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部分的人例外,這些人清一色都是女子,她們的眼中盡是愛慕、忌妒與失望,當然她們眼中所看的,也只有藍燁一人而已。
焉覆蓋在白紗下的眼偷偷瞄了身旁的男子一眼。他的確擁有迷倒眾生的魅力,
相信在他的婚禮宣布之時,不知道有多少女人為他而心碎?
剪裁合身的西裝,將他比例完美的身材盡展無疑,掛在俊美臉龐上的微笑,總能輕易地勾走女人的目光,不同於昨天的深色墨鏡,他今天戴的棕色墨鏡隱隱泄漏出他眼楮的大小與形狀,而她現在才發現,他一直隱藏在墨鏡下的眼,是他完美五官上的極品,如果能看看不戴墨鏡的他……
當當!教堂的鐘聲在此時響起,連帶著焉心中的警鈴也同時響起。
焉啊焉,你在想什麼?方才不是還在氣藍燁氣得牙癢癢的,怎麼現在的心思全擺在他的身上?你是他的保鑣,在今天這麼重要的場合,更下應該分心才是。
唇一咬,焉將視線放在四周的人身上,警戒地盯著周遭的一舉一動。
「放輕松點,今天的我不會有事。」察覺到焉的緊繃,藍燁微低下頭在她的耳畔說著。
他相信今天所有不請自來的「朋友」,都只是來證實一下他要結婚的事實,還不至於會在這里對他下手。
「要殺你的人還會事先通知你嗎?」焉冷淡的口氣是一種反駁。
「是不會。」焉的話讓藍燁莞爾一笑,她的個性的確冷漠下易親近。「但在我還有利用價值之前,他們不敢傷我。」
「你……」
「新娘,你願意與新郎禍福與共、不棄不離,真心愛護他,白首偕老嗎?」牧師的問話打斷了焉,原來婚禮已經進行到這里了。
「我……我願意。」焉的心中沒來由的一慌,彷佛許下什麼重要的承諾似的。
但這只是一場假婚禮,一場掩人耳目的戲而已不是嗎?
牧師微笑著點頭,轉而面向藍燁。「新郎,你願意終身只愛護新娘一個人,疼惜她、關心呵護她、不論生老病死,始終如一嗎?」
「我願意。」藍燁回答的乾脆,毫不猶豫。
「那麼,請交換戒指。」
藍燁牽起焉的手,將一枚鏤著特殊圖案的戒指,套入焉細白的手指上。
大小罷好?焉愣了一下,這枚戒指是一體成型的,他怎麼知道她手指的粗細?
眼一抬,焉疑惑地看著藍燁,佔卜師也能佔卜出這種事嗎?
「不幫我戴戒指嗎?」藍燁輕聲提醒著焉,她臉上困惑的表情,可愛極了。這
枚家傳的戒指竟然這麼適合焉,他自己也覺得訝異。
見焉仍下動作,藍燁自動握著她的手,將成對的另一枚戒指套進自己手上。
「願上帝祝福這一對新人。新郎可以吻新娘子了。」
牧師的話幾乎讓焉跳了起來,在她的眼中閃著驚愕與慌亂。
吻,是她最不擅長也最害怕去踫觸的事情,可是現在,似乎已避免不了。
應該沒有听說過,在婚禮上新娘不讓新郎親吻的吧?
她被動地看著藍燁掀開白紗,一手托起她尖細的下巴,緩緩地朝她俯下臉。
在他帶著暖暖溫度的唇印上她微涼的嫣唇之際,焉閉上了眼。
但在她內心深處一個刻意冰封的角落,卻在她不注意之時緩緩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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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顏歡笑了一整天,焉覺得自己全身的骨頭都快散了,她將自己丟進沙發里,懶懶地躺著,一動也下想動。
向來以體力旺盛,耐力十足而感到驕傲的她,今天卻累壞了。
說也奇怪,要她幾天幾夜下眠不休追蹤一個人,或追查一樣物品,她都不覺得累,怎麼今天那一場假婚禮便讓她累成這樣?
