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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你犯的錯 第10頁

作者︰森冉

紀悠任由他抱著,扶著他的手臂,已痛得說不出話來。

鐘寧掏出手機,撥了一串號碼,冷冷道︰「怎麼回事,她怎麼會突然胸口痛?」

隱約有個女聲在電話那頭訕笑︰「怎麼,還玩不過癮啊?怎麼弄到她這麼激動?」

紀悠快把嘴唇咬出血來,是沈菲,是她!

她居然對自己的所作所為絲毫沒有愧疚感!

鐘寧冰冷的聲音很快凍結住沈菲的輕佻︰「這是我的事。」

「好好,隨你的便——」沈菲討便宜,「反正使用者付費。是這樣的,這是她的老毛病了,遇上惹她不快的、特別激動的事就會發作,你哄哄她,抱著她安靜一會兒就好了……」

鐘寧關了機,把手機隨意扔在床上,空出的那只手又想過來抱紀悠,但她使勁從他懷里逃出來,顧自抱著睡枕趴在床上喘氣。她回想起沈菲在手機里的聲調和話語,止不住恨恨地冷笑︰「錢的魅力真大,居然讓她第二次出賣我。」

鐘寧平靜地說︰「是你交錯了朋友,那個女人不在乎再出賣你幾次。」

紀悠立刻嗤笑回去︰「哼!嫖客居然看不起拉皮條的?!沒有她牽線搭橋,你怎麼能上到我?!」她越說越火大,喘息也愈加激烈。

鐘寧撲過來壓住她,急切地說︰「你別再激動了。」過了許久,才低低地道,「……我不希望你把自己貶低成妓女。」

哼,真是笑話!紀悠一邊忍受著身體的痛楚,一邊在心里冷笑,明明是他做出這樣的事來,將她置于悲慘的境地,如今又有什麼資格來指責她自輕自賤?

一星期後。

紀悠請了病假,在家里行尸走肉般地待了一個星期,小蘇幾次打電話來,說要帶同事來看她,都被她冷冷地謝絕了。

她現在這副厭于人世的蒼白臉孔,怎麼可以見人?

她沒有出門,沒有買菜,根本不想煮東西給自己吃,直想餓死自己算了,反正現在對她而言,活著已無異于一種痛苦的服刑方式。

奄奄一息地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數著天花板上的小吊燈,一只,兩只……漸漸覺得神暈目迷,眼前一片白色的光亮,周身輕飄飄的,似乎就要飛起來——

「叮鈴鈴……」

一串急促的電話鈴聲將她殘存的神志喚回,漫不經心地伸出手去,好一會兒才模索到听筒,「喂,小蘇啊,你干嗎又打來啦?我不是交待過你——」

「小悠,是我。」對方的聲音很苦澀。

紀悠的腦子「轟」的一下,是蔡陽!

她沒有再出聲。

「你還好嗎?」蔡陽顫顫悠悠地開口,「我……我那天也許太過火了,你原諒我,好嗎?」

他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紀悠有些感慨,可惜這一份溫柔已經遲到太久。

然後,蔡陽的下一句話就讓她的感慨蕩然無存。

「小悠,我想了很久,發現自己對你的心還是沒有變,你回來我的身邊,好嗎?只要你給我時間,他能給你的,我一樣也會給你,你知道,我對你的愛絕不會比他少——」

被了!

紀悠掛斷了電話。

這算什麼?還是不相信她!既然認定了她是那種貪慕虛榮的女孩,又何苦再回頭來找她?!她在心里冷笑,分不清是苦,還是酸。

鈴聲又再度響起,她沒有再去接,任由鈴聲一直持續了將近一刻鐘才停息。

而委屈的淚,早已不可抑制地流了下來。

人為什麼總是容易被見到的某些畫面和片斷所蒙蔽呢?

蔡陽為什麼不想想,她如果真是那樣的女孩子,為什麼要等到將近半年之後才原形畢露?難道一開始有什麼強大的壓力阻礙著她的決定嗎?不!她跟他尚未婚配,男未娶,女未嫁,或聚或散都是她的自由,她如果真的貪慕虛榮,何苦等到今日?!

