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別小看巧娘姑娘,一般的客人可是見不到她的,更遑論想與她春宵一度了。能進她香閨的除了財力要雄厚之外,還得憑本事。」
「這倒有趣了。」耶律夙站起身子,拍拍衣服上的灰塵,相信今晚不會太無聊了。希望那叫巧娘的女子有能耐撐得過他一整晚的折騰。「高玄,將船靠岸。」
「公子想上哪去?高玄可以為您指路。」
壞壞的笑容盈滿耶律夙帶著的眼眸,身體里頭有一把火開始在燃燒。「醉賓樓。」
「發生什麼事?」
耶律夙站在「醉賓樓」門口,納悶望著一個個穿著薄紗、酥胸半露的女子,臉色有些怪異地排排坐在板凳上,而上門尋歡的賓客,卻一個個擠在大廳前頭。「公子,您外地來的吧?」一名男子見「好戲」還未上場,先跟耶律夙聊聊也好。
「外地來的又如何?外地來的就不能來這嗎?」
「別誤會。因為您是外地來的,才會不知道這醉賓樓里每個月的盛事。」
「哦?」耶律夙的興致被這句話挑起。
「不過,您頭一回來,便來對了時候,也算公子運氣不錯。」男子接口又道。「醉賓樓有個當家花魁名喚巧娘,平時總是賣藝不賣身,唯獨在每月的十五例外。在每月十五,她會挑一名客人與她共度春宵。」
耶律夙有些疑惑。「為什麼挑十五?」
「這我可不清楚了。」男子聳聳肩,什麼時候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能有這個機會。「也許是因為花好月圓,月圓人團圓,觸景傷情,想找個人來作伴吧!」末了男子說的有些邪惡。
「今晚我要她。」耶律夙心中更確定今晚陪他的人選了。
「誰不要她?」男子笑出聲來。「在場的每個人都想要她,說好听一點是巧娘挑人,其實是誰的武藝高誰就贏得那一夜。」
他懂了。「那現在站在台上的男子是誰?」
在他倆說話的當下,已經有人在前頭台上比試起來了。看來這一場比斗,他是免不了。
「他啊!頂頂有名的江南第一大鏢局──龍騰鏢局的總鏢頭,才貌雙全,文武全才。今晚巧娘非他莫屬羅。」男子妄自下了定局,畢竟有誰能爭得過他?
耶律夙雙眸盯著台上的人瞧。「我看未必!」
「還有哪位爺想與總鏢頭競爭?」雖然人選已經十拿九穩確定是總鏢頭雲劭,但為了表示公平,醉賓樓的老鴇崔大娘仍張口問著。
「唉,崔大娘您別再刺激咱們了,全江南有誰不知道總鏢頭年輕有為、武藝卓絕,咱們哪還敢爭?又不是想拿雞蛋去踫石頭。」場中有自知之明的人大方地調侃自己。
「是啊,早知道總鏢頭在這兒,今晚也不需要帶這麼多錢出門了。」一名爺苦著臉模模懷中沉甸甸的荷包。好不容易帶了這麼多錢出門,無法如願以償與巧娘共度一晚也就算了,怕只怕這些錢是有出無回,休想再帶著錢離開醉賓樓了!
