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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獸幽冥 第17頁

作者︰任心

他也可乘此機會好好部署全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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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仍是爺爺痛苦的表情,也許真的是因為進入冥府的緣故,感覺似乎靈魂與靈魂能在交錯紛亂中偶爾相撞——是否是爺爺在某一處傳達了一些信息給她?那些亂七八糟的夢境,時而清醒,時而模糊,根本分不明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好累,也好痛。清醒後的第一感覺便是這些,強烈到足以掩蓋去其他意識,躍居首位,害她想故作堅強地忽視,也不被容許。全身上下的骨頭像是整個拆開過,再又拼組了一番。只有徹心的痛屬于她,而身體不是!

野獸呢?憶起昏迷前看到的最後一幕。他趕來了,將她拯救出那只幾乎捏碎她臉的魔掌,而那一瞬間,他如騰升于夜空的怒神,周身的亮光耀得刺眼。恍惚間,她笑了,疲倦襲上,散盡了意識,倒了下去。

有他在,她會安全。這是她倒下時惟一的信念。他會保護她,他曾說過。不知為什麼,他說過的話,在那一刻會清晰地跳上心頭。她也相信他做得到。

可後來呢?他與黧激戰了嗎?他可有受傷?與疼痛結伴侵入的全是他的身影。一連串的疑問浮上心頭,令她煩躁.睡不安穩,急需知曉答案。

版訴自己,絕對不是擔心他的安危,而是——歉疚!畢竟,麻煩來自于她。

不想移動疲倦的身體,只靠著眼眸的轉動在空間中搜尋他的身影。他——會在嗎?問號很快變成感嘆號。

他在!在她的右側,正淺靠床頭,眸光停留在屋頂上方的某個地方。他在看什麼?貝兒順著他的視線一同望去,那里有的只是一片黑暗。

沒有皓潔的月光,沒有閃爍的星子,黑暗、黑暗,永無止息的死氣陰沉。賾說,他也曾是凡人,死後才居入冥界。因為總這樣子孤寂地呆著,所以才會導致如今漸漸淡化了人性的性格?有一天她也會如此?日復一日地在黑暗中度過余生,直至終老的一天?

會嗎?以前她會不甘心,會堅持著說︰不要!但,現在只有疑問——是真的無能為力了。突然發覺,任何事她都可以強勢地咬牙挺過,只要努力,便能勝利;惟獨這一件事不行。因為,這是個不屬于她的陌生空間。

她努力了,不是嗎?結果卻仍是得依賴她一心想要逃開的男子。多麼的嘲諷!

不由自主地嘆一口氣,坐于她身旁的野獸敏銳地察覺。貝兒立刻閉上眼楮,一動不動。

「你在裝睡?」好半天,貝兒以為可以蒙混過關時,野獸突地下了結論。

心髒跟著他的聲音跳快一拍,原本均勻的呼吸也紊亂了。明知自己裝得糟糕,這個時候更不肯輕易地睜開眼楮。她真是蠢透了,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這般幼稚的舉動——羞于見他,從心底滲出的羞。

然野獸也不強迫,自顧往下說︰「我替你檢查了身體,還好,沒有受傷。」已漸漸控制住的憤怒又有了上升的趨勢。分明看到黧將貝兒狠狠地從高空摔落,深知他絕不會心慈手軟,但未料到他居然有殺死她的意念。那一刻,以為會失去貝兒,恐懼演變為憤怒,形成連自己都未見識過的巨大力量。他只想毀掉那只沾染上貝兒肌膚的髒手。

不能容忍有除他以外的任何人踫她。她是他的!

