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她的反應,教杰森挑高眉梢。
「從小我爸媽就逼我念英文,一般的對話,根本就難不倒我。」他挑揚的眉眼,讓荳可勇氣倍增,說話也更大聲。「所以,你不要瞧不起我,」
她的鄭重聲明,教杰森有些驚訝。他沒想到眼前女孩,竟在意他隨意的一句話。
退去原有的銳利與嘲諷,挺身站立于陽台之前的他,就有如自他身後斜射而入的耀眼陽光,直直投射進她不住往上飛揚的心。
「我沒有瞧不起你的意思。」他輕笑出聲。「如果我的用辭,給你這樣的感覺,那我向你道歉。」「你——」她眨了眨眼。
「嗯?」他噙笑望她。
乍見他似霎染燦耀光芒的藍色眼眸,荳可的心似乎漏跳了一拍。
「沒……沒事!沒事……」急轉過頭,她臉龐羞紅。
「洛荳可請至五A一室報到,洛荳可,請至……」
回蕩集訓場的廣播,教才剛做完繞場熱身的荳可,不解的側仰顏望著冰場上方,始終有黑幕遮掩的辦公室。
那個地方就教練的說法,是非請莫入,因為能進去的幾乎都是權傾天下的名流富豪,或是贊助大會的集團首腦。
她何時權傾天下了?清亮的眼瞳,淨是狐疑之情。
「喲!荳可,你晉升名流了啦?」滑行到她身邊的隊友莎麗,笑得一臉捉弄。
多年來,洛荳可因莎麗•福特一直很照顧自己的關系,常私下與她分享自己的滑冰技巧,也將她視為惟一好友。
「你想太多了啦。」荳可戲笑她想象力豐富,一邊悠哉滑向冰場出口處。
她想先到更衣室換下冰刀,再上樓報到。
「但你被請上那里,可是事實。」跟上她的速度,莎麗手指上方辦公室,一臉好奇的瞅著她看。「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偏過頭,她想了一下。「這些天教練盯得較緊,我也沒敢像以前一樣,帶黑爵士四處躓踏。」
「嗯……」她知道荳可說的是真話。畢竟沒有她的幫忙掩護荳可想溜出集訓中心,不是那麼
簡單。只是,如果沒事的話,荳可怎會突然被點名呢?
突然,莎麗想到一個可能!
「會不會是那位格林頓先生,閑閑沒事想翻舊賬,所以……」
她想起前些天,荳可私下告訴她,擅闖杰森•格林頓私人沙灘,被主人逮個正著的事。只是對荳可安然全身而退,並沒遭受到任何為難,莎麗至今仍有些訝異。
她不知道該說是荳可運氣好,還是格林頓先生一點也不介意有人闖進他地盤。
「呃?不……不會吧?」莎麗的聯想,教荳可睜大黑瞳。
想到有可能是杰森•格林頓一狀告到大會,洛荳可忍不住申吟出聲。
如果真是這樣,那不知道她現在去認錯,能不能逃過教練那關?只是——
只是那位杰森•格林頓先生,真會這樣對她嗎?驀地,一張散發著極具成熟男人味的嚴峻酷容,猛地竄進她腦海。
太過清晰的臉孔,教荳可突然有些不確定,自己是何時闖進他的沙灘。
因為她總覺得外國人全都長得一個模樣,就像當年,她也是在與莎麗同寢室兩星期之後,才有辦法清楚分辨莎麗與其他金發選手的不同。
但,這位格林頓先生,卻教她印象十分深刻。就好像許久之前,他已鐫刻在她心底一般。
但是,鐫刻心底?倏地,陣陣紅暈,渲染上荳可白皙的粉頰。
「咦?你臉怎麼紅了?」莎麗像發現新大陸般,猛扯住前腳正要跨離冰場的荳可。
「哎——」她突來的急扯,教荳可差點摔倒。她緊急抓住一旁欄桿,借以站穩身子。「你做什麼啦!」
「你的臉好紅喔,快告訴我,你們是不是?!」莎麗想套她的話。
「什麼你們我們的?你在說什麼啦?」她的暗示性言語,教荳可臉更紅。
