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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情人的小可憐 第7頁

作者︰月凌情

而現在,在他沒能對她伸出援手的時候,她只能將這一再朝她揮落的怒棍,一再重擊她身子的怒棍,當成是禮哥哥下的手……這樣,她會感覺比較不痛……

***

天色轉暗,一部疾駛轉進慕家寬大庭園的銀色跑車,原該引人注目的,但一再自大廳傳出的尖聲濫罵與棍棒揮落聲,硬是壓下跑車馬力十足的轟隆隆引擎聲。

吱!煞車熄火,推開車門,身穿名牌休閑服的男子,跨下跑車。

男子唇噙迷人笑意,鼻梁高挺,一綹黑發不馴垂落,覆住他高寬的額,清風拂來,額發揚起,露出發下兩道劍眉及一對似能勾魂攝魄的丹鳳眼。

抬手耙梳過又自然斜落額際的黑發,舉步邁向門前台階,慕旨禮眼底有著明顯的懊惱。此刻的他,正為自己因放心不下可玲獨自面對母親,而棄眾同窗好友不顧奔趕回家的舉動心煩不已。

他實在不必再這樣擔心她的。雖然自住進他們慕家後,在父親背後,在母親的跟前,當年的小窮鬼就變成了小可憐,幾乎天天挨打。

但自升國中後,品學兼優的她,就經常留在學校晚自習,直到晚上九點多才回家,與母親見面的機會很有限,他根本就不必再像以前一樣處處看著她。

只是,想到她年幼時,噙淚、無助的眸子,想到她明明被打得渾身是傷,卻不敢喊一聲痛,他就是放心不下她。

再想到他高三暑假為見習集團業務,與父親一塊出差,十五天後回台灣,在大熱天里,看到身穿高領長袖衣服與長褲的她,他愣住了。

母親與她可用防曬美白的理由編過父親,但她們騙不了他。因為,看著她隱藏懼意的黑瞳,他已經想象出她在那十五天里,過的是什麼樣的苦日子……

「少爺、少爺,回來了!」花匠小何看到他,急聲呼喊。

圍在大廳門口的眾人,同時回頭望慕旨禮。

雖然他平時對可玲也沒什麼好臉色,但管家曾經說過,能保護可玲的就只有他一人,而事實好像也是如此。

因為只要他在,他總有辦法哄得太太順心高興,而可玲也就不會被打得太慘。

「什麼事?」單手插放褲袋里,他穩步向前,開口隨便問問。

這個時間,小可憐還在學校晚自習,所以不可能會是她的問題。

「可玲又挨打了,太太她下手好重,好嚇人……」

「可玲!?」听到她的名字,再見到宅里員工,團團圍住大廳,他臉色異常難看,「她不是應該要在學校圖書館嗎?怎麼會……」

等不及他人說明情況,慕旨禮快步奔上台階,推開一群人,往廳里一看。

愕見被棍棒打倒在地的白可玲,他一臉駭然。

「媽,你──」

他可以理解母親對玲玲母親的奪夫之恨有多深,可以理解母親憎恨可玲那張肖似情敵的絕美臉孔,但,面對乖巧懂事的可玲,她怎麼下得了這樣重的手?

看著仿似再也禁不起狂風大雨吹襲,而折腰落地的縴弱身子,他的心好似被人揪住……疼了。

***

深夜,涼風透窗而入,吹動薄紗床幔。

立于床邊,透過窗外月光,靜凝著白幔里睡得極為不安穩,且翻來覆去的小小身子,慕旨禮心口有些疼。

似察覺到有人在看著自己,可玲緩緩醒來。還沒看清楚床前黑影是誰,她已伸出手,探出床幔外──

「禮哥哥……」多年來,只有禮哥哥會在她挨打的半夜,到房里來看她。

將帶來的糕點放到她床邊櫃上,慕旨禮撩開床幔系往床頭往。

「你還好嗎?」

「嗯,我沒事了。」不想讓他憂心,她語調輕松。

「還痛不痛?」看著她紅腫的頰,他問著。

「不痛了。」望著他俊雅容顏,她粉頰泛紅,神情羞澀。

禮哥哥長得好高好俊,雖然天天看,但她總是看不膩他,每看他一次,她的心就怦怦跳個不停,她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

