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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鐘情 第23頁

作者︰雲飛

「哎呀!」仲名一聲低呼,看見還殘余在她臉上清晰可辨的淚痕,「對不起……」

他不安的聲音仿佛有一種魔力,無限的傷心與委屈霎時潮水般翻涌上心頭,小溪只覺喉頭一陣哽咽。她捂住唇,突然靠在仲名的肩膀上,已經干涸的眼淚又悉數泉涌出眼眶。

「別哭了、別哭了……」仲名筆直地僵立著,手足無措,不知如何安慰好。

「我沒事,我只是突然覺得很難過。請你讓我哭一會兒,就一會兒,好嗎?」

小溪閉著眼楮,淚水流了一臉。她現在只想吐出心底的悲傷和迷茫,只想有個堅實的地方靠一靠,讓疲憊不堪的自己能夠休息片刻。

「好……」

她的心太累了。仲名猶豫良久,終于將左手輕輕放在她的肩膀上,仿佛無聲地安慰著。凝視著她的黑發,他目光中的憐惜與溫柔,小溪看不到。

他們沒有發現,床上,張仲仁已經醒過來,正在注視著他們。

※※

「篤、篤!」傳來幾聲沉穩的敲門聲。

「請進。」小溪剛剛起床,洗漱完畢,正坐在梳妝鏡前梳理著自己的長發。她從鏡子里看到門開了,張仲仁走進來。

「你起來了?」她驚訝地站起來,轉身面對他。昨夜他喝了那麼多酒,她以為他今天會睡上一天。

「嗯。」雖然宿酒,他看起來還是神清氣爽的模樣,「听說你昨晚照顧我一晚上,真是辛苦你了。」

看他的樣子他真的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不記得他曾像個孩子一樣,拉著她的手求她不要走;不記得他曾將頭埋在她的懷里,睡得那樣安穩;當然更不記得他打過她∼記耳光讓她滾的事。

可是,對這些她都有心理準備。她也不會告訴他這些。對一個不愛自己的人,只要讓她待在他的身邊她就知足了。

她揚起微笑,美麗的眼楮溫柔如水,「一點都不辛苦。」

他撫揉著她的面頰,「那昨晚我有沒有傷害到你?我知道我喝醉的時候是很野蠻的。」

「沒有。」她笑得很自然,雖然他模的地方正是昨晚挨他巴掌的位置,「你很乖。尤其睡著的樣子真像個天使。」

「是嗎?」

小溪看不懂他的眼神,他好像並不相信她的話,好像其實他對昨晚的事記得一清二楚。不敢對視他的眼楮,害怕泄露自己的心事,她轉過身,對著鏡子繼續梳頭發。

他卻從她的手中取餅梳子,幫她梳起了頭發,一雙難以捉模的眼楮不時看著鏡子里的她。

他們這個樣子多像一對新婚的夫妻,正是兩情繾綣,情深意濃之時。此刻溫柔的他和昨晚狂躁的他相比,完全判若兩人。

可是這樣甜蜜的時刻,又能持續多久?埋藏在他心底的那個惡魔何時又會爆發?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她只想擁有現在,至于明天怎樣生活,根本不想考慮。

也許這樣是錯誤的,也許這樣根本不值得,可是她對自己的感情已經無能為力,無法抽身了。只要她看見他,只要他還要她,她就會將一切理性的思維忘得一千二淨,眼里心里只容得下他。

※※

一樓安靜的大書房里,張誠和張仲仁兩兄弟正在交代公事。

不久前,一家國際著名連鎖飯店選址南部一個著名的風景區,準備建造它的海外第N家分店。幾天後便開始比價投標,到時會有數家最強勢力的建築公司出席。這不僅是大賺一筆,更是顯示實力,擴張影響力的絕佳機會,所以張誠勢在必得。

前後花了將近兩個小時,父子三人把競標的細節和他們的競爭對手詳細分析研究一遍,訂制了種種對策,

「好了,就這樣吧。」張誠終于把演示文稿合起來,有些疲憊。大概真是老了,稍稍動動腦子就覺得累,「總之這次競標只許成功。尤其TC這個公司現在風頭很健,不能掉以輕心。」