「你們真沒事?」她一臉懷疑。「那一定就是他小氣兼無聊,所以才現在來找你麻煩。」
「他才不會這樣!你不要隨口胡說。」一听莎麗對杰森•格林頓的指控,荳可急搖頭,不加思索的想為話題中的男人解釋。「他才沒你想的那麼小心眼!」
再說,她還記得那天要回家時,格林頓先生明明說不介意,甚至還說歡迎她再次光臨。
像他這麼大方,不介意讓她分享他私人沙灘的男人,哪會像莎麗說的那麼小氣。
頓地,荳可滿心不平的瞪看莎麗。
「看吧看吧,臉都這麼紅了,還說你和他沒問題?我要信了你,我就不叫莎麗•福特。」指著荳可異常酡紅的嬌美臉頰,莎麗笑得一臉得意。
「哪有問題?」荳可心跳突漏一拍。
「教練明明說那片沙灘的主人,不喜歡有人打擾,也一再叮嚀我們不要靠近,你不僅自己闖進去,甚至連狗都帶去,怎麼還可能會什麼問題都沒有?」
「這——」洛荳可一臉怔愣。
「我想,說不定真是他來找你。但不是想找你算賬,而是——」頓時,莎麗笑得眉眼亂挑。她十指交握胸前,表現出一臉的陶醉痴迷。
「因為你這幾天都沒出現,我們杰森•格林頓先生一時捺不住相思寂寞,只好拋下他身為名人的高傲姿態,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
相思?洛荳可置信的盯著表演欲極強的莎麗。
「他期望著你能用溫柔眸光,深情款款地注視著他,喔!一日不見,似有著千年相思,他的心、他的人,都因你而——」
看著莎麗生動的表演,幸而有四周冰涼氣息,一再冷卻荳可急躁的心情。
有可能嗎?隨著上方空調的吹送,那低溫的冰冷,一再圈圍住似已有些迷惘的荳可。
听不見莎麗的聲音,也听不見集訓場的立體聲廣播,荳可耳里只回蕩著那天,態度十分沉穩自信的他,那低沉感性的嗓音。
第一眼印象,她覺得他態度高傲,是教練口中那種權傾一方的富豪名流。
但自從他莫名對她笑了之後,那個下午,她卻清楚感受到他的示好態度。
他關心她的練習情況,也表示能了解她這種年齡女孩的愛玩心態,他還說只要她能管教好黑爵士,不要讓它四處亂跑,就歡迎她天天到他沙灘玩。
這表示他對她有好感嗎?會這樣嗎?他會像莎麗說的……倏地,一抹紅暈再次在荳可粉頰上渲染開來。
出國多年,她遇過不少向她示好的男孩,但,總沒像格林頓先生那樣,讓她印象深刻的。這是不是所謂的一見鐘情?
頓地,突然閃人腦海的疑問,教洛荳可瞠大眼瞳。
「哇!你的臉又紅了!」像抓到她的小辮子,莎麗開心拍手大笑。
「哎呀!不理你了!」似被窺視出內心秘密,荳可羞得滿臉酡紅。
「不理我?這怎成?小心我四處宣揚你見色忘友。」莎麗嬉笑道。
「討厭,你怎這樣啦?你是不是想陷害我、抹黑我?」荳可跺腳抗議莎麗對她的捉弄。只是,說者無心,听者有意。荳可月兌口而出的話,教莎麗神情乍變。
她知道了?驚看眼前清新臉龐,莎麗身側雙拳倏地緊握。
沒注意到莎麗的異常,荳可不滿的繼續叫道︰
「你不是對我最好、最幫我的嗎?我想爸媽時,你就幫我掩飾行蹤,讓我偷溜回台灣;我想出去玩,你也會幫我引開大門守衛注意,讓我順利偷溜出去;就算我想吃甜食,你更會托人幫我偷渡進來。那你今天——」荳可越說越不甘心,作勢出手捶她。「你今天怎一直捉弄我啦?你最討厭了!」
一連串的抱怨,及時安撫莎麗驚慌的心。她抓住荳可向她捶來的手,緊緊地攬在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