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笑容重回他臉上,「妳今晚的表現非常好,辛苦了。」
「哪里,謝謝。」別過頭,她拒看他迷人的微笑。
「這花送妳。」他遞出手中玫瑰花束。
回過頭,漫舞擰眉,看他。
久久之後,她伸手接過花束。只是一束花,也只是一名觀眾對舞者的心意,她沒理由不收下。
當然,更重要的是,她沒必要惹他,為自己找麻煩。看一眼行過身邊,對他與她行注目禮的同事,風漫舞撇揚唇角。
否則,萬一她拒收他送的花一事,傳進老板或經理耳里,只怕他們又要去向她養父告狀,說她得罪大人物,又給舞團惹麻煩了。
到時養父知道了,肯定又要為她的倔性子擔心,而她不希望他老人家再為她的事擔心。
她今天所擁有的一切,全是養父給她的,她怎能再讓他為她擔心呢?
「謝謝你。」她看了眼腕表,「對不起,時間很晚了,我該回家了。」
「我的車就停在外面,我送妳回去。」
「謝謝,但不必,再見。」不想與他有任何牽扯,漫舞明白拒絕。
捧著大花束,風漫舞頭也不回地越過他面前,往出口方向走去。
看著突然離去的身影,曜日愣住。
他知道自己應該生氣,但,他卻意外地笑了起來。
因為她的態度與種種反應,就跟下午他所見到的「她」給他的感覺是一個樣,而他就欣賞這樣的她。
看膩了那些只會對他唯唯諾諾的女人,也看煩了那些為嫁給他而使盡手段的女人,風漫舞的真性情,讓他滿意極了。
他就是要一個與眾不同的女人,一個能配得上他的優質女人。
「那麼我請妳吃消夜。」曜日幾個跨步,走在她身邊。
止住步子,漫舞冷下麗顏,仰顏直視他的眼。
「曜日先生,現在時間已經很晚了,如果你沒其他的事情可忙,那我建議你馬上回家去休息。」
「妳……」
「我知道你是個大忙人,實在不該把你寶貴的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雖然她的言詞听似客氣,但曜日听出她對他佔用到她時間的不滿。
「如果可以,請容我就此告退,可以嗎?曜日先生。」她的語調,客氣中帶著一絲冷嘲。
褪丟臉上溫和笑容,曜日冷眼看她。
她的話,教人听了相當不順耳,但如果她以為這樣做,他就會惱羞成怒轉身走,那她就大錯特錯了。
她可是他一眼就看上的女人,絕不可能因為她幾句不順耳的話就放棄,更何況她條件好,絕對有驕傲的特權。
看來日後在可能的範圍內,他得盡量包容、寬恕漫舞對他的無禮冒犯了。
至于,她的拒絕?抱歉,並不在他可接受的範圍里。
抽完最後一口煙,愛新覺羅.曜日棄擲煙蒂,霍出手緊扣住她右手腕。
他突來的舉動,教漫舞一驚。
「你想做什麼?」
「時間太晚了,我送妳回去。」扣住她的手腕,他邁步前行。
「謝謝,但真的不必。」忍住心中不滿,漫舞一邊試著抽回被他扣住的手,一邊冷靜說著。
「我說要送,就要送,走。」他用力將她扯上前。
「哎,你!?」漫舞無法相信,他竟如此專制的強迫她要跟他走,「我有開車,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
「叫妳走就走,那麼多話做什麼!?」全然不顧她個人意願,愛新覺羅.曜日硬是拉著她走出後台出口,看得不遠處的圍觀團員個個目瞪口呆。
「愛新覺羅.曜日!」敵不過他強而有勁的力道,一路被拖著向前走的漫舞,頓時氣紅了臉。
「我允許妳稱呼我為曜日。」他給她特權。
「我不需要你的允許,我跟你也不熟,現在,我只要你放開我的手!」
「安靜一點,大家都在看了。」發現風漫舞並不是故作姿態,而是真的拒絕他,曜日薄唇一勾,對她的欣賞不覺又多加了幾分。
不過,就算他再欣賞、再喜歡她,也不代表他就會任由她繼續以如此高傲的姿態對待他。
笑眼凝進她因怒焰而閃閃發亮的黑瞳,曜日是越看越滿意。
「怕大家看,就不要做出這種流氓惡霸的行徑,放手!」她氣聲叫道。
「妳說什麼!?」轉看依然不放棄掙扎的風漫舞,曜日臉色有些難看,甚全有些惱羞成怒。
「妳搞不清楚狀況,是不是!?」曜日狠眼瞪她。
他今天願意親自送她回去,是她前輩子修來的福氣,其他女人想求都求不到了,她竟還在這兒跟他使性子?
