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人生最悲痛之事,莫過于生離死別。而如果于一之間失去了所有摯愛的家人,那,又情何以堪……她原該是有一個和樂的家庭的。只是如今,她什麼也沒有,什麼也都沒有了……看著跪立于靈前有著慘白容顏的致弱女孩,前來吊唁的一些遠親近鄰都不禁為她鼻酸了起來,哽咽地吸著氣。
不斷在她四周回蕩的低語勸慰,一點也溫暖不了樓清雲早已冰冷的心。
他們一直叫她要哭出來,一直告訴她哭出來會比較好過一點,但是,她怎麼能再哭?
她一哭,那爸媽和哥哥姐姐會舍得下她嗎?
她想哭,她真的也想哭,只是,紅了眼、紅了鼻,她卻再也沒有淚水可流了。在醫生宣布她親愛的家人死亡之際她就已哭盡了所有的淚水。
吧澀的眼,再也流不出任何的淚雨了。
看著供于靈前那四人依舊帶笑的面容,樓清雲突然也綻出一抹笑。他們笑,她也該笑的,不是嗎?畢竟他們一直是心有靈犀的一家人,一直是禍福與共的一家人。所以,她怎能哭?她只能笑。
呵,若不是那一場懊死的車禍,現在,他們一家人應該是在德國游萊茵河的。
一場車禍毀去了她美麗人生。一場車禍也奪去了她所有的歡樂,所有的家人,所有一切的一切……爸爸、媽媽、哥哥、姐姐都不見了,全都不見了……只是,為什麼蒼天要這樣待她?為什麼要獨留下她一人?為什麼不連她也一塊帶走?
為什麼?這是為了什麼?
留下巨額的保險金給她有什麼用?有什麼用!?
霎時;一層水意再度泛上了她干澀的眼。
「唉,這可憐的孩子,一定愛慘了她的家人。」
鄰家江嬸搖著頭……「誰說不是呢?我听說在醫生宣布放棄時。
她激動的就朝人家醫院的柱子一頭撞去……「張家媽媽也開了口。
「愛家人愛到這樣,也真是可憐……」江嬸說道。
「這麼柔弱的女孩子,以後該怎麼辦?」張媽媽擔心的看一股仍無動靜,只呆跪在靈前的女孩。「你們不帶她走嗎?」她轉頭問著自出事即在一旁幫著張羅的樓家遠親。
「要呀,我們想教她跟我走,但是,她連應也不應一聲。真不知她自己有什麼打算?」樓嬸猛點著頭,繼而又搖著頭。「她也才十八歲而已,年紀這麼小怎麼照顧自己呀?」
「那她是打算要自力更生嗎?」江嬸問道。
「我自小就看著她長大。不僅功課好,人又乖巧懂事,如果她想自力更生也不是不可能。」張媽媽對她投以一道贊許的目光。
「一夕之間,她喪失了她愛的人及愛她至深。
的人,諒誰也承受不了這樣的傷痛,更何況是年紀這麼小的她?我看也只有等她長大了,再去找一到愛她的人……「這可憐的孩子,一定愛慘了她的家人?愛家人愛到這樣,也真是可憐?我看也只有等地長大了,再去找到愛她的人……他們不是說她愛慘了嗎?她們不是說她愛到這樣很可憐嗎?那,為什麼還宴她再愛慘一遍?再可憐一遍?她可不可以不要愛人……不要,她不要再愛人了,一旦愛了就再也回不了頭,而一旦又失去了,那她又該怎麼辦?