「對啊,怎麼不早說呢?」
「唉,今生今世我恐怕與巧娘無緣了。」
得不到卻在場看熱鬧的人,你一言、我一句說的起勁,一句句的稱贊听在雲劭耳里頗為中听。
「那麼,總鏢頭請上二樓,巧娘在房里等您了。」崔大娘笑咪咪地催促雲劭,同時也示意姑娘們可以將其他大爺帶走伺候去了。
雲劭點點頭,伸手欲將懷中的銀票交給崔大娘。
「慢著!」帶點磁性低沉好听的聲音在此時響起。
雲劭眉頭一蹙,抬眼望向來人。「公子也想比試?」
「有能者得之。規矩不都是這樣定的嗎?」
「這位大爺,今晚巧娘是名花有主了,您看看別的姑娘可好?」崔大娘連忙打圓場。
「他還未打贏我。」耶律夙的眼直直盯著雲劭,完全不理會崔大娘。
「你是契丹人?」耶律夙的眼楮讓雲劭有此聯想,他還是第一次與契丹人有這麼近的接觸。
「契丹人?」這稱呼讓在場者議論紛紛。
「契丹人的武功不輸給中原人。」耶律夙自信滿滿,神情高傲。
「很有自信。」雲劭又看了男子一眼,看來今晚與他的對戰在所難免了,不只是為了巧娘與個人的面子,還為了中原人的面子。「怎麼比?」
耶律夙無所謂地聳聳肩。「客隨主便。」
「好。」雲劭走下樓梯來到平台。「刀劍無眼,何況我不想因為比試而壞了我今晚的興致,就比拳吧,點到為止,如何?」
「可以。」耶律夙也正有此意。
「請。」
只見雙方互相拱手為禮,下一刻便已開始較高下,而到底誰略勝一籌?恐怕也沒人敢說。隨著一招一式的對招拆招,雲劭的心里開始對眼前的男子改觀。他一直以為蠻夷之邦所謂的武學必定只是靠蠻力取勝,今日才知對方的招式不但精妙,而且常常令人防不勝防。
不行,再這麼拖下去,準會打個沒完沒了。
「小心背後。」雲劭突然對著迎面襲來的耶律夙開口,並對他襲來的一掌不予理會。
耶律夙听雲劭一喊,又見他未出手還擊,心一驚,手一收,硬生生將拍出的掌立刻收回,不料……
「踫!」耶律夙收回一半的掌勢中途被擊上,一股強大的內力,讓他連退三大步。
「承讓了。」雲劭含笑拱手。
「你?!」耶律夙臉上閃過一抹怒意。「你耍詐!」
這麼嚴重的罪名,雲劭可承擔不起。「非也,我既不使毒,也不用暗器,何詐之有?這一招叫聲東擊西。」
「喂,契丹人,願賭服輸,難不成你輸不起?」
「對呀,比輸了就快走吧,別耽誤人家的良宵。」有人也跟著起哄了。
抿抿唇,耶律夙邪魅地笑了,笑聲恣意張狂。今晚他又見識了不少,也學會了不少。「你的名字?」
「雲劭。」雲劭不怕他找上門。
「雲劭,我會記得你,所以你也最好記住我,因為總有一天我們會再見面。」男子含笑卻危險的眼,直盯著雲劭不放。「我,耶律夙。」
綠草如茵、繁花似錦的花園里,特別放置了一個有著美麗花朵裝飾的秋千。此時的秋千正緩緩隨風擺蕩,透著花香的清風,卷起秋千上的雪紗羅裙,彷佛一只展翅欲飛的蝴蝶,在每一次的起落之間,迎向廣闊的藍天白雲。
雲芸將螓首靠在支撐秋千的繩索上,輕盈縴細的身軀,隨著秋千的擺蕩而忽高忽低。她黛眉輕舒、神情閑適自得,閉合的眼眸讓長翹的睫毛在女敕透白皙的肌膚上更顯靈動,如櫻花綻放般的粉唇微微揚起,勾勒出一抹安詳恬靜的笑。
她,美的令人驚艷,美的令人動心。彷佛失足落入凡間的精靈,靈氣逼人。
「小姐?小姐?」奴婢東茵放輕音量喚著。小姐最愛這麼坐在秋千上乘涼了,所以她不敢喚的太大聲,萬一嚇著小姐,可承擔不起。
「東茵,有事?」軟軟的嗓音柔柔響起,雲芸睜開如水的秋眸,含笑地望著東茵。
「小姐,您尚未用早膳便到這兒來吹風,總鏢頭知道了會不高興的。」
「大哥不會知道的,他昨晚出去,一夜未歸呢。」雲芸朝東茵眨眨眼,要她放心。
「小姐怎麼知道?」
「我有杜總管當我的眼線。」雲芸食指比在唇上,要東茵保守秘密。
東茵好奇地問︰「小姐,還有多少人是您的眼線?」
「你喔。」雲芸的縴指點上東茵的額心。「少胡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