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你,別再靠近,否則我會讓你爬著去醫院!」她一步一步後退,貼上牆,旁移,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打開門,竄出!
「啊!」又一聲驚叫。門外,好不容易清醒過來,手指剛觸上電話筒的秦簡,才撥了一個號碼,便看到風一般旋出的女子。秦簡嚇得立刻扔掉手中的話筒,漲紅了臉,「我——我沒想要打電話!也沒想要報警!我——我發誓!喂——喂——」
怎奈,凌羽連瞟都未瞟她一眼,直沖樓梯口而去。
咦?這是怎麼回事?對了,剛才似乎、好像、隱約听到辦公室里傳來一聲慘叫,難道——難道她已經把經理處理完畢,現在畏罪潛逃?這這這,該如何是好?顫顫畏畏地拿起電話——直接報警?喊保安人員?還是告訴韓特助,讓他來處理?還是先叫救護車,還是——
「怎麼?財務部在做年前大掃除嗎?」頭頂上方傳來沉沉的男低音,「亂得像被剛打劫過一樣。」
「哇——」驚跳的同時,手中的話筒飛出,直砸向來者。當她定楮看時,就見韓旌接著話筒,深鎖濃眉若有所思地盯著她。秦簡才恢復的臉色又一次漲得通紅,「韓——韓特助!你怎麼知道有人打劫?是不是經理搬你來做救兵?」一定是!否則那個霸道的女孩怎麼會突然落荒而逃?那就好!還害她擔心得半死呢!
「打劫?」韓旌怒吼,砸下話筒,「那你還傻怔怔地呆站著做什麼?報警了嗎?人呢?」
「她剛剛跑出去。」指指樓梯口。
「你是說——」韓旌咬著牙,瞪著她,「你就呆呆地站著,目送她逃跑?」
她很無辜地點頭,「她跑得太快,我想,我若勉強追趕應該也是白費力氣的,所以——」
韓旌吸氣,順氣,並告訴自己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那你的經理杜霆鈞呢?他沒事吧?」
「這個——我還沒進去,所以,不太清楚里面的狀況。」指指辦公室,「不過,我剛剛听到一聲慘叫,然後就看到那個女孩跑出來,其他——」
「秦——簡!」很輕很柔用手掌握住她縴細的後頸,貼近她的臉頰,韓旌一字一字地交待,「明天!我跨進聖博的時候!希望!不會看到你的身影!滾遠一點!」再輕輕地推開她,看她軟弱地跌靠上牆,呆得連抽噎的反應也沒了。
「韓旌!」杜霆鈞悠悠地扶著門框,「別嚇她好不好?秦秘書並沒做錯什麼。」
「這種屬下留著有什麼用?」看到門口完整的身體,韓旌才舒了口氣,同時狠狠再瞪一眼牆角的女生,「霆鈞,你沒事吧?」
「痛恨的一擊。」杜霆鈞忍不住抽氣,小骯仍有隱隱的痛傳來,「但還不至于陣亡。」
「到底是誰?這麼大膽子來聖博搗亂?」韓旌望一眼辦公室里面凌亂的場面,猜想襲擊者的用意何在。
「搗亂?」杜霆鈞輕笑,「若有哪個公司敢虧欠聖博一分錢,恐怕韓特助會做的不僅僅是搗亂這麼簡單吧?」他鐵定會拆得那家公司連門面都不剩。
「嗯?」韓旌不解。干嗎好端端地扯上他?虧欠又是什麼意思?
杜霆鈞不答,卻轉向一邊呆掉的秦簡。
「秦秘書,楓堤劇社的那張匯款單,你最好把它送去銀行,鎖進保險櫃,外加十把大鎖,確保它的萬無一失。」杜霆鈞好笑地轉身,「幫我看好它,別讓‘歹徒’得逞了。」
眼前似又浮現那張個性突兀的臉龐。沒得到她想要的,她——還會回來,是嗎?不知為什麼,他已在期待與她的再次見面了。轉身的動作又抽痛了月復部神經,額角有冷汗滲出。唉!真是痛恨的一擊,大概這就是輕薄女生的代價吧。女生——這是他早該確定了的,可為什麼仍會毫無顧慮地孟浪于她呢?可疑的本性!
