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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緣(保護級老婆) 第31頁

作者︰任心

「阻斷經濟來源,甚至連你的突然辭職都無法打擊到他。楓岸少爺仍是那麼警惕,時時刻刻提防著我們的。」她仿佛在神游,嘴角露出嫵媚的笑容。

藍盈月絞痛地別開臉,不去看她此刻能輕易勾人魂魄的動人神韻。她明白,她的美麗永遠只屬于他,誰也奪不走。

「盈月,還有什麼方法呢?對付不可捉模的他!」

「凌羽!」藍盈月沉默半晌,開口道,「男女主角只要缺一,舞台劇就一定演不下去。楓岸——我不想再給自己一次送死的機會;而對凌羽,我有十足的把握。」

「不錯的主意!」她點頭,「但,不是嚇你,這一次,是我們最後的機會!」如果不成功,結局會是什麼,她不敢想象。在森川,沒有人能承受得住老爺的暴怒。

藍盈月听著,臉色慘白。只是她不明白,她說得如此嚴重時,為什麼自己卻似無所畏懼?她不害怕嗎?或是從楓岸少爺離開的那一天起,她的身體及心便已跟隨著死亡?

「那——我也不是為難你,這一次,我需要你的協助。攻擊凌羽的時候,我希望楓岸少爺不會出面阻撓。」

她的表情似被凝固了。她不語。

「引開楓岸少爺,拖住他,直到我得手。」藍盈月盯著她,「來海島這麼久,你不想見一見他?僅從我的口中得知他的消息,也能填足你的?」

「你不想送死,所以讓我替代你?」她偏側過臉望藍盈月,笑一下,很牽強。

「賭一賭!」藍盈月從腰間抽出一把鋼刀,輕放于桌上,推到她的面前,「我賭你毫發無傷。」

「你太高估我的身手了。」她的眼神冷卻。

藍盈月笑得憂傷,她站起來,在門邊時停駐,「想知道這一次新劇目的名字嗎?蝶音廣賴子!」

她緊閉紅唇,整個身心均已震懾于听到的話。

「《蝴蝶的音域》!」藍盈月再也忍不住顫抖起來,「楓岸珍藏至心底,昨天才公布的劇名。」

藍盈月合上門的一刻,她掠起和服領口。有一只振翅欲飛的彩蝶紋于她的胸口處。他的手指,他的唇曾不止一次撫觸過它,他曾說她是世間最美麗的蝴蝶……」

蝶音!蝴蝶的音域!她緊擁身體,失聲痛哭。

第十章

「呀,好累噢!」一個女生伸伸懶腰,也裹緊敞開的衣襟,阻止夜風侵襲,「全身骨頭都僵硬了耶。」

「哼!是僵硬還是緊張哪?」另一個女生反駁,「明天就是公演的日子了,我看你今天一整天都神經兮兮的,一定是心理狀態不好!好遜噢!」

「喂喂喂!你又好得到哪里去?」第三者穿插而人,「今天的最後排位,我看你出了好幾次錯咧。還好意思說別人?羞羞羞啦!」

「胡說——」立刻,一場調劑情緒的口舌之爭上演。

楓岸淳關上劇院大門,眼光含笑越過眾女生,來到貼靠于牆壁的凌羽身上。她沉默著,很怪異的樣子。從與杜霆鈞吵架開始;從藍盈月離開的那一刻開始,她就是這樣子沉默著。突變的性格令同事們困惑,不敢與之說話的同時,卻忍不住為她擔憂。

「一盤壽司,一杯清酒,絕佳的組合。各位可愛的小姐,可願犧牲私有時間,陪伴我這個孤寂的夜游靈魂?明天正式公演,今夜,我們提前慶祝!如何?」楓岸淳做一個優雅的紳士動作,引得全體女生集體尖叫。

「社長請客嗎?如果社長請客的話,我們奉陪到底。」眾社員跳躍。他們明白社長的用意,凌羽需要散心。這般不開心的她實在讓人心疼。

「貪婪的女人們!」楓岸淳也被吊起了興致,他深信,有他與眾多關心的朋友們合力定能讓凌羽展露頭角,他也借此機會讓自己陰郁了許久的心情得以掃出一片陽光。他對凌羽說︰「步行可以嗎?前面就有一家不錯的日式料理店,你和她們先去,我去開車。」