慶幸的是,她未受傷。仍是嬌女敕欲滴地活生生地存于他的視線內,而沒有順了黧的意——只有死去的陰魂才有資格入住冥府。

靜靜地凝視她的睡顏,竟能撫平他可怕的野性憤怒。可她為什麼不睜眼看他?明明已經醒了。是討厭他?甚至不願看他的臉?心髒開始隱隱絞痛。

「檢查身體?怎麼檢查?」他的那一句仍是刺「醒」了她。貝兒跳起來,質問。

長長的黑發柔順地垂落,由于是貝兒動作靜止後的自動飄落,看來仿佛連長發也變成活的,嬌俏地擺好姿勢來配合這世上最美麗的女子。

「能動,就表明未曾受傷。」對上她的眼眸,心中的絞痛奇異地平復了。

伸出手來輕掬一縷,湊于鼻前淺嗅。真好!他身邊的每一樣物品似乎突然間都被賦予了生命力般,鮮活地跳動著。連他的心也是,那里的血管開始允許血液的通行,在復蘇,一點一點,慢慢地脈動。

有的時候,他甚至會感覺從死後便與身體月兌離的靈魂會偶爾歸巢一次,也許是離開太久的緣故,會不太適應,每一次都撞得他頭暈目眩,閃過的光芒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清晰。這可是鎂翌他們口中所說的被他遺忘的那一段過去?仍是想不起,卻已能感覺。或許,生前他也是個快樂男子。

這一切,都是她帶來的。只因如此,更不允許她有離開的念頭。不在乎她有多痛苦,不在乎她有多害怕,不在乎她有多恨他——甚至,不在乎她永遠也不可能會愛上他,要就是要,管他是做錯了,或是做對了,只要她近在咫尺的呼吸能撫平他的痛就好。

只要——她能讓他快樂!

「你呢?」將發從他手中解救,也推開兩人因發長的關系而貼近了的距離。發是拉回來了,但推開他身體的手卻又不幸陷入,被捉住,貼于胸膛,感覺在那之下,竟也有心髒的跳動。他——有心?「你——有受傷嗎?」

看他有戲謔的心情,不像是受傷的樣子,但,心里仍是記掛,忍不住想確定一下,才放得下心。

「受傷?」眸光閃動,也立刻明白貝兒所指。她關心他?心中一陣波瀾涌動。「沒有!就算受傷又怎樣?感覺不到疼痛的身體,再殘缺也無所謂。」

他陳述事實,在貝兒听來卻似感情麻木的表現。

「所以,從不懂得珍惜自己的人也絕不可能會在乎別人的感受及想法。」

「在乎別人?你嗎?」他在乎嗎?不管是或否,他不能!因為,她的願望永遠與他的背道而馳。在乎她,就必須放棄自己的。他做不到!「我知道你想什麼!回去人間?那,不可能!」

甚至不惜犧牲別人?」想起爺爺痛苦的樣子,恨意由然而生。

「誰也不會犧牲。」最終會遭受懲罰的只可能是他。明知結局會是那樣,仍是想要擁有她,哪怕只是短暫的日子也好。

「那我爺爺呢?」死人也曾是人,他怎麼可以在牽連了旁人之後還說得這麼坦然?他怎麼可以全然不在乎?不在乎旁人,不在乎她,也許,在他心里最不在乎的還是他自己。

「他死了!」仍是淡淡的三個字。

「對!他是死了,可為什麼死後還要替你承受罪責?他辛苦了一輩子,為什麼死後還不能安息?為什麼你不放過他,為什麼你也不肯放過我?」一連串的為什麼,不期望他會解答,只是叫出心中積聚的怨、積聚的恨。

要抽開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放過?」貝兒臉上的絕望又引起一陣暈眩,似憶起了什麼,似又什麼也抓不住。這一刻,他能真真切切地體會到她內心的痛苦,似曾相識。但,他卻滑出了連自己也不曾預料的字眼。「那,你該認命。」

「不!」她絕不允許自己認命,她可以無能為力,但絕不認命。爺爺也不會允許。「你關不住我一輩子。」

「關不住嗎?」輕輕自問,野獸似在思索,「或許,我該先以某種方式‘關’住你的靈魂。」望向貝兒的臉,眸中閃出一絲邪惡。總是要得到她的,那就先要一部分吧,讓她可以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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