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笨!他們是我的親人,他們一定會來接我的!」她氣憤回道。
「是嗎?那再請問,這三個月來,他們可曾主動打過一通電話給你?問過你一聲好不好?」
「不要你管!」她惱羞成怒,「你根本沒權利過問我的事!」
「你!」他酷顏難看。平常時候,她是乖、是听話,可是只要事情一扯上親人,她就變得難以溝通,性子拗得教他幾乎要抓狂。
「我從沒見過像你這麼笨又不知好歹的女人!」
「要你管!」
「你?」心中怒火,沖上他的腦子。
「總之,我就是不準你再說我伯父一家人的壞話!」
「可以!因為我也已經懶得再跟你說什麼,要蠢,你就繼續蠢好了!」
再次因為白家人而起爭吵,羅德氣自已的多事,也氣她的自欺欺人。
只是,他就是不懂為什麼所有人,都看得出來白茂詮一家人根本就不在乎她,怎就她還認為他們是關心她、在乎她的?
「不要你管!」被罵蠢,她紅了眼眶。她一點也不想跟他吵架,她只想听他用低沉的嗓音,陪她聊天、跟她說話,就是不要他用那種嘲諷的語調,說她親人的壞話。
可是……他總是一再說他們的壞話!氣紅了眼,白素妍猛然起身,來不及套上保暖拖鞋,就想沖回房間,不理他。
然,眼見素妍在氣急之下分不清東西南北,而往牆柱直沖過去,羅德•奧古曼氣急敗壞,憤聲吼——
「給我站住!」沖步上前,他疾出手,猛抓住她。
她身子一僵。
「眼楮看不見,就給我安分點,不要一生氣就往前面撞、往後面沖!」
「可是你——」
「你還搞不清楚自己的狀況嗎?還真以為自己是個正常人嗎?」想到她很可能一不小心,就沖出陽台、摔下高樓、墜地而亡,羅德怒聲大吼。
被踩中痛處,白素妍緊抿柔唇,僵立原地。
看著她蒼白的臉色,羅德明白自己的話,已經傷到她脆弱而敏感的心。
但與其讓她摔死,那他還不如重擊她的痛處,教她明白她就是看不見!
「你最好給我冷靜想一想,不要一急、一氣,就忘記自己看不見——」
突然,一陣手機弦樂響起,打斷他的吼聲。
抑下胸口狂燃的憤怒之火,平熄心中氣,羅德深呼吸一口氣,拿出身上手機,看見螢幕上白發蒼蒼、顏容溫慈的父親,他按下通話鍵。
「爸,有事嗎?」藍眸一飄,他看見赤腳踩在長毛地毯上的白素妍,有一雙如白玉般美麗的小腿。
視線下移,他發現她足踝干淨,腳趾粉女敕,看來嬌小可愛,相當誘人。
藍眸一沉,他喉結微動。
「法蘭克福的事是不是很麻煩?不好處理?」格達,奧古曼溫聲問道。
「還好,都已經解決了。」拉回定在她足踝上的視線,他走至窗前,望著窗外風雪。
「那就好,我還在想你近來是怎麼回事,辦事效率怎變慢了,還得經常往法蘭克福跑。」
「抱歉,讓你擔心了。」羅德聞言,唇角一撇,回身看向廳里的素妍。
要不是為了她,他也不會把十天半個月就能解決的事,拖到這麼久。
再一次地,他的視線又不自覺地定在她身上。
近來的他,似乎越來越喜歡看她了。喜歡看她粉女敕的頰,紅潤的唇,還有她微微起伏的胸口,與一身縴細曲線……
「羅德,不是爸在苛求你,只是你應該要知道你肩負重任。」
「是,我知道。」回過神,他眉問微蹙,拉回視線。
「那就好。」格達頓了下,「那什麼時候回來?」
「再過幾天吧。」他是該回柏林,讓自己的生活,重回正常軌道。只是他若走了,那她怎麼辦?轉看還沉默低頭站在原地的白素妍,他神情凝重。
再讓她回三O一八號房,繼續沒希望的等待?還是帶她一塊回柏林?
