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杰快步下車,拉開後座車門。
一跨下房車,文森即發現豪宅四周神情警戒的十數名黑衣分子,眼神不善。
不過,他無所謂,因為,他自己看起來似乎也不怎麼親切。
冷著容顏,經由專人的指引帶路,他見到名震英國皇室貴族的黑道教父——布雷克•葛林。
今天他是為盡快擺平英國子公司與黑道間產生的利益糾紛,而親自出面與布雷克進行談判,他希望這次的談判能達成共識,免得浪費彼此時間。
而,或許是欣賞彼此的行事作為,經商理念也相近,也或許是彼此都釋出絕對的誠意,原本相互對峙的場面,最後是人人把酒言歡,一掃緊張氣氛。
回到英國子公司交代相關事項後,文森打算依既定計畫,轉往日本巡視業務,然後再到台灣做長時間停留,繼續搜尋她的消息。他知道她還躲在台灣的某處。
然,走出英國子公司,行經路邊一家書店,櫥窗里的一本八卦雜志封面,引去他的注意力。封面里背對鏡頭的男人,擋住長發女子的部分臉孔。
「這女的……好像有點眼熟。」他盯著封面上的長發女人。
「她就是齊先生的女朋友,那位旅美小提琴家。」跟在身後的羅杰提醒他。
「原來就是她。」他記超前陣子,陌儼在電話里談及她時的幸福語調,「不過這可就怪了,她怎會跟別人鬧紼聞呢?」
「我想一定是狗仔隊在捕風捉影。」封面上聳動的文字,令羅杰猛搖頭,「如果齊先生看到報導,只怕會氣炸了。」
「氣炸了?」晶亮的綠眸,突閃過一絲惡意,「去,買一本來瞧瞧。」
對江靜彤相當感興趣的文森,特地改變行程,要羅杰請人調查封面的內幕。
收集到所需要的資料,文森•奧斯蒙隔天立即飛往台灣,親自將買來的八卦雜志送到齊陌儼面前。
丙然,就如羅杰當時所猜測的,一看到雜志封面,齊陌儼的臉色就變了。
而見他當場變臉,文森就感覺自己沉重的心,瞬間似輕盈許多,就好像是有人分享了他心中對歐思雅的憤怒。
只是,那分享憤怒的輕盈感覺,就只是一瞬間。
因為,看著齊陌儼眼底的怒與憤,他只覺得自己的心,好像又更沉、更重了。
步出齊世集團大樓,他走下台階,一再環顧身邊四周,慢慢行至停放路邊的勞斯萊斯房車。
不過短短數十公尺的路,他走了近十分鐘,他希望可以在人群里,發現思雅的存在,但是依然沒有。
找她三年多,他所得到的全是舊訊息,為了躲避他,她經常搬家,從不在一個地方停留超過七個月以上。
他想,現在的她,一定又更愛那個孩子了吧?
否則,她又何必怕他會傷害孩子,而不斷搬家,過著這種居無定所的生活……
「總裁,是直接回撒皇飯店嗎?」一直跟于他身邊的羅杰,打斷他的沉思。
「嗯。」他覺得今天的自己,異常的疲累,想好好休息一下。
回到撒皇飯店,才踏進貴賓高速電梯,一聲驚訝立即在四方的空間里響起——
「文森!?」
文森•奧斯蒙抬眼看向聲音來處。頓地,他綠眼一暗。
是多年未再有接觸的克倫•法爾蘭。然,再見他,文森眼底有著明顯敵意。
若不是他的出現,思雅根本不會離開他!
