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解釋愈是清楚,宋玫瑰听的就愈是失落,即便如此,她還是逼自己裝作若無其事,擠出微笑。「既然康大哥有事,就不耽誤你了,開車小心。」
「祝兩位愉快。」
宋玫瑰將皮包放回原位,低下頭,沒有勇氣看他離去的背影,這只會讓她更加清楚,他完全不想介入她和陳先生的約會。
他已經祝他們愉快了不是嗎?
宋玫瑰知道,自己沒有權利去失望什麼的,人家只當她是鄰居妹妹,她的腦袋瓜子就不能把關系復雜化,畢竟康大哥的周圍有一推美女等著他挑,而里頭絕對沒有位子給她這個平凡鄰居坐。
其實有這樣的關系她就很滿足了,心中沒有她不要緊,可也別把她推給別人啊……這比對她沒感覺還殘忍!
「法拉利啊……」陳先生大臉直接貼著玻璃窗,看著作夢才會出現的知名跑車絕塵遠去,嘴里還碎碎念著︰「宋小姐,妳認識這樣一個人物,干嘛不要?」
宋玫瑰听了,不知是要哭,還是要笑。
吧嘛不要?這問題好諷刺,人家要他嗎?「我們只是鄰居。」
「也是,像康先生那種人,身邊美女一定一堆。剛剛他一出現,好多女客人都盯著他看……」話說一半,剛送來的柳橙汁又被他喝下大半,接著他撥撥頭發,做出自認為最帥氣的表情,「人家身旁美女有一堆妳也別氣餒,妳也可以當我心中的美女!」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宋玫瑰臉色一沉,忽然有不好的預感。
「不如妳——呃,宋小姐,我肚子好象怪怪的。」
宋玫瑰沒來得及弄清楚他的話,就見他圓鼓鼓的臉擰成肉包子。
周圍的女性客人在康爾袁離去後,紛紛收回注視的視線,然而,少數眼尖女人目光轉而定在最角落的位子,無論那三位男士再怎麼掩飾,還是掩藏不住與康爾袁一樣的英俊外表。
「辰杰、文迪,爾袁開車走了。」
兩位男士听秦丹一說,立即挺起胸膛,交疊起雙腳,悠哉地喝起果汁。
「知不知道爾袁找的那個女人是誰?」秦丹問道。
「沒見過,但一定很有趣。」駱文迪仔細打量宋玫瑰清秀的小臉。
「文迪,你好象知道什麼。」秦丹一時猜不透駱文迪的言下之意。
李辰杰喝下最後一口飲料,搶先一步解釋︰「有法子讓我們的爾袁對人下藥,這女人還不夠有趣?」
「什麼時候的事?」秦丹挑眉。
「爾袁擦撞服務生時,悄悄丟了一顆瀉藥在男方的柳橙汁里。」李辰杰轉頭對駱文迪喟嘆,「沒法子,天才與笨蛋的差別就在這里,我們做朋友的就忍一忍吧!」
秦丹瞇起眼,已經有點想揍人了。
「你這麼肯定是瀉藥?」秦丹繼續問,加大忍耐度。
「那位胖先生已經開始跑廁所,所以我相當肯定康爾袁這陰險的男人放的是瀉藥。」李辰杰對自己的推斷十分有信心。
「怎麼我發現的情形跟你們不一樣。」秦丹皺起眉頭。
「你發現什麼?」兩人異口同聲問。
「我看見爾袁離開的時候,也踫撞一個服務生。」
「然後呢?」兩張俊臉湊了過來,好奇要命。
「他很順手的在兩杯果汁里下了兩顆藥。」
「哪兩杯?」兩人對望,還很惡劣地爆出幸災樂禍的笑聲。
「呵呵。」秦丹對著他們剛剛喝光的果汁杯干笑。
「……」
第二章
熬人站在鏡前,找了大夾子將頭發隨意夾在腦後,隨即匆忙趕到門口。
門才一開,一名女子就意外出現在面前。
「找錯地方了!」婦人二話不說,馬上給對方吃閉門羹。
外頭女子沒有離去,反而拚命敲門兼大喊︰「一發現自己做錯事就逃避!開門!叫我幫你送禮給親戚,弄半天人家連宋章秋月是誰都不知道!」
