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似乎是他唯一能為她所做的事,那她為何不讓費斯留下陪她?
「她說我把你一人放在家里不好,所以,就要我回來陪你吃晚餐。」
「呵,這丫頭可比你有孝心多了。」薩戈一听呵聲笑,愉悅地喝著湯。
「既然這樣,爺爺,我想如果你不反對,這幾天我就把琉璃接回家里來住。」放下又子,他說出已思考多日的決定。「她一個小女人,挺著快八個月大的身孕住外面,沒人在她身邊看著,我真的不放心。」
「好好好,你就讓她搬回來一塊住吧!」早希望琉璃搬來同住的薩戈,馬上點頭附和,「家里人多,也有個照應。」
這陣子為了她身子的事,他一直相當憂心,就怕她一人在家,萬一發病了,沒人知道、沒人幫她,現在她搬來同住,他就稍能安心了。
「謝謝爺爺。」得到薩戈的應允,費斯松口氣。
吃完爽口的雞肉沙拉,他品嘗一口主廚剛送上的烤牛肉,微蹙眉。
「怎麼了?這牛肉有問題嗎?」剛咽下一口牛肉的薩戈,白眉微揚。
「沒有。」咽下肉汁,他笑道,「只是我發覺還是琉璃做的烤牛肉,更為香女敕多汁,而且讓人口齒留香,還回味無窮,吃了還想再吃。」
「費斯,你……真的不想結婚嗎?」薩戈舊話重提。
「爺爺。」他皺眉,用餐興致沒了。
「就當是爺爺最後一次問你。」薩戈嘆出一口氣,「如果有個丫頭,一直都清楚你的一切,也願意嫁給你,那你願意娶她嗎?」
「這……就算真有女人敢嫁,但爺爺……你真要我結婚嗎?」
「如果你願意娶她,我當然希望你能結婚。」
「對不起,爺爺,從以前到現在,我一直沒有結婚的打算。」放下手中叉子,他以餐巾拭嘴,搖頭。
「即使對象是琉璃?」薩戈試探問。
「你要我和琉璃結婚?!」費斯愣眼望他,意外他提出的問題,但是他更意外自己並不想否決這個可能性。
想起她的沉默與乖巧,她的賢慧與溫柔,她的淡然、幸福與知足微笑,與只要他一句贊美,她就會為之綻放的燦爛笑顏……費斯霎時感覺到自己心中有著滿滿的幸福感覺。
他相信,娶她,是一種幸福,但現在的他,還不能得到這樣的幸福。
「你願意嗎?」他知道自己不該想湊和費斯與琉璃,但,如果這兩人是真心相愛,那他又何必反對?
至于琉璃與安夢玲的母女關系,只要奧司特、他跟琉璃都不提,費斯就不可能知道她們的關系。
「爺爺,我們現在先不要談這件事,好嗎?」他擰眉。
「為什麼不現在談?」
「除非,我能徹底擺月兌那個女人當年所帶給我的陰影,否則,我不可能結婚!」
「那個女人?你是指……」薩戈話聲頓住。放下手中刀叉,他白眉攏擰,神情凝重地望著費斯。
「安夢玲?你直到現在,還在意著當年的事?」
「在親身經歷那些事情之後,我怎可能不在意?」刺耳的名字,教他背脊倏地僵直。
「想當年,爸爸是那麼的愛她,對她又是那麼的好,而我也拿她當親生母親,可是她竟為一份原就不屬于她的財產,毒殺親夫、謀害繼子!」回想當年事,他眸光怨恨。
「那個女人真的太狠了,爸當年根本就不應該放過她!」他氣憤道。
「費斯,算了吧。」當年的家族丑聞,教他難堪也難以接受,但,事情都已經過去這麼多年了,安夢玲已經知錯了,再追究都已經沒有意義。
「算了?!」費斯褐眸一瞠,尾音驟地往上飆揚,氣憤道,「爺爺,那個女人毒死我爸,還害我在醫院里躺了三年,吃足了苦頭,現在,你居然勸我就這麼算了?!」
「事情都已經過去那麼多年,不算了,你又能如何呢?想開點吧。」他希望能勸醒孫子。
