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見詠親脖子上明顯的吻痕,想到某雙對任何接近他的女性不具善意的美眸……
俊容為她產生的擔憂一閃即逝,快的誰都察覺不到,惟一瞧見的、听見的,是他平板的面容與毫無疑問的言辭!「這樣最好不過。」
語畢,他抓起床上的黑色襯衫,一邊快速套上,一邊走出睡房。
留下為之一怔,甜蜜崩塌的邱詠親。
第七章
邱詠親走到屬于山莊員工居所的穿堂,回身看向遠處象征豪門的龐大豪宅,反復回想他之前說的那兩句話——
我不能讓你見人……
這樣最好不過……
起先听了沒多加思索,現在看清兩端建築的落差,才認清這個事實。
他的意思,已擺明了,但他絕沒有一絲錯,錯的是她,明知他身份不凡,卻還不可自拔地對他產生倩愫。
或許是他相信佣人子女的她應該懂得……以致,他才接受她的情意。
如果不是這樣,他不會對她說那兩句話……不會听的她一顆心撕裂痛楚。
「詠親,站在這里做什麼?你知道你媽在找嗎?」
「吳阿姨?」
吳媽撫一撫盤在後腦勺的頭發,沒有以往輕松自若的模樣。「你媽在里頭,我先去忙。」
邱詠親見吳媽奔蓉出門,眉頭不禁堆積困惑。
「詠親,進來。」坐在大廳的桂琴披著大衣,朝不明所以的女兒招招手。
邱詠親依言走進去,瞧見劉老,才想對他微笑打招呼,劉老竟表情不自然地模模鼻子,「桂琴,我先去叫人打掃客房給郝小姐。詠親,晚餐記得到少爺的住所去,跟老夫人打聲招呼。」
「好,我知道。」
劉老交代完,也沒多留,看了邱詠親一眼便走了開去。
「先拿筆記下媽要說的話。」
「要做什麼?!」邱詠親把視線轉回來,不曉得是不是自己多心,老覺得劉老瞧她的神色有些異常。
「老夫人回來了,她的規矩你要懂。」
「你說我听就是。」
別琴頭搖的堅決,「去拿筆跟紙。」
邱詠親一听也就走到櫃子前找文具。
別琴輕咳兩聲,看女兒背影的神色與劉老一樣,似是有事惦在心底,卻因不夠確定而欲言又止。
這種事,連劉老都選在私下跟她說,就是顧及邱詠親的尊嚴,而她這個做母親的,心疼女兒都來不及,怎好直接問她與少爺是否發生曖昧關系?
「媽,拿來了,你說,我記著。」邱詠親輕輕拍撫著母親的背,想減輕老人家發癢難止的咳嗽。
別琴一感受女兒關切的孝順舉止,心里就更是心疼,想再問什麼,顧慮過多的性格便催她低下頭掩飾一切,開口道著要女兒記牢的規矩。
「老夫人用餐後十分鐘習慣喝茶……」桂琴邊說邊思索。
劉老也不過是將少爺房間的怪異情景告知一聲,沒有其他意思,可她听來就覺得難受。倘若真有此事,要怪的是邱詠親沒認清身份。
對身份不凡的人來說,一般人物他們也看不上,大多順眼的,也不過覺得有趣,光想少爺跟郝茵茵的關系就夠清楚了。
以前少爺跟郝小姐走的很近。甚至有人三天兩頭瞧見郝茵茵由少爺房里出來,這沒什麼,男女關系就是如此,走的近,什麼事都避免不了,但讓大伙驚訝的卻是少爺的冷漠。
若不是郝茵茵是老夫人好友的子女,又討老夫人歡心,只怕郝茵茵跟少爺早已劃下句點……
「媽,我都記下了,還有嗎?」
別琴頓一頓。連家境富裕的郝茵茵都受到少爺的無情冷落,那她的女兒呢?