「喂——」韓旌早忘了秦簡,忘了剛才說的話,追杜霆鈞進辦公室,「這件事與楓堤又有什麼關系?告訴我,別神秘兮兮——」
「可是——韓特助,杜經理——」當秦簡有所反應時,眼前早失去了兩位高層的蹤影。但,韓特助要炒她魷魚,經理卻指派她去銀行鎖匯款單。嗚——她到底該怎麼辦?干嗎講話講一半?害她不知何去何從。
眼淚汪汪地望著滿地的凌亂,抽咽著鼻子哀悼悲慘的命運。今天真是她的倒霉日,若不是那個可惡的女孩來砸場子,一切都會很好,很好……
※※※
「啊——啾——」中規中矩地坐在楓岸淳面前的凌羽忍不住大大地打了個噴嚏,揉揉鼻尖的端口,一不小心瞄到淳盯著她的表情,她訕訕地擠出笑容後又垂下頭,听候發落。
從她如實匯報「狀況」到現在,楓岸的表情就沒變過。嗯,通常對于擁有一張帥到接近精致完美臉龐的男人而言,再痴呆的表情也會被天生的優雅掩蓋去真相,顯得「純潔」而「可愛」。只是一凌羽再偷偷瞄一眼,淳的表情會不會有點太夸張?從她開始描述事實真相起,他抿進唇的茶水就貯存在口腔中未曾下咽;而右手推了一半的眼鏡也就此打住,僵持著原有的姿勢;最重要的是,他看她的眼神不對!真的不對!怎麼看,怎麼讓凌羽有種難以言喻的感覺——在他的眼中,她是比他現在的表情更傻的大傻瓜。
「淳?要我打救護中心的電話嗎?」小心翼翼地征詢。楓岸淳要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她一定難辭其咎。
幸好!幸好!她的問題瞬間讓楓岸淳鼻腔里有了正常的氣息呼出,一口茶也順利地進入胃部,而修長的指尖延續了進一步的動作——將鏡架推上鼻梁。呼!好險!好險!正欲聊以自我安慰之時,一道凌厲的目光橫掃而過。
「你、你、你——就這麼回來了?」楓岸淳指著她的鼻子。
「那還能怎麼辦?總不能為了區區小錢殺人放火吧?」
她縮著脖子爭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所以……
「你還敢說!楓堤的招牌都快被你砸掉了!」怒火沖天的帥氣臉龐快要貼上凌羽了,「還說大話!殺人放火——人家連手指頭都未動一下,就把你嚇得落荒而逃!你到底羞、不、羞!」
「哇!這怎麼能怪我?誰讓你提供的情報有誤?說什麼姓杜的是最好擺平之類的話。他——他分明就是個無恥的大嘛。我凶他笑,一副賴皮的模樣。而且,誰說他沒動手指頭來著?動的還——還——」凌羽想著適才的情形,紅潮不由地浮升臉頰,「哼!要不是跑得快,人家的清白之軀就毀在他爪下啦。你不同情我,居然還罵我?」
就見她越說越底氣十足,越說越理直氣壯。反倒楓岸淳一米八二的頎長身形在她的疾聲厲色之下越縮越小,越躲越角落,直到最後委委屈屈地蹲在牆角。
「對不起,我錯了!」嘟著嘴,玩著指頭,楓岸淳咕噥道。
「哼!這還差不多!」凌羽拍拍手掌,趾高氣揚地坐下,卻立即感到身後傳來可怕的殺氣,她反應快速地跳離,仍是逃不開楓岸淳演練純熟的擒拿手,「呀——」
「你給我說清楚!到底你是老板,還是我是老板!到底是誰拍著胸膛百分百保證取回劇務費的?到底是你錯還是我錯?啊?說!」又險些被她的咋呼蒙騙過關,就說嘛,他委屈個什麼勁?
「我投降!」她抖抖縮縮地舉起小旗飄飄,貓叫。
嗚——真沒想到,帥哥發起脾氣來也這麼的「猙獰」。識時務者為俊杰,她還想混飯吃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