只是,她知道自己不是他喜歡的類型,因為會讓他帶在身邊的女孩子,每個都活潑大方又熱情奔放,像她這種安靜型的,對他來說就像是無趣的悶葫蘆……

「我已經好多了,謝謝禮哥哥。」

「是嗎?」慕旨禮知道自己是白問了。問了多年,她沒對他喊過一聲疼,「轉過去,我看看。」

「禮哥哥,不、不要了,我沒事的……」可玲紅著臉頰,猛搖頭。她已經要念高一,是個大女孩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在他面前撩衣服。

「還說沒事?你看看你……臉頰都被打腫了,還沒事?」抬手撫上她左頰仍未消褪去的五指印痕,慕旨禮生氣罵道︰「笨蛋,那到底要被打到什麼程度,你才肯跟她喊一聲痛!?」

「我……」

「不要再倔強了,她是你的長輩,跟她喊一聲疼,跟她求饒,沒人會笑你。」

「可是,你以前說過女孩子不能太軟弱,不然,一定會被欺負得很慘。」

那是她剛上小學不久,被同班同學欺負而哭著回家時,他告訴她的一句話。

「那是我說錯了,女孩子可以軟弱,再說這情形又不一樣。」他討厭她記住他說的每一句話,討厭她對他的言听計從,好像沒了他,她就沒法生活一樣。

「好了,先趴下來,我替你抹藥。」他轉開話題。

「啊?這、這,不、不必了,禮哥哥,我……」她神情羞赧,臉頰泛紅。

雖然自小到大,禮哥哥也為她抹過無數次的藥,但是現在她已經不再是小女孩,她已經是十六歲的少女。

面對暗戀多年的禮哥哥,要她果背相對,她會害羞、會臉紅,她的心,會一直怦怦跳個不停……

「臭丫頭,要你听話,你不听話,你是真想跟我唱反調啊?趴下!」

沒她想得多,慕旨禮不容她反對,伸出手就轉過她的身子。

「啊。」突然的動作,教可玲背脊一痛,輕呼出聲。

「乖乖趴下,別讓我再傷到你。」擰緊眉,慕旨禮放輕動作,讓她趴臥床上。

「禮哥哥……」知道反對無效,白可玲埋首枕頭里,臉頰紅透。

「拿去,這是你愛吃的芙蓉堡。」

將放在床邊櫃上的糕點遞給她,打算轉移她的注意力,果然──

「哇!好棒,是凱薩的芙蓉堡!」見到愛吃的甜食,可玲暫忘被毒打的痛及此時的尷尬,她笑眯眼,開心的一口接一口吃著。

不能開大燈引來他人的注意,慕旨禮就著床頭燈與窗外月光,小心掀起她身上睡衣,檢視她背上傷痕。

望著她白皙背脊上,布滿清晰明顯的瘀血烏青,他的心好像瞬間糾結成團,有些喘不過氣來,而他很不喜歡這樣的異樣感受。

甩去心底的不適,他自口袋里拿出方才外出買來的一瓶膏藥。以指月復沾取透明膏藥,擰著眉,他小心抹遍她背上傷痕。

「凱薩的芙蓉堡,真的好好吃喔。」嘗到松綿口感、酥脆的千層酥皮,和濃郁香甜的蛋女乃內餡,白可玲心滿意足地贊嘆著。

「小表,嘴里吃著東西,就不要開口說話。」快速抹好藥膏,轉好瓶蓋,慕旨禮睨眼笑,輕拍她的頭,「嗯嗯啊啊的,誰听得懂?」

「不要打頭,打頭會變笨的。」她抗議。

突然,記起自己可以念T女中的事,可玲興奮抓住他溫暖的大掌。

「對了,禮哥哥,我可以上T女中了!」

「真的?恭喜。」他笑揚眼,「看來,你還挺聰明的,可以繼續打頭了。」

「禮哥哥!?」她撒嬌嗔怒道。

「開玩笑的。」他笑搖頭,將藥瓶遞到她手里,「剩下的你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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