藍燁,他竟然要身為貼身保鑣的她臨陣月兌逃?「不答應。」
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之前不可能,愛上了他之後,更不可能了。
「焉。」憂慮與哀愁真實地蓄在藍燁的眼底,他並不想見到他的預見成真,不想讓愛他的人為他而犧牲。
看著藍燁愁苦的眼,焉剎那間似乎感受到他那無法言語的愛,可是,可能嗎?
握著槍的手緊了緊,焉輕巧地從藍燁的身上栘開。她不敢保證,若再繼續看著他的眼,會下會將她好不容易武裝起來的心情,破壞殆盡?
先不管他愛不愛她,也不管他以後會不會愛上她,她都無法眼睜睜看他出事。
抿了一下唇,焉努力地讓自己的心情不要受到他的影響。「別小看我,這種角色我還沒放在眼里。」
一顆隨著焉滾落到床鋪下的枕頭,被焉拋在半空中。
又是一陣槍響,藉著枕頭所騙到的短暫時間,焉的身體已經俐落地一個前翻,來到窗邊。
以背貼著牆壁,焉用手指掀開窗簾的一小角往外看。
窗外接近一百公尺外,一道如線一般細長的紅外線,正對著他們的房內來來回回地移動。
看來,殺手只有一個人。
會單獨行動的殺手,一定對自己有相當的自信,不達目的絕不會放棄,所以她不會留情。
似乎察覺到房里的異樣,殺手也刻意隱藏起自己的行蹤,靜靜不動。
可惡!焉心里咒了一聲,這樣耗下去,只是浪費時間而已。
腳步一跨,拉開窗簾,焉直直地站在窗前,將自己的位置曝光,持槍的手筆直舉起。
她在拿自己當槍靶!
這個方法雖然愚蠢,卻是個誘敵的最好方法。
丙然,殺手有了動靜了,醒目的紅光一閃,在紅點欺上焉的身體,瞄準定位之前,焉的手已掃下扳機。
「咚!」一個重物落地聲,一聲幾下可聞的悶哼連同紅外線一同消失。
「你瘋啦!」藍燁一把扯過焉,將她帶進懷中往牆壁一靠。
她怎麼可以隨隨便便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我的槍法很準。」被按在藍燁懷中的焉,听見藍燁失序的心跳。
「萬一有個閃失呢?」剛才,他真的快被她嚇死了。
「那也只能怪自己學藝不精。」
「你……」
忽然,一輛疾馳而去的汽車引擎聲,在寂靜的夜中擾人清夢。
「我知道自己的能耐,事實也證明我沒有錯。」焉平淡地說著。
看吧,殺手不是落荒而逃了嗎?
藍燁沉重地閉上眼,將下巴輕輕抵著焉的頭頂。「你以為我在乎的是什麼?你的槍法?你保護我的能耐?」
「燁?」藍曄的語氣讓焉有些迷惑了。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覺得他說話的語氣,充滿了對她的關懷與愛護,充滿了刻意壓抑的濃情?
是她的幻覺嗎?還是她會錯意了?
現在被藍燁抱著,就奸像被愛人擁抱的感覺,那樣令人怦然心動。
「燁?」
「噓。」藍燁將焉擁得更緊。「我說,真有危險時不要管我,是真的。」他微側著臉在焉受傷的額角印下一吻,並深深凝視著焉的容顏。
這樣一個美麗年輕、勇敢又有才能的女子,他真的忍心毀了她嗎?
不能,就是因為愛她,所以他更不能讓她因為他的愛而傷及生命。雖然這樣的決定會讓他遺憾,卻不後悔。
溫柔地順著焉的長發,藍燁又將焉壓入懷中,幽幽的說話聲似乎在嘆息。「如果我們兩人必須有一個人要死,那個人只能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