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名孔武大漢映入眼簾,逼她立刻挑出最明智的回答︰「不認識。」
「我就說主子不會來,說不定小宋那批已經在百貨公司找到他了。」
「主子?」姜玉賢猛然張大眼。
由說話人用的稱謂去判定,自己潑到的八成是他們上司,不安倍增的同時,她直睇那只還在按電鈴大手,拚命祈禱︰死高偉,你最好不在,就算在,也別開門,否則我半夜一定拿美工刀劃花你看得比命還重要的臉!
「就是我們的頂頭上司!」男人激動回應她這個陌生人的閑聊問題,接著朝同事抱怨︰「早叫你們听我的,跟主子這麼多年,他的性格絕不會放著公事不管,一定先去服飾店換西裝趕行程,我們耗在這里比他慢一步回公司,只會死得很難看!」
姜玉賢動容旁听。照他的說法,她急著要道歉的人老早就離開了?
「上次黛娜小姐生日,主子不就請假陪她一天?」
「拜托,黛娜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還不都是母的。
「好啦!別爭了!白狗重殘,主子的手機都是他在過濾,主子身上根本沒手機,聯系不到人也不能耗在這邊。我是帶領這個團的頭,听我的,回公司才是上策。」
「這位先生說的沒錯。」姜玉賢听了覺得有理,點頭投他一票。
「看吧,就連這小姐都贊同我,和你們比起來,我冷靜理智多了。」
「不錯,你是最理智的!」姜玉賢差點沒和那人感動相擁。他們真的不能一直耗在這,否則她就一直無家可歸……
「可是小宋那批人說,好像看到主子往大廈走進來。」還是有人不放心。
「對,如果他不是找那女人,還會找誰?」
方安了情緒的姜玉賢心一緊,變色忙問︰「他怎麼知道是女的?」
「好像是听他說不知道是什麼女人類似的話……」主管搔搔頭。
姜玉賢悄悄吁一口氣。不知道?就是看不清楚?還好。
「他是說『不知所謂的女人』。」同仁伸出食指好意提醒。
有人抓狂了。
「什麼!」姜玉賢大叫,握拳怒瞪說話的人,「不知所謂!?」
「妳這麼激動做什麼?主子這樣說已經很客氣了。」平常他們都被罵成低等動物,「不知所謂」比他們好太多了,超有想象空間的。
「客氣……」姜玉賢嘔得在一旁說不出話來。
「听著听著。」帶領人拊掌振奮士氣,「現在已經確定主子沒來,我們先去百貨公司和小宋會合,回公司再做打算。」
大群人在那人吆喝下乍然撤退,留姜玉賢一人如棄婦怨氣沖天。
餅分,原本還以為那人真好,當街被潑了冷水還不計較,算是世間少有的好心人,沒想到那人居然形容她是個不知所謂的人!
在她詞語衡量里,這比無知天真還惡毒百倍,把她講的好像是這社會可有可無的生物似地!
想想那些上班族為他緊張得要命的模樣,不用懷疑,這個上司絕對是公司體系中最常出現的那種──超級刻薄又喜歡在雞蛋里挑骨頭的死老頭!
