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他被總鏢頭派人盯的死死的,走到哪人跟到哪,連蹲個茅房,都有人在外頭守著呢!」東茵說著說著,似乎覺得哪里不對勁。「小姐,你心里還是喜歡公子的對不對?」
「是又如何?他根本不喜歡我。」面對東茵,雲芸不顧忌在她面前說出心事。
「怎麼可能?」東茵不相信。「小姐不但長的美,心地善良、待人又好,公子怎麼會不喜歡小姐。」
「感情的事很難說的,也勉強不來的。」雲芸嘴上雖然這麼說,心里卻根本想不開。也許耶律夙說的對,在宋國的道德規範之下,她總是說著口是心非的話。
「小姐……」听雲芸這麼說,東茵心里好難過。「東茵能幫您什麼忙嗎?」
「你真的願意幫我?」雲芸心里升起一線生機。
本來她以為被大哥盯的這麼緊,應該沒什麼希望了,但是如果有東茵的幫忙,或許……
「小姐,只要是您的事,東茵就算死也要為小姐辦到。」東茵說的義薄雲天。「小姐要東茵做什麼?」
雲芸雙手緊握,為了不讓自己遺憾,她一定要這麼做。「我要見耶律夙!」
坐在客棧的廂房中,耶律夙喝了一杯又一杯。
他在等一個人,一個說有重要的事情要對他說,要他非來不可的人。
提著酒壺站在窗邊,望著天上的月娘喃喃自語。而向來干杯不醉的他,今晚只喝了一點點,卻醉了。輕輕的關門聲,讓耶律夙知道約他的人來了。
「東茵,有什麼事快說吧。」耶律夙沒有回頭。他雖然不明白東茵為什麼會約他到外頭見面,但只要想到可能與雲芸有關,他便來了。
等了一會,听不到東茵的回答,耶律夙有些惱怒地回身,想看她在搞什麼鬼?
「你……」一個帶著馨香的柔軟嬌軀直撲進他的懷里,到了嘴邊的斥責也被兩片甜美的唇瓣堵住。
耶律夙愣了一下,這身體的香味,這嫣唇的觸感……「雲芸?」
「夙。」雲芸墊著腳捧著耶律夙的臉龐。「只要今晚就好,讓我留在你身邊,好嗎?」雲芸帶著一點緊張的懇求,令耶律夙的心頭一熱。
「芸,你可知道你說這句話的意思?」耶律夙的拇指揉著雲芸的唇瓣,他雖然也想問雲芸為什麼會到這來,但他更想知道雲芸明不明白,她方才所說的話的真正含意。
「我懂。」雲芸垂下眸避開耶律夙探詢的眼,不讓眼底的心虛露了底。
她怎麼可能會懂?她懂的都是媒婆這些天,才對她提及的一些關于為人妻該知道的事。只因媒婆說,在洞房花燭夜時,她會在夫君的疼愛之下,成為夫君的人。
就因為這句話,她來了。她想在洞房花燭夜之前,先成為耶律夙的人。
「我想留在你身邊,今夜。」她抬起下巴,又對耶律夙印下一個吻。
「芸……」耶律夙唉出一聲申吟,他怎麼可能抵擋如此甜蜜的誘惑。
頭一俯,他含住她那嬌艷欲滴的紅唇。腰一彎,輕易地將雲芸抱上床榻。
不讓雲芸有喘息的機會,耶律夙唇手並用,每當雲芸白女敕的肌膚多露出一寸,他的唇也就多吻了一寸。
雲芸知道自己的身子正一寸寸地赤果著,一寸寸地在耶律夙眼前展現,雖然害羞,她卻堅決不閉上眼,她要好好地將今晚看清楚,好好地看著他如何疼愛自己。
當雲芸全身赤果地躺在耶律夙身下時,耶律夙頓覺呼吸一窒。
他的眼貪婪地看著雲芸完美無瑕的胴體,要她的,再也止不住了。
「啊!」他快速地除去自己身上的衣衫,當健美陽剛的身軀貼上雲芸嬌柔的軀體時,雲芸忍不住發出一聲申吟。
耶律夙靈活的舌沿著她的嬌軀一路吻下……
今晚,他一定要讓她徹底成為他的人!
雲芸坐在床畔靜靜地望著耶律夙的睡顏,她從未像現在這樣仔細地看過他。
坦白說,他真的是一位俊美無儔、瀟灑迷人的男子,一位能輕易勾走女人心的男子。如果他不是遼國人,如果他能喜歡她,如果……他們之間是不是就能夠……
雲芸輕輕一嘆,無奈地搖頭,事實就是事實,不可能會改變的,不必妄想了。
天快亮了,她真的該走了,東茵還在房里代替她被監視著,萬一被人發現可就糟了。縴指輕輕地劃過耶律夙的眉、眼、鼻,最後停留在他性感的唇上。
「夙,這次真的別了。」雲芸不舍地凝望了耶律夙最後一眼,起身離開。
「芸,不要嫁人,不可以嫁給別人,你是我的……是我的……我不許……」耶律夙的夢話,輕易地喚住雲芸的腳步。
雲芸定在原地,淚如雨下。雖然是夢話,但至少他的夢中有她,這就夠了。
「雲芸!」耶律夙翻身坐起,空蕩蕩的床畔,只有他一人的房間,難道這只是一場纏綿悱惻的春夢?不可能,他承認他昨晚是喝醉了,但喝醉並不表示他就迷糊了,真實與夢境他可是分的一清二楚。
掀開棉被,白色床單上那怵目的紅,讓耶律夙臉色一變。
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她都已經要嫁人了不是嗎?
難道她不知道女人的貞節,對一名新娘而言有多麼重要?難道她不知道當她的夫君發現她不是處子時,她會遭遇到何種難堪的下場嗎?
不!她知道,一向謹守禮教的她不可能不知道,她是故意要這麼做的。
但是,為什麼?既然已經決定嫁給別人,又為什麼要獻身於他?
他不懂,他真的不懂。女人難懂難猜的心思一向是他所敬而遠之的。
但是這一回,他卻想要弄清楚,他想耍弄清楚擾亂他心的那股悸動是什麼?
「誰先帶回證據,誰便是大師兄。」
這句話在他心煩意亂之際躍入腦海,讓耶律夙想追根究底的心冷卻下來。
耶律夙啊耶律夙,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你的采花任務已經結束了。沒有強迫,沒有承諾,一切看起來是這麼的自然順利,心甘情願。
現在的你,應該高高興興地拿著證據,返回遼國去爭取大師兄的位子,而不是坐在這里為了一名女子而煩心。
這不是你的作風,也不像一向瀟灑來去自如的你。
你到底是怎麼了?怎麼了……
手一扯,扯下那染血的床單,小心摺疊好。說來諷刺,他千方百計想要得到的證據,現在真的拿到手了,他卻一點也不高興。
雙手握著床單,這就是他要托鏢的東西,不知道雲劭知道了之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為了他自己好,他現在真的該將東西送走了,真的應該了……
「小姐,你真的決定了嗎?」東茵憂心地望著雲芸。
她雖然不知道那晚小姐偷溜出去見耶律公子時談了些什麼,但她知道小姐這幾天心里想的全都是耶律公子。
明明是情投意合,天造地設的一對,卻不能結成連理,小姐心中的愁苦,她看得出來。
所以,她為小姐心疼。
雲芸接過東茵手上的胭脂片,放在唇下抿著,嫣紅的嘴唇使她無血色的臉蛋更顯的蒼白。
「今天就是大喜之日,決定不決定有差別嗎?」嫁給誰現在對雲芸而言已經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