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拒絕讓他的目光一下冷下來,「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喜歡說謊。我原來還以為你和別的女人不一樣。」
說謊?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心中的刺痛又翻上來,小溪慢慢抬起眼楮,對視著張仲仁,委屈的淚水在她的眸中閃亮。她突然不再去想考慮什麼後果,只想不顧一切地表達她的真實感受。
「別的女人?你指的是常玖嗎?那個和我很像的女人?」她輕輕開口。
他渾身一僵,接著暴怒,雙手像鉗子一樣有力地握著她的肩膀,幾乎都能將她的骨頭掐碎,「是誰告訴你這個名字的?!是仲名嗎?」
「這個問題重要嗎?」小溪的眼楮越來越濕,感到有眼淚滾下來,她低下頭,用力閉上眼楮。可是他听見這個名字時,錯愕且震怒的神情卻深深地映在腦海里。
連听見她的名字他都無法忍受。他對她,竟懷著這樣深刻的感情。
「沒有人告訴我,是我自己听來的。你之所以和我在一起,就是因為我長得像常玖,你根本不愛我,對吧?」
「不準再提這個名字!」
「為什麼?既然你能夠天天面對我這張長得像常玖的臉,為什麼不能忍受常玖這個名字?你就那樣忘不掉她嗎?你喜歡我穿紅顏色,因為那是常玖最喜歡的顏色。你說過你喜歡我的笑容,因為那是活潑開朗的常玖常有的表情,對不對?」
「我讓你別說了听見沒有?你這個不听話的丫頭!」他猛力地晃動著她的肩膀制止她再說下去。
「為什麼不讓我說?」小溪猛然抬起臉,滿臉的淚水就像被暴雨打過,淒楚得讓人心碎,「你被常玖背叛過一次。就以為天下女人都這樣負心!你明明知道我有多愛你,就在你面前,你卻看不見我。什麼時候你才能懂,如果能夠讓你愛我,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她哽咽地說不出話,卻勇敢地直視著他的眼楮,想讓他明白她的心意。可是她失望了。他的眼楮仍然冷漠,他根本不信她的話,或者說他根本不相信女人。
「願意付出任何代價?」他的唇角撇著譏誚,聲音很不屑。
小溪的眼楮滿含著雨水,仿佛帶雨的梨花。她無力地點著頭,只要能讓他相信她,她真的會付出自己的一切。
「真的嗎?」他有力的手突然覆上她柔軟的心房,那是一片還沒有開墾過的處女地。
小溪在出其不意的襲擊下驀然睜大眼楮,驚慌失措,第一個反應是想反抗。
他眼中的譏諷之色更深了,「剛剛不是還說會付出任何代價嗎?」
小溪想要推開他的手停了下來。她慢慢地合起眼楮,遲早,這種事情是要發生的。如果可以選擇,她寧可她的第一次是他。
他細細地端詳著她,用手指輕柔地描繪著她眉毛的曲線、眼楮的輪廓、秀美的鼻子、甜美的紅唇,一直到她白女敕的脖子,然後沿著她的衣領悄悄蜿蜒下去,他感到他手下清女敕的肌膚繃得很緊,他沒有停手,即使她阻止他也不會。
雖然隔了一層毛衣,當他有力的手流過她的全身,緩慢重輕地摩挲著她時,她還是立即感到周身的血液像到了汛期的春水,全身漲得酥酥的發麻。她害怕再這樣下去,她會被這的激流傾覆,會控制不住自己,忘情地迎合他。這樣他就會以為她和一般的蕩婦沒有什麼兩樣。她害怕他會用一種鄙夷、不屑、冰冷的眼光藐視她!