凌羽站直身體,轉身步入黑暗。

眾女生一陣錯愕,立刻笑著蜂涌而上,圈圍住凌羽,其中一個不忘體恤地朝楓岸淳做出一個OK的手勢。

楓岸淳欠身,釋懷地微笑。但當他開始轉身,臉上的笑容慢慢凝結,同時也抽緊了全身的肌肉進入最高戒備狀態,眼中閃現出在黑暗中看來接近于藍色的嗜血光芒,他的唇角劃出一道冷酷的弧線。

他不動聲色,繼續朝停車場前行。

夜色中鬼魅般的數條尾隨者繼續跟進。

※※※

凌羽一進入餐廳,未攝半點食物人月復充饑,便搶先灌了三杯清酒下肚。灌酒的速度,加上郁悶的心境,僅一刻鐘的時間,初入月復的酒精開始散揮作用力,從胃一路中燒至頭頂。昏眩!室內充足的暖氣更令其增添了病態的效果,胃部神經性地抽搐,翻滾著直想嘔吐。

拒絕社友們的好意,以吹風散熱及等待久久未露面的社長為由,她步出餐廳,讓冷風吹掠燙熱的臉頰。

胃中又是一陣翻涌,凌羽捂著嘴,直沖去欄桿旁干嘔起來,但最終仍是以失敗告罄。凌羽抹去因嘔吐而泛出眼眶的淚水,背靠著欄桿仰望天際。

這便是古人所謂的借酒澆愁嗎?滋味實在不怎麼好受。

逃離周遭太多雙能透視人心的眸子後,凌羽才似完全瓦解似的癱軟下來,挺直的背脊支撐不住平日偽裝起來的軀體,沿著欄桿幾乎沒一路滑坐到地上。她大口大口地喘息,冷然武裝的面具卸下來後,淚水止不住地下滑、下滑,淌過臉頰,一點一滴潤澤著土地。

她無聲無息地飲泣。

她怎麼了?不再嘔吐,怎麼仍會有淚水泛出?是懦弱了嗎?不敢听,不敢問,甚至不敢切人深層靜靜地想。腦子亂成一團時,干脆摒棄一切。

以為可以把不快樂輕易地拋諸腦後,以為根本不會介意的;但每每安靜下來時,他輕蔑的笑聲便會縈繞心頭,揮之不去。

他是怎樣的表情呢?得意?嘲笑?或是鄙夷?她這個傻瓜之中的傻瓜。

不!她不會介意的!她為什麼要介意?她與他根本只是金錢與利益的關系!不!不!可為什麼?淚會止不住地滴落?為什麼?為什麼毫無主題可言的思緒仍會被無邊無際的困惑牽痛了身體的每一部分?只要一想到杜霆鈞,想到他封住她唇時的溫暖,想到他抱著她柔柔地訴說「喜歡你」時的神情,僅止——哪怕只是他淺淺的影子也罷,心便會忍不住地抽痛!

她怎麼了?一再地反常,一再地違背本性的自己!

是愛嗎?愛上了他?不!為什麼會愛?愛上一個欺騙著她,甚至連真實身份也需隱藏的男子?一個始終把她當成一個玩偶的男子?她可是凌羽哪!爽朗的凌羽!對任何事都無所畏懼的凌羽哪!

不!一定是哪里弄錯了!她弄錯了他以及連帶弄錯了自己的感情!呵!她一定是醉了,才會迷蒙地在冷風中飲泣,才會在恍惚間將對街奔來的男子誤認為是杜霆鈞,才會在一轉身間看到身著黑衣的藍盈月的臉。

怎麼可能?她醉了,眼也花了!他們都離開了,不是嗎?杜霆鈞被揭穿了真實身份,原本充當玩偶的她便再也激不起他的興趣,他怎麼可能再出現在她的面前?而藍盈月在開演前的一個星期遞了辭職信,去日本尋找新的出路。

他們都已經從她的生命中徹底消失了。一個搭檔了三年的舞台伙伴;一個關系尚未確定,也永遠再無機會確定的「陌路男子」!

「呵!我真的醉了!」凌羽撫著額頭,步履不定,她想走進餐廳,坐定後喝杯茶,解去酒性,再撥個電話給楓岸社長,問問他的狀況,為什麼取車這麼久。現在仍未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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