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聲詛咒,那一聲怒罵,教黎穎岑原本歡愉的臉龐,于瞬間變了色而顯得難看。她抬頭看向一臉無謂的闕易揚。
為什麼他能夠容忍別人對他的詛咒?而為什麼她又要承受別人對他的難听怒罵?他習慣了嗎?他真的習慣了嗎!?
緊緊地握住身側雙拳,黎穎岑抿著唇直轉過身。帶著自心中猛然竄起的怒火狂焰,她筆直地朝之前一直是很袒護她,而此刻正踐踩著她的心的林治勤走去。
她臉上的冷冷火焰,讓旁人不自覺的退了一步,就連原立于校門口維持放學秩序的值導老師,在听見林治勤對闕家五少的咒罵而想上前糾導時,也微愣了一下。對也曾是該校學生的闕易揚,他有著極深刻的印象,因為闕易揚在數理方面的理解能力,就連他這個老師也得認輸佩服。
只是,他那個未婚妻黎穎岑在學校里,卻是一個讓他們這些當老師的感到頭痛的異類。瞧她那緊抿雙唇,泛著凶光的眼神,可是一個十八歲女孩所該有的純真表情?就在他正想上前阻止時──
「你說什麼!」她沒想到林治勤竟也如同他人一般,故意挑釁于她。林治勤知道她無法接受任何對易揚的惡意批評,也知道她的打架都是針對那些惡毒詛咒而來;那,他為什麼還要這樣對她?她以為他是朋友的。
看見穎岑剛剛喜于見到闕易揚的反應,林治勤讓心中的不平與不甘遮蔽了所有的危機意識。
「我叫那病表不要再來纏著妳。」林治勤始終瞪視著闕易揚,而沒注意到走至他面前的她臉色已變。
「啪」,一個巴掌聲,突響于吵雜的校門口。
黎穎岑出手就是一摑,似還不夠平熄她心中的憤怒,她快速旋身,一抬腳就朝林治勤的月復部使勁側踢而出。
「踫」地一聲。在旁人震驚之際,林治勤已讓她一腳給踹的倒退而狼狽跌坐于地。
「這只是警告,若再讓我听見你亂說話,下次──」她惡狠地瞪向雙手後撐于地的林治勤。「就讓你見紅。」
闕易揚淡淡地瞥向出口咒罵他的男孩。自懂事以來,對那些不斷傳繞再耳邊的咒罵言語,他已不知听了幾千次幾萬次,直到今天,他也算是听膩了。只是,在看見穎岑的笑靨急轉驟冷,他這才發現事態的嚴重。
當他跨前想拉回她時,下一秒鐘,他就已經看見那個男孩子已讓穎岑一腳給踹倒在地。
「穎岑,不要這樣。」闕易揚無力的抬手抹過此刻在臉上顯得多余的震驚。
他知道穎岑在意他的身體狀況,但是,卻從沒想到她的反應會如此強烈而極端。
听見易揚突響于耳邊的聲音,黎穎岑猛然一震。她發現,自己又在無意之中傷了人。
傷人打架是常事,只是這次,她竟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但,動都動了,想再多也沒用。撥弄一頭遭風吹亂的短發,黎穎岑深吸了口氣,藉以褪下眼中的殘余怒焰。
然,就在轉身之際,她愕然看見立于前方不遠處的值導老師。她眼神一黯,既而略過老師的驚駭表情,揚起頭漾出一臉的甜美笑容,就似方才的出手傷人從不曾發生一樣。
「我們走吧。」走過身旁目瞪口呆的圍觀學生,她漾著甜笑,挽上易揚的手。
闕易揚帶著她走向停于路邊的奔馳跑車。
「妳不該打他的。」在為穎岑打開車門時,他回過頭看一眼正掙扎著想站起來的人,嘆了口氣說道。
當她隨著他的視線再看往林治勤時,眼中原有的笑意已然不見。
「可惜,我已經打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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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純粉綠色設計的房間。