電話鈴聲第三次響起,紀悠一看來電顯示,並不是蔡陽的號碼,這才顫抖著抓起听筒。

「喂,請問是紀小姐嗎,紀悠小姐?」傳出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

「我是——」紀悠吸一口氣,輕輕地應聲。

「哎呀,能在今天正午之前聯絡到你實在太好啦!」對方似乎一听就舒了一大口氣,緊接著說,「我姓吳,口天吳,我是杉山敬老院里新來的副院長。」

紀悠的心立時被揪緊,急切地道︰「你好,吳院長,是不是我外婆——」

「你你,你先別激動啊!」吳院長阻止她,「是這樣的,你外婆也沒什麼事,就是前一陣子忽然胃口變得不太好,手腳又總有些發酸發軟,弄到現在胃口越來越差,我們想任其這樣拖著絕不是辦法,建議送你外婆到市區的大醫院診斷一下。」

「怎麼會出這樣的事?」紀悠的心一下子就慌了。

「我從錢院長那里听說過你的孝心,這事兒變成這樣你也別太擔心啊,人一上了年紀十有八九都這樣,小病纏滿身,只要沒有大毛病就算菩薩保佑啦。呵呵,我是過來人,還得勸你們想寬些。」吳院長在那邊笑得有些虛假。

紀悠壓根不想搭理她那一套,徑直開口︰「那就麻煩你們先幫我把我外婆送去宏新一院吧,所有費用我會想辦法的。」她知道一院的醫療技術是目前省內最好的,從設備到醫護人員在全國都堪稱一流,雖然勢必將花去一大筆錢,但為了外婆,她唯一的親人,她已什麼都顧不上了。

「是是,這我們知道,」吳院長緊接著她的話,「事實上,你外婆我們已在昨天晚上送去一院了,那里的診治醫師說需要得到病人家屬的當面首肯,才能安排進行一系列繁復的檢查。」

紀悠勉強支撐著站了起來,「我立刻就趕去。」

「小悠,其實今天晚上你不去也可以。」王組長看著面前美麗而備顯縴弱的女孩,說得有些語重心長,「真的,組長是擔心你一個年輕女孩子,咳——你也知道的,知源那個趙總不是什麼好東西——」

紀悠攔下他的話,「組長,我心里有分寸,我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清楚?你清楚個屁!」肥嘟嘟的組長猛地爆出一句。

紀悠絲毫不為所動,「我當然清楚。每個人只有自己最清楚自己心里在想些什麼,要追求些什麼。」

「那你想追求什麼?」王組長氣呼呼地灌了一大口水,他那肥大的喉結跟身形成正比,吞咽時「骨碌骨碌」的聲音回蕩在小小的組長辦公室里。

「錢。」紀悠面無表情地扔出一個字。

胖組長差點被水嗆住,「你再說一遍?」

于是紀悠重復了一遍,「錢。」依舊言簡意賅。

「你年紀輕輕要那麼多錢干什麼?」王組長一臉不可置信地望向她,皺起眉頭,「小悠,我看你也不像是個亂花錢的孩子啊——你看看你,身上穿的、戴的又不是什麼名牌,每天回家又時常擠公交車,再說你現在每月賺的薪水已不算低啦,你還貪心什麼?」

「哦,我想起來了!」他忽然拍拍自己的大腦門,「你還有個外婆對吧?因為不方便照顧,你就把老人家送進了敬老院里——咦?難道是你外婆出了什麼事,導致你要花費一大筆錢?」

汗,這個時候她還能說什麼?王組長不去當警探,實在是警界的一大損失。

天階夜總會。

二樓,走廊最盡頭的一間豪華包廂內。

「老王,這位這麼可愛的小姐是——」知源的趙總端著一杯紅酒,笑眯眯地問王組長,眼光不時瞟向紀悠。

紀悠僵直了背,例行公事般地微笑著,卻感到十分不自在,這個男人的目光從他們踏進包廂起,就一直有意無意地停留在她身上,從頭到腳,簡直像兩把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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