甚至當著他人的面,直言指控他是流氓、是惡霸!?真是太不知好歹了!
「搞不清狀況的人,是你!」自有記憶以來,她還沒遇過像他這種不懂尊重他人的男人!
「你到底放不放手!?」見他仍不為所動,漫舞氣到了極點,怒以手中花束為武器,一揚手就狠狠揮向他。
出乎意料朝他襲擊而來的花束,教曜日黑眼一凜。
他知道只要轉過頭,他就能避開,但,面對突襲與敵人,他從不閃避。
再說,他也不信,風漫舞真敢拿花砸他,他認為她只是做做樣子。
但──啪、刷!美麗花束瞬間重重擊上他俊美厲顏。
頓時,花飛、枝散、綠葉落……
看著墜落一地的玫瑰枝葉,愛新覺羅.曜日瞠愕的眸光,漸轉冰冷。
忽地,一道刺痛自他頰上隱隱傳來。抬起手,他觸上痛處。
轉眼看著沾于指月復上的紅血,他黑眼幽沉。
她的突擊成功。帶刺的玫瑰,不僅掃劃過他宛如雕刻般的俊冷臉孔,還在他右頰上留下一道殷紅記號。
冷揚厲眸,他冷冷凝進她驚慌、意外的瞳。
「是你逼我的!」意識到自己真的劃傷了他的臉,風漫舞眼色微驚,但她一點也不後悔。
「我已經說過要送妳回去,妳還不滿意?」冷厲俊顏教人畏懼。
「是不滿意,因為──我也已經說過,不、需、要!」依然掙月兌不開他的箝制,漫舞氣憤朝他尖聲叫道。
「快放開我!」緊握長指,風漫舞緊抿著唇,瞪瞠麗瞳。
「放開妳?」他冷笑,「在妳用花砸我之前,或許還有這個可能性,但是現在,妳應該知道,那已經是不可能的事,走!」
加重勁道扣住她手腕,他大步而行。
他已經作下決定的事,就絕不準他人再有任何異議。
即使是身為當事人的她,也不準!
來到停于路邊的黑色保時捷前,他拉開前座車門,看她──
「進去。」他命令道。
「不可能!」一手扳住車門,風漫舞憤聲加以拒絕。
對,是不可能。因為她從不是一個會任人操弄的玩偶,她有生命、有自我意識,更有自我的個性。
除非她願意,否則,任誰也不能勉強她做不喜歡,也不願意做的事!
只是,她真的太不了解愛新覺羅.曜日的為人,也太過低估他的執行力了……
「那,就別怪我了。」薄唇一揚,他低斂異光閃爍的眼,松開她的手。
「你──」右手腕重獲自由,漫舞不想再與他周旋下去。
轉了轉被他扣出一道紅痕的手腕,她旋過身,想走。
但,一記來自身後不輕不重的力道,準確擊中她身子的一點,教她黑瞳驀瞠,腦海一空,無力地向後倒下。
失去意識前,她怔望著及時扶住她的曜日。
看著他被劃出一道血痕的冷顏,忽露笑意,她頓然明白──愛新覺羅.曜日蓄意……攻擊她。
***bbs.***bbs.***bbs.***
那一晚與愛新覺羅.曜日發生爭執,與後來莫名被他弄昏,並在他車中醒來的事,至今仍深深困擾著風漫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