她想,她錯了。在今天以前,她一直覺得「暗夜」中屬於水堂的沁最好命,分派給她的任務都只需要動動嘴巴、要要心機,不需要耗費多少體力便可以完成,現在她才明白,心力的耗費比體力更累人。
揉揉酸疼的臉頰,焉真的開始考慮自己適不適合這樣的工作,當初勉強自己接下這個任務是對是錯?
尤其是藍燁那溫柔的一吻,直到現在,她都還能感受到他溫熱的氣息與那種酥麻觸電的感覺,害她一整天都無法集中思緒。
這樣的保鑣是失敗的,經過了這一天,她不認為自己能同時扮演好他的妻子與保鑣的雙重身分。
為了他和自己好,也許她應該要退出才對。
浴室的門一開,藍燁剛洗完澡穿著浴袍走出來。
未乾的發絲有些凌亂地披散著,不同於平日的高貴優雅,現在的他多了幾分狂野的氣息,敞開到腰間的浴袍,露出他結實的胸肌與月復部的六塊肌,讓人忍下住想多看幾眼。
焉不自在地撇開視線,站了起來。「你休息吧,我的房間在哪里?」
「你的房間?」藍燁停下擦乾頭發的動作,抬頭望著焉。「我們是夫妻,你說你的房間在哪里?」
「結婚只是假的。」
「沒錯,但這件事只有你、我和肯諾知道而已,要演好一場戲就必須讓所有的人信以為真。」
焉眼神一凝。「你的意思是,即使在堡里也要裝成一對恩愛的新婚夫妻?」
「你說呢?」藍燁好整以暇地看著焉微怒的模樣。
不知道為什麼,他喜歡看她生氣的樣子,也許是因為生氣的她,比冷漠的她更具有「溫度」吧。
「藍燁,你……」
「知道我為什麼叫藍燁嗎?」藍曄問了一句下相干的話。
「什麼?」怎麼會扯到這里來了?她管他叫什麼名字,她要說的下是這件事。
「我真正的名字是藍格思?魁,這點你早巳知道,我是混血兒,相信你應該也看得出來,因為我的母親是中國人,所以以母姓替我取了一個中文名字。」藍燁也不管焉有沒有在听,自顧自地說著。「我喜歡中國的文化,也喜歡藍燁這個名字。你知道燁的意思嗎?」
焉紅唇一撇,他是在考她的中文程度嗎?「燁的意思是火光很盛的樣子。」
藍燁微微一笑,似乎頗認同焉的解釋。「我喜歡這個字,讓人感覺很溫暖。」
她懂了,焉在心中默念著藍曄的名字。怪不得他總是一副笑臉迎人,溫和可親的模樣。
「你呢?」藍燁突然反問焉。
「什麼?」焉愣了一下,和他在一起似乎只有被問話的份。
「你真正的名字呢?不會只有焉一個字吧?」藍燁找了張椅子坐下,佣懶地靠著。
「名字只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焉真的認為如此,既然只是稱呼,當然越簡單越好記。
藍燁深邃的眼眸閃著不解的光芒。「這樣人與人之間豈不是太過於生疏?」
「名字長卻記不住,一樣生疏,而且更加難堪。」焉冷冷地反駁著。
「也對。」她的解釋倒也合理。
舒了口氣,藍燁將頭靠在椅背上,伸手揉了揉額際,閉上了眼,忙碌了一天,太陽穴已隱隱作痛。
「累了?」看見藍燁臉上的疲憊,焉的心中不自覺地竄過一絲關心。
想想也是,她不過是露個臉出席婚禮而已,事前的籌備她也沒幫上什麼忙,而他卻為了這場簡單而隆重的假婚禮不知忙了多久?
「是有點累了。」藍燁坦白地說,站起來伸個懶腰便往床上走去。「你要睡了嗎?」
這句話,讓焉的眉頭緊鎖。「這房間只有一張床嗎?」她知道自己的問題很可笑,但她還是抱著一絲希望。
「如果你認為那張長沙發可以當成床的話,它就是。」
沒好氣地瞄了沙發一眼,她可不想自找苦吃,可是也不想跟他同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