除了粉綠的牆,粉綠的床,粉綠的書桌,粉綠的梳妝台之外,還有一襲粉綠的窗簾。再特選頭色及特選家俱相互的褡配下,它讓人一入房,就有一種溫柔的寧謐感覺。
突然!「唰」地聲音,讓這寧謐的空間,頓時注入了一種新的活力。黎穎岑拉開粉色的窗簾,讓窗外亮眼陽光泄灑入室。
推開窗子,她探了頭出去。看見窗外讓金色陽光給傾灑映照而閃閃發亮的綠樹,她就覺得心情頓時高揚了起來。
很久沒有這樣的好天氣了。她閉起眼楮,張開雙臂,深吸一口氣,讓一道笑意揚上了唇邊。
今天的陽光掃去了她之前因連續幾天陰冷綿雨而郁悶的心情,這樣晴朗的天氣,該要好好的利用一下才是。想著想著,黎穎岑就邊朝房門走,邊卷起袖子打算到小花園里去整理一下久未照顧的花朵。
罷開了門,她就听見父親在樓下的叫喚。
「穎岑。」黎父坐在一樓大廳沙發上,朝著她二樓的房間出聲喊著。「穎岑,妳闕媽媽電話。」一見女兒走出房間,他即指著置于茶幾上的電話說道。
「知道了。」她微皺著眉,帶著一絲不解走下樓。
闕母怎會突然打電話給她?以前若是有什麼事,也都是透過易揚來交代她的,怎麼今天卻自己打來了呢?
難道是易揚他……頓時,黎穎岑臉色蒼白,直沖向茶幾抓起話筒。
「闕媽媽,闕媽媽,我是穎岑……」她心急的出聲。
「穎岑,今天是禮拜天,有沒空陪我和妳闕爸爸呀?」闕母的聲音透過話筒傳進了她的耳里。
听到闕母愉悅而和藹的聲音,黎穎岑重重地吐出的一口氣。這樣正常的語調,安撫了她方才受到驚嚇的心。
「我跟我爸講一聲。」她禮貌的說著。雖然不知道闕父闕母為何會突然想和她聊天,但,能多一些時間與他們相處總是好的。「那要我打電話通知易揚嗎?」
「不用,不用。」一听到她這麼問,闕母連忙說道。
「不用?」對闕母顯得異樣的語調,黎穎岑感到有點奇怪。
「我們倆老只是想和妳聊聊天而已,易揚他忙我們就不要去打擾他了,妳說好不好?」
「好。」她了然的點了點頭,笑了笑自己的多心。「我知道了。」
「那今天下午三點我們在華豪皈店二樓咖啡廳等妳。」闕母說道。
「嗯。」她應了聲。
听到她的回答,闕母放心的掛上了電話。
「妳闕媽媽找妳什麼事?」黎父放下手中的報紙問道。
「闕媽媽約我下午三點去找她,說是要和我聊聊天。」放下電話,她笑著對父親說道。
「嗯。多聊聊也是好,可以拉近妳們彼此的距離。」黎父點了點頭。「記得要有禮貌,別讓人家說我們黎家沒家教,知不知道?」為了女兒在校並不是很好的風評,黎父不忘叮囑著。
看著日漸長大的女兒,黎父心中突然有了一絲感慨。如果當年知道闕家老五的身體狀況不好,說什麼他也不會答應闕家這指月復為婚的提議;只是,說這些都已經沒用,現在,只希望老天爺能多疼疼他這個自出生就沒了母親照顧的女兒了。
唉!真是命運捉弄人。黎父無奈的搖著頭。
「爸,這我知道。」黎穎岑點了點頭。
「穎岑,妳會不會不想嫁給……」黎父話都還沒說完,就讓黎穎岑臉上的笑意給打斷了。
「不會。」她知道父親想說的是什麼。「這輩子,除了易揚外,我誰也不嫁;不管發生什麼事,我一定都要嫁他。」她微微地揚起唇角,笑得滿足而快樂。
「可是他的身體狀況……」黎父說得含蓄。
她眼神頓時黯了下來。
「這我知道,但,我還是想嫁他。」一道水影劃過了她的眼。「爸,請你千萬不要反對我和易揚的事,好嗎?」她低聲懇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