不要,她不要再愛人了,她不要。
愛得這麼慘,那她——再也不要了……
第一章
今天御凡爾集團在名揚飯店二樓的宴會廳舉行四十周年慶的酒會。會中,讓集團副總裁易宮闕,邀請了一些名揚國際,交情甚好的龐大企業集團首腦到場參與盛會。
還真的醉了。看著身穿粉藍短洋裝而被眾多業界青英給簇擁其中,腳步似乎有點踉蹌的樓清雲,關璽胤不經意的笑了起來。
她總能吸引住眾人的眼光,而帶著地出席各項酒會,除了是應酬之外,也是希望能借由她與其他公司套好關系;而她也一直善盡本分的做好自己該做的事。
打從錄用她進公司,擔任自己的貼身秘書的那一刻起,關璽胤就知道只要一將樓清雲給推出去,她定會在業界引起一陣騷動。
甚至,她的清雅氣質更是遠超乎他意料的範圍,而招來一些與公司有業務往來的企業家第二代的愛慕追;只可惜所有的人似乎部踢到了鐵板。
因為,樓清雲對那些人的態度,永遠是給予最有禮貌的拒絕。
她不難相處,但是除了公事之外,她從不與別人談論私事。似乎,沒有人進得了她緊閉的心房。
而今天,看她這等醉了的模樣,想必是因為她暫時忘卻了防人之心,所以才一時沒注意,讓人多灌了兩杯。
必璽胤微揚唇角,放松心情的轉頭看向窗外那一片讓月光給映得柔和的飯店花園。
有了她,他的事業似乎更為平穩了。
這時,前方突然傳來了一陣吵雜。
必璽胤調回視線,往聲音來處看去,只見樓清雲一直對著圍繞在她身邊的人猛搖著手。
「不要,我不能再喝了……」她甩了甩頭,想讓自己清醒一點。
「樓秘書,再一杯就……」
听著斷斷續續的對話,關璽胤頓時冷下了臉,走向前去。
原在一旁看戲的人,見到關氏企業集團副總裁關璽胤昂首闊步、直行而來,紛紛向後退讓出一條路。
他那一身的冷冽氣息,總是讓人不寒而栗。他們一直不知道,看似柔弱的樓清雲,是如何與在商場上素有「冷血關」之稱的關璽胤和平相處。
「洪總經理,我的秘書好像有點醉了。」他伸手摟向摟清雲,看著她染上醉意的眼眸。
「關先生,這是雞尾酒醉不了人的。」宏大通信的洪水福呵呵的笑著說;「這樣好了,只要她再喝下這一杯,我就把我公司底下現有的訂單轉十分之一給你。」
「我要你那十分之一做什麼?」關璽胤譏笑出聲。
他話一落下,圍于他身旁的所有人也笑了起來。
在商場上,誰不知道關氏企業早已進人全球企業集團的前一百名之內,哪曾在乎他宏大通信的小小訂單。
「關先生,你……」頓時,洪水福因一時的失言而漲紅了臉。
「她是我的秘書,不是酒家女。」瞥看他一眼,關璽胤看似淡然的說著。「想在她身上花錢,也得看你拿不拿得出來一張空白支票讓我填。」
「你是說,只要價錢合理,你就會把她讓出!?」听到他的話,有人十分質疑的出聲詢問。
「讓出來?」關璽胤轉過頭,朝提出問句的人揚起唇角。「如果她也同意的話。」
眾人為他明白的話意,倒抽了口氣。
說得這樣清楚,不就是擺明著他是把自己的秘書當成賺錢的工具嗎?
早听聞人選必氏企業副總裁秘書的人選,向來美麗出眾,只是,秘書任期向來不長,似乎都不超過半年的時間。
而只要再過一段時間,他們總是不難發現在彼此常聚會的場合中,在某人的身邊有個十分眼熟的女人出現。
這時,有人極有默契的同時轉頭看伺,隨同綠奇公司董事長參加酒會的女子。
如果,他們的記憶沒錯的話,她就是在樓清雲之前,跟著關璽胤參加各類應酬場合的美麗秘書。
難道,是他把她們給賣了?
看見眾人對他所投射過來的詫異眼光,關璽胤的唇邊譏諷地撇揚起道冷冷笑意。
女人之于他,除了可以上床,可以延續後代之外,還可以是一項——饋贈。
在翻看她皮包內的身分證確定住處之後,關璽胤即一路飆車,疾速駛向樓清雲的住處。
這是他第一次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