「是那孩子記性不好,老媽可沒騙你什麼。」堅持無辜,但門還是不開。
「人家陳先生記性非常好,早餐吃了大碗豆漿、三份水煎包、一個燒餅油條、一盤炒米粉,中午吃什麼也都知道,花多少錢在食物上面,也都算的清清楚楚,就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我送臘肉給人家!」解釋完,女子把門當衙府申冤大鼓般猛擊,宣泄心中怨念。
熬人貼著門噗哧作笑,「他怎麼這麼會吃?」
「不是只有肥胖的人食量才大,你不也很愛吃!」
「胖?」門突然大開,婦人一臉驚詫,「玫瑰,不是瘦子嗎?」
「不是。」宋玫瑰提起地上由超市買來的物品,越過母親,走入廚房。
「你三姑跟我說是瘦子。」章秋月不甘心,轉身打開桌底下的抽屜,迅速找出一張照片,然後快步跟上宋玫瑰,「你看!是瘦子!我沒說謊!」
宋玫瑰垂首端詳,「媽,這跟陳先生是有點像,不過應該是他其中一個兄弟。」
「你怎麼知道?」
「因為陳先生今天剛好有拿他們三兄弟的合照給我看。」末玫瑰一說完,腦海便浮現陳先生猛說自己最出色的情景。
如果沒記錯,除了出色的他之外,另外兩兄弟都有妻室了。
「你三姑怎麼可以騙我?我跟她交情這麼好……」章秋月霍地變成怨婦,嘟著嘴,把手中的照片揉成一團。
「我跟你的交情也不錯,你不也騙我騙出興趣?」
可她卻舍不得對母親發脾氣,仔細想,如果她今日有對象,老人家也不用操心了;如果沒遇見康爾袁,或許每場相親,她都會認真去考慮,而不會任由那俊逸身影佔據腦海,霸道地為她剔除每一個遠遠不及他的對象……
「女兒,你買什麼?」現下扯開話題最明智。
「你最近吵著想吃餛飩,我去買餛飩皮,還有你跟小叔的羊羹。」
「媽正想出去買餛飩來吃。」章秋月抱住宋玫瑰,「還是你最懂我,以後沒有你,老媽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宋玫瑰本想回應,瞥見母親攀在肩上的手,忽然沉默下來,按住這雙為了將她拉拔大而粗糙的手。
「玫瑰?」章秋月模不清女兒的思緒,只是撇撇嘴拿起幾條羊羹走到客廳,並且對走廊內大喊︰「小叔,快出來吃羊羹。」
宋玫瑰找出小碟子與水果刀,加快腳步跟上母親。
有這樣堅強的母親在身邊陪伴著,足夠了,再者,遇上完美男人這種痴夢,不是她這麼普通的女子能作的,生活里有媽,真的夠了。
沒一會兒,一名中年男子,用手耙耙頭發,懶洋洋的走出來。
這人是末玫瑰尚未娶妻、年近四十的小叔,末廣平。對於末家,他像個幽靈,出去就熊熊不見,回來就是莫名撿到。說不存在嗎?倒也沒有,最起碼他還知道家里的飯菜他吃的比較習慣。
宋玫瑰收拾桌上報紙後,正要往房間走去時,末廣平便忽然道︰「今天去相親,相的怎樣?」
宋玫瑰倒抽一口氣,沒回答,反倒先對母親大聲抗議︰「媽!做什麼跟小叔講這種事?」
「媽沒講……」章秋月比她還困惑。
「大嫂真的誰都沒講。」宋廣平咬—口羊羹。
章秋月立即對女兒擺出受到冤枉的無辜樣。
「是她跟你三姑講電話太大聲,鄰居余嫂一听到,跑去跟許太太說,許太太找不到我,就去找方先生提,最後方先生請他太太提醒我,是不是該陪佷女去會比較安全,我剛知道沒多久,你就回來了。」真的不是章秋月講的。
宋玫瑰驚的瞠目,待回神要對某人惡行盤問時,已不見其身影。
「大嫂剛剛出去了。」宋廣平指著半開的大門。「玫瑰,還沒跟叔叔講今天相親的情形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