但可能嗎?這幾個月來,她為了等白茂詮派人來接她,都不肯離開法蘭克福一步,那現在她又怎可能答應同他一塊去柏林?
「不是說事情都解決了嗎?」兒子的回答,令他相當不滿意,「為什麼還要過幾天?你在法蘭克福有事?」
「沒有。」他否認。
「既然沒有,那盡快回來吧,明天我要到法國參加朵蒂辦的酒宴,可能會在那里待一陣子。」
朵蒂,馬汀是法國馬汀鮑司的董事長,同時也是喪妻多年的他,對外唯一承認的女伴。
年近五十歲的她,因為保養得宜,風韻猶存,就像一朵盛開的牡丹,根本看不出她已經有個二十五歲的女兒。
「對了,朵蒂對這次你跟海外四大集團合作的事,很感興趣,你是不是可以撥個案子……」
入耳的探問,教羅德眼色驟然沉下,「爸,你認為我們奧古曼集團把這幾年在法國辛苦打下的市場,全數轉讓給她的馬汀鮑司坐享成果,這樣,還不夠嗎?」他語調微冷。
「這——」格達頓時沉默。
「還是,你也想把整個奧古曼集團交給她負責?」他酷顏緊繃。
「胡扯!」格達斥聲道,「我只是希望你能跟馬汀鮑司多點合作,再幫她一點,就如此而已,你想哪去了?」.
「公事間的合作與否,你是總裁,理當由你全權決定。」他冷笑,「但是有關莫斯科的案子,若她真有興趣,就請她自己去談,我沒興趣再替她們馬汀鮑司做中間人。」
「羅德,就當是幫爸一個忙,替朵蒂她……」格達放軟口氣。
「不可能!」羅德斷然拒絕。
「羅德?」
「我拒絕接受她永無止盡的勒索!」
「什麼勒索?」格達驚怒道,「你話不要說得這麼難听,朵蒂再怎麼說也是你的長輩!」
「長輩?那又如何?」他哼聲冷笑。
「你?我知道你對朵蒂很有意見,但你實在不應該……你要知道,這陣子我身體不好,都是她跟莎莉在旁邊照顧……」
「想從你這里得到好處,總得先做做樣子,安安你的心,不是嗎?」
「你?算了、算了,你不幫就算了!」他心情大壞,「我會搭明天下午的班機去法國,有事再聯絡!」
「是,再見。」結束與父親不愉快的通話,羅德抬手抹去臉上悒色。
轉身,他看見還站在原地的白素妍。
走到沙發前,他傾身拾過她的兔毛拖鞋,來到她身旁。
「來,把拖鞋穿上。」單膝著地,他抬起她縴細腳踝,為她套上。
他不希望她白玉似的小腳,因此受寒、受凍。
「這陣子天冷,不要再忘記穿拖鞋保暖了……」起身,他勾拾起她精巧下頷,意外對上她泛染淚光的瞳。
「你……」他知道一切全因方才的爭執,望著她,羅德倍感無力。
他不喜歡她的淚水,但,她的無聲哭泣,教他無法再口出惡言。
「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才好?」摟過她因為強忍哭泣,而不斷顫動的肩膀,他嘆出一聲長息。
羅德•奧古曼知道要他一再地在柏林跟法蘭克福兩地間奔波,並不是個辦法,但要他就此丟下她不管,他不忍,也不舍。
因此,他決定帶她回柏林。
只是,他也知道素妍不可能會答應離開法蘭克福,為此,羅德•奧古曼在第五天的晚上,以外出用餐為由,將她一路帶回柏林。
房車在奧古曼大宅前煞住,羅德跨下房車,傾身看進還坐在後座的她。
「可以下車了。」
一再被他要求進出電梯、上下車,還上下機的白素妍,心里有著疑問。
「這里是哪里?為什麼用個晚餐,也要跑這麼遠?」
「一個環境很不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