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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之星--漠 第19頁

作者︰任心

繆萱垂著頭,傍依角落,看來像沒見過世面的小媳婦般膽小怯弱。湛瑛更不屑。

「因為,對葉漠而言,你根本是個恥辱!沒有不透風的牆,你父親的齷齪令人心寒。這倒警示了我,下次見到你們繆家的人最好遠避十尺之外,免得稍沾上一點,便被人攀藤而上。」湛玻加重欺辱的口氣,宣泄恨意,「補償?哈!百分之十的‘豐程’股份,你的身價未免也太昂貴了些吧?告訴我,你值這個數字嗎?能登上總裁夫人的位置讓你很是心滿意足,是不?真可惜,現在的你,是與不是根本無區別!」

強托起她的下巴,欲讓她無所遁形。可當對上繆萱的眼楮時,湛瑛吃了一驚。里面閃動的哪是她預期的委屈淚光?

「湛小姐凱覦的是總裁夫人的位置呢,還是葉先生妻子的身份?」繆萱問。恐怕兩樣均想得到吧?無法抑制的忌妒令自己完全忘卻了要顧及精心打造來的冷然尊貴表皮,一股腦地宣泄于她,讓她听得清楚。也看得明白。湛瑛可知,她的酸意越濃一分,就無形間滋長了她的幸福多一分。

葉漠是她的。而礙于道德溝壑另方的「他人」只能想,不能踫。

「你根本配不上他。」未料繆萱竟有一語刺穿她的能力,心虛地推開她,強硬狡辯。窄窄的電梯內,繆萱重重撞上電梯壁。

「配不配得用事實作證。名符其實的葉太大是我!

而非你!」

「你……」名符其實?她在暗示什麼?湛玻猛地被刺痛,「他不可能愛上你。」

「是嗎?那麼,湛小姐想不想看事實呢?」繆壹依然持著純真無暇的表情。很殘酷,卻很有效的事實。

「什麼?」

紅燈跳到十八層樓,電梯門「叮」的一聲打開。繆宣眼中閃過狡黠之光,湛瑛尚在鍺愕中,就見繆萱突然捂住胸口,倒出電梯外。

「喂……你,你怎麼了?」湛玻驚呆了,沖出去,企圖扶起她的身體。繆萱墮緊的眉、慘白的唇、沾滿汗水的透明臉龐,都讓她心神慌亂。從未遇上過如此棘手狀況的湛瑛只能高聲呼救。

「宣?」葉之第一個到達現場,「你對她怎麼了?」

「我……我沒有!罷才她還好好的,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湛瑛急急地為自己辯解。對她?難道說兩句重話也會達到這種效果?話未說完,便被一股粗野的力道推開,跌倒在地。

忍著痛望去,看到的是讓她更痛的一幕。推開她的男子——葉漠,正抱起繆萱的身體。驚懼在眼中,總是淡得對任何事都元動于衷的表情在這一刻起了變化,那麼在意那麼恐慌。隱藏在這些表情之後的,一閃而過的是什麼?愛?這就是繆萱要她看的事實?以往的驕縱、傲慢、不屑,合在一起,葉漠的表情狠狠地刮了她一巴掌。她自認為的優勢,竟一直在讓自己出丑。再冷、再做,也掩不去另一個事實。她愛葉漠,就如葉漠愛那個稚氣的女孩一樣。

痛得不能呼吸,淚水不知何時爬滿了臉頰。

「送她去醫院!」葉漠厲聲地吼,聲音變得黯啞。

「我去開車,你抱她下樓。」葉之立刻行動。

躲在葉漠懷中的繆黃抓緊丈夫的衣領,隨著他站起的身體騰空而起。在轉身的瞬間,繆萱的眼光掃過所有從會議室圍聚來的高層群。大多人持著好奇,研究這個能讓總裁展露情緒的女子;也有孟雋雲的擔憂。鄺澗的冷然;還有祁函克瞪著葉漠的明顯敵意及恨意。

悄悄吐一吐舌,本只想制造一個事實來打消湛瑛不切實際的幻想,好讓她死心,也摒除去一個愛慕丈夫的「情敵」,可未料到自己出神人化的演技竟讓這玩笑

開過了火。怎麼辦?

