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一群為搶得第一手龍漠斯又成功將豪門集團推上國際商場,並已跨足至加拿大商場消息而蜂擁齊上的記者,李篟傌兩眼閃過一道光芒。
緊握著刀柄,李篟傌帶著滿月復的恨意狂奔上前。她以左手左肩隔開一個又一個擋在面前的記者。
「龍先生,請問您對這次跨足加拿大市場的計畫籌備了多久的時間?身為豪門集團副總裁的您,對法國市場調查的結果是否還滿意?不知道您下一次計畫進佔哪個國家的市場?」T報記者越過重重的同行,高聲問出一連串早巳想好的問題。
就在這時,李篟傌已成功靠近龍漠斯的身側。
再一步,只要再一步我就可以殺了他。李篟傌充滿怨恨的眼緊盯著龍漠斯寬厚的後背。再次猛力推開擋路的記者,對著龍漠斯寬厚的背脊,她高舉起緊握于手中傾注所有怨恨的刀尖。
帶著一抹即將得逞的笑,李篟傌放聲對他狂叫出這些日子以來,所受到的不平與憤恨︰「龍漠斯,你該死!」
李篟傌話聲一落,高舉的手也使勁地朝他的頸窩處剎去。
原為采訪新聞而圍攏于龍漠斯四周的記者,皆因這突發狀況而倒抽口氣,不自覺的倒退一步。頓時,記者及一些路過行人及至大樓洽公的人員無不發出驚嚇的叫聲。
因一抹女性的香水味雜混在這一群專跑陽光新聞的男性記者中,奉天義早已處于警備狀態。而來自背後的李篟傌的出聲咒罵,則教奉天義心悚然一驚地往龍漠斯的身後看去。一見到她狂亂的眼,奉天義直覺的推開龍漠斯,伸出左手揮開她斜直落下的刀鋒。
「危險!」頓時,鮮紅血液由奉天義被銳利刀鋒深深劃過的手臂上,汨流而下。
強忍下左手腕的麻痛,奉天義仍盡責的以右手控住李篟傌想強揮下一刀的右手。
「你放開我!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李篟傌一邊對著奉天義尖聲狂喊,一邊憤然地以左手直指著已因這場混亂,而被一群原立于大樓大門入口處的保全人員護衛于其中的龍漠斯。
「可惡!」握住李篟傌握刀的右手腕,奉天義使力一折。
「喀」地一聲,她的手骨已然被他折斷,沾有血跡的刀子也自她的右手中,應聲落地。
奉天義抬眼望向被眾人保護于其中的龍漠斯。
在那雙深沉不見底的黑眸下,奉天義知道龍漠斯並不想因這件事,而引起大眾的注意。但,礙于在場圍觀人數過多,卻不能私下行動。他立即出聲喚來一名保全人員。
「把她送去警察局。」奉天義決定先依一般的意外狀況處理。
「不!你們不可以這樣對我,不可以。」她尖聲狂叫著。「是他先找人打我的,是他,是他!」
李篟傌不斷的扭動著身軀,想掙月兌對方的箝制。她瘋狂地想甩掉緊抓住她的手掌,一見對方毫無松手的可能,她瞪大眼楮張開口低下頭,就往箝住她的手臂一口咬下去。
沒料到李篟傌會有像瘋狗般的行為,原抓住她的保全人員一感到疼痛就松了雙手,在他才想再抓回她時,已被眼前的景象所嚇楞住--
見到李篟傌因不願被抓到,像瘋了似的奔下階梯直沖上馬路,圍觀的人群不禁為她這危險的行為捏了一把冷汗。
也就在這時,一輛急駛而來的墨綠色轎車,于瞬間暫代了李篟傌的位置而成了眾人掩面尖叫的目標。
听到眾人尖叫的聲音,狂奔中的李篟傌背脊竄起了一陣冷意。
她停下腳步,震顫地回頭望去。在看見迎面疾速駛來的轎車時,李篟傌腦中所接收的墨綠色轎車影像,于瞬間已幻化成了龍漠斯的陰狠臉龐。
「砰」地一聲,在煞車不及的狀況下,墨綠色轎車已筆直的將立于馬路中的李篟傌給撞飛出去。
被撞上的剎間,李篟傌憑著最後的一絲意志,在眾人之中尋擭她最終找尋的目標。一見到那對她曾施以狠毒手段,卻始終噙著一絲冷笑的龍漠斯居然還完好無恙時,她嘶聲尖叫出心中所有的不平,與所有的怨恨--
冷眼看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龍漠斯面無表情地走下階梯,步向司機已為他打開車門的克萊斯勒房車。
他是沒料到李篟傌在受到教訓之後,竟還敢有想殺他的念頭出現。
若真要說她今天之所以會撞車是他所造成的,那還不如說這一切是她的咎由自取。是她自己種的因,她就得嘗嘗自己所得的果。
如果她在背著他養小白臉之後,不曾再有背叛他的行為出現,那他也不至于會找人教訓她,頂多只是將其打發,令她身敗名裂而已。
況且,今天這一切也是因為她自己誤以為那群兄弟是對她有意思,而的直撲過去才造成的;她怎能在事後不如她意之時,想反咬他一口?甚至殺他呢?