「不,我沒辦法!」一道恨意劃過他的眼,「爸當年根本就不應該放過那個女人,他應該要報警處理,應該要把那個蛇蠍女人抓去關起來!」
「費斯,不報警處理,也不公開她的惡行,全是因為你爸爸為人仁慈,也太愛她的關系。」想起多情、善良的獨子,薩戈難忍傷痛。
「我知道,爸他就是人太好、太仁慈,又太愛她,才會因為心軟而放過她,但現在我對那個女人只有恨,沒有愛,我一定要她付出代價!」他狠眯雙眼,緊握雙拳。
薩戈一听,心駭然。
「我一定要找到她,然後,再把她加諸在我們父子身上的所有痛苦,全部加倍奉還給她!」
「費斯,你該不會真的想找她吧?」看著孫子憤恨的厲眸,想著他隱藏于心的偏激性情,薩戈心驚探問。
「為什麼不會?這一年多來,我一直都派人四處調查她的下落。」他要徹底根除她帶給他的陰影。
「你真的找人查安夢玲的下落?!」
「當然,根據最新的回報,當年她離開俄羅斯後,雖然住餅不少國家,不過最後,她還是躲回台灣,我想,也許這幾天就會有她的消息。」
到時候,他就要看看那個女人如何面對他。他冷眼微眯,殺機隱現。
「費斯,算了!你讓他們馬上回來,不要再找了!」薩戈驚聲急道。
「為什麼?!」要他放過那個女人?不可能,他辦不到。
「就算你找到她也沒有用,對你是一點好處也沒有!」擔心他派出去的人馬,會查到琉璃身上,薩戈是又驚又急。
「再說,她人都已經死了,你還找她做什麼?算了、算了,快把你的人全部都調回來,不要再浪費那些金錢、人力跟時間了!」
「她死了?」費斯愣住。
「對,安夢玲已經死了。」為了勸他,薩戈沖動說道,「她對過去所做的錯事,悔不當初,也有心贖罪,你就不要再去想那些傷心往事了!」
那個女人已經死了?悔不當初?還有心贖罪?!心思一轉,費斯•柯古拉霍瞠褐眸,倏地起身,疾步沖至薩戈身邊。
「爺爺,你怎麼知道她已經死了?!」
「啊、我?!」驚覺自己說漏了嘴,薩戈睜大雙眼。
「又怎麼知道她悔不當初?!又怎知道她有心贖罪?!爺爺,你說,你是不是早有那個女人的下落了?!」
「這……」面對孫子的尖銳質問,薩戈神色惶然不安。
「爺爺?!」倏握雙拳,他雙眼憤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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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皇大廈。
端坐在安靜無聲的大廳里,安琉璃手持棒針,神情專注地織打著就快完成的米色毛衣。
「唉。」她擰眉輕叫。一個不小心,她扎到指月復。
輕揉痛處幾下,她繼續織打毛衣,可沒幾分鐘,她又扎到自己。
擰著居,她咬著唇,一邊氣惱自己今天太過浮躁的情緒,一邊持續加快手中動作,想盡快完成最後幾針。
終于,在又扎過數次之後,她收了最後一針。
松了口氣,放下棒針,安琉璃拿起毛衣,前前後後仔細審視一番。
確定毛衣上沒有任何缺點及漏針,她滿意地笑著。
他應該會喜歡的。想象費斯看到毛衣時,會有的意外、驚喜表情,淺淺笑意,飄染進她微揚的清眸。
鈴——驟地,一陣尖銳的電話鈴聲,刺耳響起。
太過突然的鈐聲嚇到了她。緊捂心口,她瞪看旁邊的黑色話機。
驀地,她清瞳一亮,快速執起話筒。這個時間,只有費斯才會打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