為了找他解釋自己無心的過失,趕著出門前又滑了一跤,但滿懷抱歉的舉動換來的竟是「不知所謂」這四個字。
好冤!當時接到區皇的錄取通知,正打算幫房東清理屋子後,找三五好友慶賀這比被皇宮選上秀女還值得興奮的事件,卻接二連三吃了一肚子悶氣。
想到高偉那小子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找他算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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材質精細的衣櫃教男子強壯的雙臂打開,從中取出他認為最合適那名男人的黑色襯衫,一如他,神秘莫測。
「就這件,區大哥。」高偉將衣服朝優雅坐在沙發上的男人瀟灑拋去。
區克雲視線停在高偉客廳擺放的貝斯上,大手一伸,未曾抬眼,便精準接住。「我的襯衫只是沾了一點水,還不到更換的地步。」
「我只是希望你能放自己一天假。」高偉指著貝斯笑道。
「是嗎?」區克雲漾著笑,仰首靠在椅背上,白淨襯衫往兩邊一扯,坦率結實的胸膛,鐵面神情從之頓逝。
斑偉不禁一笑。此刻的區克雲,像個桀傲不羈、慵懶謎樣的男人,亦是某個幽暗地區最渴望的美麗焦點。那個地方不需要燈光,因為區克雲本身就是耀眼得令人發痴凝視的發光體。
在他身邊沒有多少人知道,他除了俊臉令人銷魂外,那雙簽下無數巨額公文的修長雙手,和嚇破數名高干肝膽的低沉聲音,在燈光稀微及酒香彌漫的地方,迷醉了多少人的心魂……
「你好像需要放松。」高偉猜想,因為那雙濃濃俊眉鎖得太深。
區克雲沉默閉目,眉目依然糾結一塊。
「是最近公事太多了嗎?」高偉還是猜想。說真的,諳耍商場爾虞我詐的堂哥比自己更加熟悉區克雲,但結識多年卻也沒自信能完全猜透區克雲在想什麼。
區克雲的好友們說的沒錯,他是個藏著狡黠的白面羅剎,很難模透那詭譎陰沉的心下一步想判誰死刑,就連有時他下一句吐出來的話,都會讓人很意外──
「你剛才為什麼會出現在那女人家?」
斑偉被突如其來的問題搞得一臉意外,更意外的是,他的眉頭不再深鎖了。「你指姜玉賢?」
「姜玉賢……」區克雲重復低吟,腦海同時揪出動作踉蹌又笨拙進入電梯的小身影,那慌亂不堪的畫面一落幕,掛著肅穆多時的臉孔在大掌遮掩下,倏地浮現看完小丑劇場後的輕蔑笑意。
「幫鄰居打掃,听她說她那個惡房東準備把房子收回去。」
「所以你們拆房子?」劍眉一挑,揚了揚濕了大半的袖口。
「她不是故意的。」高偉抿著笑解釋,由于太過熱心,所以忍不住幫可憐的姜玉賢大姊再補上一句︰「應該吧。」
「少動歪腦筋。」區克雲一眼就看穿高偉的心思,從容月兌下襯衫,將女人朝思暮想的性格肌肉倏地以方才那件黑衫藏起。
「我以為你是來找她算帳的。」畢竟他是在姜玉賢住所與區克雲踫面。
「當時在樓下,我就已經在窗口發現你了。所以我主要找的是你,不是她。」區克雲且說且持起話筒撥打總公司電話。
「那麼區大哥打算如何處置我那個次要的鄰居?」高偉听出其言下之意。
「先談我交代完。」區克雲朝高偉魄力伸掌,以示稍後。
斑偉識相地頷首接收,一面為雙方填咖啡,一面啜飲料等區克雲對著話筒下幾道指令。若非那主管跟隨他多年,換做其他人,光听他那種連串毫不停歇的命令,不會因為緊張而被逼到當場發瘋才有鬼。
區克雲掛上家用電話,方才商場凌厲的一面隨著公務解決而消失。
「可以輪到我了?」高偉輕推咖啡杯到他面前。
區克雲端起杯子,當是默許。
「你要如何處置我那位次要的鄰居?」
「她不重要。」他交迭起長腿,霸道的口吻直接判決此話題已不具討論資格。
「為什麼?」高偉頓時難解。
「在電梯間我和她擦肩而過。」
「為什麼不叫住她?」高偉拍案,想通了,「意思就是你看出對方有悔過之心,所以道不道歉就不是什麼重要的事了。」
「我是說她不重要。」區克雲再次強調事與人的區別。
「我想我懂了……」高偉這回是真的開竅了。由環繞在區克雲身邊的美艷女人去想,女人的重要性通常是那種時候,或許會讓他產生那種想法的主因,都該怪那些時尚美女胸脯夠大、臉蛋夠漂亮,又精明理智到同意一夜歡愉的短暫需求這種狂放的默契,導致區克雲認定女人除了這點很有趣外,其余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