唉!看來,只能咬牙,閉眼,干脆!死撐到底!

「要不是雅清硬把你扔進醫院,大概等這條腿開始腐爛了,你也不會踏進這里一步吧?」李嚴俯身近觀,傷口化膿,讓整條精致的腿變得紅腫不堪。現在的女孩都怎麼了?一個繆萱是這樣,另一個仇雅靜也是如此。他是不是與不珍愛生命的女孩特別有緣?

「是啊,傷了很久了吧?若再拖上一兩個月,恐怕腿會廢掉嗅。」替仇雅靜治療的年輕醫師插嘴。偷瞄一下似在燃燒的漂亮臉孔。她不痛嗎?處理傷口時她甚至連眉都未皺一下,仿佛身體早已不屬于她了。這樣的女子,稍稍靠近一些,或許就會被烤得焦頭爛額的。「目前情況還不算大嚴重。不過,因為拖延時間的緣故,可能康復的時間會久一些。你一定要記住,少動,盡量不要讓受傷的腿使力。還有,每隔兩天就要來復診一次,重新換藥……哎哎,別動呀,我還沒包扎完呢。」

仇雅靜毫不客氣地拍開他的手,起身時更是一腳踢翻換藥盒,以示自己有多麼不耐煩。然後,她拖著那條受傷的腿,慢慢走出外科診療室。

「雅靜……」李嚴越過她,擋在她面前。她滿眼的不馴、滿臉的暴戾讓他收回了幾乎要月兌口而出的責備。父母的慘死給了她多大的打擊,以至于讓她的性格突然扭曲成這般?或許,治療腳傷的同時,該建議她同時接受心理治療。「听雅清說,湛驍正在美國加緊學位課程的完成,並打算回香港發展。听說他連戒指都買好了呢,只等著回來向你求婚。現在的你什麼都不用想,只要靜心養好腿傷,乖乖地等著做新娘吧。」

「是嗎?」仇雅靜用嬌縱的口吻問。湛驍?哈!好熟悉的名字!是不是那個從小與她定下婚約,自命為她未婚夫的男子?那麼,爸媽死後,這婚約是否也該隨著他們的鬼魂一起煙消雲散了呢?「娶我?好主意。你去告訴他,等他弄垮了他老爸引以為做的‘培亞’企業,足以配得上我的落魄時,我會考慮這個問題。」

仿佛覺得自己說了一個超級有趣的笑話,仇雅靜開始咕咕地怪笑。笑的時候,身上的火焰燃得更艷,似在同時燃燒靈魂。看著她夸張地笑到蹲下,捂住肚子的模樣,李嚴突然有一種薄弱感。有些人並非讓他診療。

開幾貼方子,吃些藥,動一下手術便會康復的。

現在的仇雅靜,誰能醫好她?湛驍可以嗎?

「李醫師,李醫師……」他的助手小陳急匆匆地跑來,氣喘琳淋,「剛才‘豐程’的葉漠先生打來電話,說是他的妻子心髒病突犯,正在趕往醫院的途中。大約三分鐘就可以到達。」

「繆萱的心髒病又犯了?」天!李嚴忍不住申吟。看來好事都喜歡擠一天報到,「雅靜,去我辦公室坐一下,等我處理完,我載你回家。」

李嚴交待,正欲走時,突然覺得氣氛有些奇怪——對了!適才那麼夸張的笑聲突然靜止了,仇雅靜仍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只是身體似乎僵硬了。

「李醫師,我們要不要準備急救器材?」助手問。

「嗯!」他點頭。這丫頭,就暫且放著吧,慢慢再來探究原因。

仇雅靜仍是蹲著,怔怔地望眼前的雪白牆壁。「豐程」、葉漠,這四個字超越了一切,在腦中驚現。

汩汩的鮮血從爸爸的太陽穴流出,母親拼命地用手捂傷口。幽暗的燈光照著這一幕,出奇恐怖。母親的哭泣聲在夜色中分外淒厲。她呆呆的,還來不及有所反應,便被母親強推出臥室,反鎖在門外。頓時她慌了、失措了,拼命地高聲喊叫,用力敲門、撞門;直到又一聲槍響劃過寂靜的夜時,她的腦中一片空白,暈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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