「好久不見了,近來好嗎?」發現到他眼中敵意,克倫有些「受寵若驚」。
對他的客氣寒喧,文森冷哼一聲,別過頭。
礙于電梯服務人員在場,克倫選擇暫時沉默。
緩緩合上門的電梯,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即將兩人送達皇級套房的樓層。
當地一聲,電梯門應聲向兩旁慢慢滑開。
走出電梯,克倫跟上文森的腳步,停在他的住房前面。
「真巧,我就住另一間。」克倫示好,指向另一頭的房間。
「我在東、你在西,哪里巧了?」一桶冷水潑向他。
「你吞炸彈了?沒事干嘛一臉我搶你老婆的鬼模樣?」克倫輕松說笑,但卻引來文森一記寒眼,「喂,你可別說到現在,你還在記恨當年的事。」
「不要來惹我!」被踩中痛處,文森臉色驟變。
「我也不想,但是,你至少也該讓我明白自己是哪里得罪你,別讓我被瞪得不明不白的。」他的態度,教克倫感到十分不滿,「再說,除了當年的事,我們也好久沒見,我根本不可能惹到你,還是說,你真的還在為當年的事生氣?」
听他提起當年時,文森臉色一沉。
「咦,不會吧?當年我都已經認輸自動退出了,還有問題嗎?」克倫注意到他又變了臉色。
「法爾蘭先生,請你不要再提過去的事,思雅小姐她到現在還沒……」
「住口,誰要你多嘴的!」文森怒斥羅杰的多話。他一點也不想讓克倫知道自己到現在還在意著思雅的事。
只是,他說認輸?認什麼輸?當年輸的人是他吧!
「真的和思雅有關?」羅杰的話教克倫大感訝異,「但是,不是听說你們也早分手了嗎?既然分手了,那你現在又何必……」
他太過輕松的態度與太過驚訝的表情,教文森•奧斯蒙沖動地揪住他的衣領。
「如果不是因為你,我跟她根本就不可能會分手!」
「我!?」越听越難以理解的克倫,搖了搖頭,當下決定——「我看,我們還是進去好好談一下吧。」他可不想被莫名怨恨一輩子。
冒著極有可能被文森•奧斯蒙毆打的危險,克倫硬是閃身進門,還一派悠閑地穿過走廊、玄關,走進視野極為遼闊的大廳。
行至皮制沙發前,他穩穩落坐。
「請給我一杯威士忌,謝謝。」他看向緊跟在文森身後的羅杰,笑著說。
「總裁……」
「暍完了,就給我滾!」文森忍住怒火。
「那,還是拿一瓶來好了。」他笑。
拿來一整瓶的威士忌,羅杰在文森示意下,即自動消失。
看著似將自己當成透明人,而轉身往睡房走去的文森,克倫揚了眉,倒了一杯酒,起身跟在他身後。
「你怎會跟她分手的?」他輕啜一口酒。
文森•奧斯蒙前進的步子,頓止。
「我以為你很愛她。」
「愛她?愛她又有什麼用!?」想到自己的付出,最後換來的卻是她的背棄,文森冷笑著,「最後,她還不是一樣變心,還不是一樣選擇背叛?」
「你是說思雅會背叛你?這哪有可能!」克倫笑著,「應該是你喜新厭舊,把人家玩過了,就覺得厭了、膩了,才不要她的吧?」
「胡說!」他怒回身,「是你讓她背叛我對她的信任,現在,你還敢把一切罪過推到我身上!?」
「我讓她背叛你對她的信任?奧斯蒙先生,請問,你現在到底在說什麼?」
發現他有街上前揍人的意圖,克倫連忙後退一步。
「我說——要不是你玩弄她的感情,又害她懷了你的孩子,今天,我跟她不會是這種結局!」握住憤怒的拳,他咬牙切齒。
才暍下一口酒的克倫,噗地一聲,朝他噴出一口的酒液。
「你做什麼!?」閃避不及,被噴得一身酒液,文森,奧斯蒙恨不得一拳就打爛他那張礙眼的俊顏。
憤眼瞪視克倫,他憤而月兌掉身上的西服外套。
「嗯,抱歉,不小心的。」急忙拿出身上藍帕,克倫一邊擦去身上的酒漬,一邊不可思議地看著他。
「不過,你應該是在開玩笑的吧?我只听過曾有個大陸女人,在台灣以‘隔空抓藥’,欺騙許多病人,可沒听過‘隔空取精’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