「夠了!」她猛然抓住他的手,卻無法將它從自己的身上拉開。
他不規矩的手停下來,感受她急劇的心跳。他嘲諷的目光盯著她的臉,「你不是說能為我付出一切的嗎?我不過剛剛開始。」
小溪答不出話,只覺得心口像燒了一把火。她羞澀難當,更害怕接下來發生的事。沒有多想,她突然猛力推開他,拔腿向臥室逃去。
其實她知道自己不可能跑得過他。果然她剛要關上臥室的門,他已經隨後跟進,反而順手鎖上門,把她變成他的籠中小鳥。
原來他是故意的!他故意讓她一直逃進臥室。前面他擋在門口,後面是床,她已經走投無路。
站在房間中央,她無助地看著他,那楚楚可憐的柔弱模樣讓他的心也不可遏制地加劇,體內的之火燃燒得也更為猛烈。
他慢慢走近她的身邊。步履沉穩,像一頭豹子走向勢在必得的獵物。他深邃的眼中仿佛有一團火,熾熱得令她無力承受,卻又無處躲藏,只能勉強承受。
他的大手抓住她的肩膀,將她抱住,親密地貼合著他的身軀,強迫她感受他體內勃發的力量。不管他本來對她做了何種打算,可是此刻體內的火已經大起來,要撲滅就不容易了。
她徒勞地掙扎著,覺得自己使足了力氣,卻毫無效果。她明白他肯定不會放過她,她今天無論如何是逃不掉了。
因為火焰的滅絕只能是柴禾燃盡的自動熄滅……
★★★
彎彎的月亮從院牆上一點一點升起,樹影婆娑、光華如水,四周的景物籠罩在朦朧的月色下,仿佛是雲霧縹緲的幻境。
小溪昏昏然醒轉,剎那間有些茫然,都忘了今夕何夕。屋內家具的影子清清晰晰。她偏過頭凝望著窗外,這夜景是熟悉的,很多個不眠之夜,都是看著它從而打發了漫漫長夜。可是這心情分明又很陌生,幸福卻又渺茫,也許是因為對未來的不確定吧。
她覺得累極了,更槽糕的是張仲仁頭靠著她的肩膀,緊緊抱著她,有力的胳膊摟著她的腰,將她牢牢束縛在自己的胸間。她試著微微動彈一下,頓時一陣肢體的疼痛令她忍不住申吟出聲。
「醒了?」張仲仁立即被驚動,初醒的聲音有些暗啞。
「嗯。」一陣羞澀泛上心頭,她想從他緊密的懷抱中掙月兌出來。
她的頭發擦著他的臉和脖子,像春風一般輕柔。張仲仁撫摩著她光滑細女敕的肌膚,滿足地嘆息一聲,將頭更深地埋入她的胸前,汲取她身體的溫香,覺得愜意極了。
「不要。」小溪試圖把他的頭推離自己的胸脯,「好癢。」
張仲仁無聲地笑了,放開小溪,轉個身,仰面躺著。整間屋予沉浸在氤氳的月色下,他覺得幾天來郁積在心頭的煩惱統統都消失了,心頭禁不住泛起一種甜絲絲的幸福感。
他轉過頭看著小溪,正好她也注視著他,被他抓住視線,她臉上一陣發燙,羞得急忙翻身想躲。他順手攬過她,輕輕將她抱到身邊,溫柔地摟著她。
「傻丫頭,有什麼不好意思的。男女之事,人之大倫。你遲早得過這一關。」他取笑她,撫過她滑膩的後背,掬起她的長發,那柔美潤澤的秀發頓時如泉水般流過他的掌心,在他的手中舒展。
「好香啊!」他把她的頭發捂住臉,孩子氣地使勁聞那股清香。又放下手,慢慢地摩挲著她光滑的肩膀。她沒有說話.靜靜地任他撫模著。
四周是一片令人心滿意足的寧謐,全身松弛,懶懶的,遲鈍而又舒適,內心涌動著言語無法形容的酣暢。有她陪在身邊,世界仿佛也變得安寧與平靜。
在他的一生中,好像還從來沒有在醒來的時候,看到有另一個人和他睡在同一張床上。這種新鮮的感覺,尤其讓他感到親切,甚至心醉神迷,讓他突然對她產生一種割舍不下的依戀。
「我們結婚吧。」張仲仁驀然開口。他感覺手下的身體突然變得僵硬。他的心頭頓時掠過不悅,「你已經是我的人了,結婚是遲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