瞥看一眼,橫躺于不遠處的李篟傌,龍漠斯在心中冷嗤一聲。
嘖……這樣的女人,還真是留不得。
*****
止住已來不及的步子,鳳君兒緊緊地擁住自己微顫的身子。
為無法及時攔下那突然沖上車道的女人,與震顫于一切在眼前所發生的禍事,鳳君兒的腦子里此刻是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運轉。
若不是為了買雜志而徒步到這里,她絕不會見到這殘酷的一幕。
是天意嗎?
鳳君兒緩緩地抬頭看向高高豎立于前方的紅綠燈。綠燈亮了。只差一秒的時間,那個女人就可以逃過一劫,然而……
是上天要讓她感受到人世間的無常?教她懂得把握自己的生命?懂得珍惜所擁有的每一分每一秒?懂得凡事勿強求,一切自有定數嗎?
那一幕幕的撞車影像,深深地刻留在她的心中。
直待一陣帶有些微冷意的涼風襲上她的臉龐,鳳君兒這才像是有了意識,而將視線移向那個正自對面豪門企業大樓步下階梯,唇角邊隱約泛有一絲殘意的男人。
闔上眼,鳳君兒深吸一口氣。
是他!是前些天那個曾令她感到一股悶氣罩身的陌生男子。
在平穩了胸口的郁悶之後,鳳君兒張開眼直視那挾帶一身冷漠氣勢的男人。
似有所感應,她見到他突然抬起頭四處搜尋,直至與她四目相對,眼神交會于空中。
在見到他面對顯然是因為他的關系,而橫躺于地上的女人時,他那種無動于衷表情,令鳳君兒猛地退後一步。
她不知道除了他之外,還有什麼樣的人會在親眼目睹他人死亡時,臉上表情可以如此冷然?
望向他的眼,即使兩人距離有數公尺之遙,鳳君兒仍能感受到來自他身上的一股黑暗氣息。
而那股黑暗氣息,像是一種宣告,變相的宣告--
全世界都欠他。
第三章
避開他的追逐,鳳君兒匆忙地攔下計程車,臉色蒼白的對司機說出家中地址。
他,根本就不知道人命的可貴。那輕勾而起的冷冷笑意,就像是輕視鄙屑別人有限的生命。
這世界,真的欠他嗎?欠他欠到要以別人的痛苦與生命來做為賠償?
一回到家,忙完一些瑣碎的家事,吃完飯後,鳳君兒暫時甩開那不斷侵入她思緒的黑暗男人,回到房間翻閱剛買回來的雜志。
她仔細看著那篇有關試管嬰兒的所有文字報導。只是,她眼中原有的興奮光采都隨著報導的結束而暗沉下來。在那篇報導之中,她看到主角的三趟美國之行,費用就高達數佰萬元。
早就知道,事情沒那麼容易。鳳君兒嘆了口氣。
想想她的所有存款林林總總加起來也不過才近佰萬,就算她將所有的積蓄全砸進去,也還不一定會受孕成功。萬一真有了孩子呢,她還得要有錢才可以養活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