抬頭頗具深意地看著女兒,卻不經意地發現那粉紅色的吻痕。
早為女兒擔憂不已的心,猛然生出磨人的酸楚。「詠親……」
「媽,你哪里不舒服?」
別琴伸手模模女兒染著事實的粉頸,凝視女兒的眼眶忽閃盈光,「過些天,你也好回去了,這里,不適合你。」
※※※
一盤一盤精美佳肴往大圓桌送,遞送料理的員工表情緊繃地站在一旁。
以前老夫人在,用餐氣氛也沒這麼凝重。老夫人規矩雖多,但給人感覺卻和氣尊貴。
想當然,這可怕的氣流是發自于哪里了。
秦老夫人擱下筷子,喜好中國料理的她,以為今日桌上大半都是她鐘愛的食物,秦丹見了才板著臉,因打從他來到餐桌,一口也沒動過。
秦丹性子倨傲她比誰都了解,自小不用人擔心,惟一不好的就是這兒子喜歡悶著氣,不喜歡也不向人解釋,一發火就讓人有沒來由的感覺,她這母親也不例外。
「丹兒,你在找什麼?」秦老夫人取起帕子往唇上擦拭,看秦丹左看看員工,右瞧瞧員工,不住納悶。
「沒有。」秦丹瀏覽完等候差遣的幾位員工的面容後,因為找不到不時出現在腦海里的「女常客」,不愉快的情緒就更明顯了。
「是不是沒胃口?」
秦丹瞥一瞥對座姿態十分高雅的美麗女子,「我想吐。」
是了,那女子就是郝茵茵,眾人眼中的好好小姐,以前跟秦丹走的很近,只是後來突然受到秦丹的冷落,而郝小姐又總說是她的錯,每回一提,就猛掉淚,挺教人心疼的,到最後以傷痕累累之由奔到歐洲去。
講究做人處事之道的秦老夫人,自然不願就此失去一個性格溫柔又厚道的好女子,便親自去歐洲將郝茵茵帶回來,期望秦丹給人一個交代。
孰料,秦丹還是臭著一張臉,萬分不歡迎郝茵茵的到來。
或許當初會牽扯起,是男性的風流使然,厭了、倦了,就失去溫度,秦丹的無情,沒人敢吭聲,郝小姐的可憐,大家可是絕對一致給予同情。
郝茵茵苦笑,「我想秦大哥又犯胃疼了,所以才會反胃。」
「劉管家,去幫少爺拿胃藥過來。」
劉老听了吩咐,轉身跑上樓,惟恐耽擱了時間。
「我本來胃很好,一看到你就非常不舒服。」
「丹兒!」秦老夫人提高音調,馬上看看脆弱的郝茵茵是不是很難過。
丙然,郝茵茵低下頭,眼淚竟然說掉就掉,滿滿委屈突顯秦丹的殘酷無情。
秦丹淡漠地冷覷郝茵茵緊握力叉的小手,再看看那似水龍頭的限楮,給予不以為然的冷哼。
「丹兒,媽好不容易把茵茵從歐洲親戚那里帶回來,一路上她已經為你哭了好些回,別這樣待茵茵。」
「那就叫她哭回歐洲去。」
隨即,郝茵茵掩著面,直接哭出聲音來。
秦老夫人無奈嘆口氣,「真不明白茵茵這麼好的女孩,你為什麼說不要就不要?」
秦丹沉默,轉頭瞥見玻璃窗外,一個嬌小的身影逐漸明顯,難看的俊顏悄悄緩過不悅,緊抿的雙唇隱約噙著一絲笑意。
「茵茵,甭管他,他的性子就是這樣,過了就沒事。」
秦老夫人試著安撫這可憐的女孩,內心不斷嘆息。
秦丹對待女孩怎麼老這樣,沒一個認真,這次這個雖不至于有多討她歡喜,但至少是個听話的女孩,她不過想抱個孫,可這兒子偏偏對人不夠好,難得郝茵茵願意承受他素來的冷酷言辭,可他還是說不要就不要,難不成她連抱個孫都沒望?
「秦媽媽,我了解,沒關系的,可能是我自已有什麼缺點秦大哥不喜歡……」郝茵茵頻頻頷首,抽泣著回應秦老夫人的同時,暗地里偷瞄沉默不語且望著外頭的秦丹。
秦老夫人斜睨兒子俊美的側臉一眼,缺點最多的沒別人,就她這兒子!
此時,劉老急急慌慌地跑下來,「夫人,我找不著少爺的胃藥……」
「明知空了怎沒請季醫師過來?」秦老夫人沉下臉,不解劉老辦事怎會變得這麼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