「是。」張仲仁接過仲名收拾好的資料,準備拿回自己的房間,「如果沒事,我先走了。」

「對了,仲仁……」張誠遲疑了一下,還是叫住已經走到門邊的他。

張仲仁的手搭在門把手上,以為父親想起了一些細節需要補充,「還有什麼事情?」

和自己兒子對話還得思前想後,真讓張誠覺得別扭。他咳嗽一聲,「關于小溪,你怎麼看?」

自從帶小溪見過父母以來,張仲仁還從來沒有听過父親對她的評價。

張仲仁有些意外,沉默片刻,他簡單回答︰「她很好。」

張誠有些不悅,「你對她只有這三個字的評價嗎?」

謗本沒有陷入熱戀的年輕人常犯的傻勁,一個勁地在父母面前夸獎女友,惟恐他們忽視她不同尋常的美德。

張誠雖然不愛流露感情,可是想當年在父母面前,總是林楓長林楓短,成了母親後半輩子開玩笑時的永遠笑柄。

「我覺得這就夠了。」她的好只能放在他的心里慢慢品味獨享,而不是拿出去讓人評頭論足,即使自己的父親也不行。

「你確實準備和她結婚嗎?」

「是的。」她會是個很溫柔,很听話的小妻子。

「可是我怎麼覺得你其實並不愛她?」張誠終于說出了這些天來一直困擾自己的疑心,這也是他今天談話的真正目的,「你對她好像沒有付出太深的感情。」

他們畢竟是血脈相通的父子,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將近三十年,在很多事情上感覺是很敏銳的。

張仲仁看著他的眼楮沒有表情,「你錯了,我很喜歡她。」

張誠並沒有被兒子糊弄過去,「沒錯,這一點我和你媽媽都看出來了。可是我們卻一直不懂,你是喜歡她,還是喜歡像常玖一樣的她?」

話一出口,房間一下安靜到極點。一直旁听的仲名覺得自己都能听見螞蟻在地上爬的聲音。這個時刻,他是絕對不敢多話自找死路的。

這是個禁忌的名字,從來沒有人敢提,即使張誠也不例外。可是今天,他覺得有必要開誠布公地和他談一次。

張仲仁望著父親,目光冰冷到極點。良久,他冷冷開口︰「這個人我已經忘記了。」

「可是你的眼楮告訴我根本不是這樣。」張誠犀利地指出,「都已經六年了,你卻連我提一下名字都不能忍受,你要我怎麼相信你已經忘了她?換句話說,你要我怎麼相信你愛的是小溪?小溪是個不錯的女孩,我和你媽媽都很喜歡她,也都希望她能成為我們的兒媳婦。可是如果你不愛她,我還是寧可你不娶她!」

如果他不是真心愛她,而是把她作為常玖的替代品,那麼這就表明他還是沒有忘記過去,還是沒有真正擺月兌那個陰影,也就不會真正感到幸福。更糟的是這些還會給無辜的小溪造成不幸!

終于,張仲仁的眼楮里有了表情,卻是多了一層譏諷。他慢慢地開口︰「你不希望我娶她,是為了避免丟臉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雖然不是很懂他的意思,張誠還是心頭火起。

「不是嗎?從一開始你就不欣賞她。她不夠漂亮,在你看來作為張家的兒媳有些拿不出手。」

「你在胡說什麼?」只要是能讓長子快樂的女人,哪怕她的長相比東施還慘不忍睹,他也會接納!

仲名也覺得奇怪,「大哥,你真的誤會了,爸怎麼可能會這樣想呢?」

張仲仁沒有理睬弟弟,他冷冷地看著父親,「不僅如此,她還太安靜,不愛說話。不像那個女人會和你談天說地,善于討你的歡心!」

「簡直荒謬!」張誠憤怒地訓斥。他雖然覺得小溪確實長得像常玖,卻從沒有認為小溪不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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