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佣們識相地轉身離去。
阮若萍垂首,緊握的小手開始冒汗,以前是那麼在意他的目光從不為她停留,現在他凝視著自己,她反倒希望他把她當作隱形人,因為這樣會讓她想起昨夜與他激情纏綿的模樣……
「我……」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化解心中尷尬,縱使他的驕傲曾徹夜在自己體內寧貼,但對他的感覺,仍是陌生的。「你能不能別這樣看著我?」
蕭名雲環抱起雙手,她這一問,激起他的倨傲,他凝視著她,一副「這由不得你來決定」的樣子。
不知道為什麼,愈看她難為情的模樣,他愈是得意,尤其是看見她穿上設計典雅的連身洋裝,深邃的星眸不自覺地燃起炙熱的火焰。
「我以為你去公司了……」
阮若萍以為開口問他話,可以輕松一些,哪知這樣反而強調出她和他之間的距離。
他允許她這樣問他嗎?
阮若萍垂下眼瞼,臉上一抹悵然若失。也許他不認為下床之後她有什麼資格質問他的行蹤。
「我提早回來。」蕭名雲端起桌上為阮若萍準備的餐前酒喝了一口。
阮若萍楞了一楞,很意外會得到他的回答,明明沒其他意義,但話一由耳際傳進心里,便成了令人窩心的暖意,剛才被女佣尖銳的言語所打擊出來的種種難過,瞬間化為烏有。
「喔……」阮若萍輕快地回應他,才偷偷看那俊容一眼,內心就雀躍不已。
「走了。」蕭名雲突然道•
「去哪?」月眉挑高,不解地詢問著。
「到醫院看你父親。」
「好。」阮若萍立即站起身,迫不及待地想看看父親的傷勢。
蕭名雲目光掃向桌上的菜色,「到外頭等我。」
阮若萍遲疑了一下,想知道他是不是還有什麼事,但在見到那不容他人有異議的嚴酷氣息後,她邁開步伐,走了出去。
護衛們待阮若萍走遠,便從容交出夾在胳臂的文件,似乎早已明白蕭名雲在等什麼。
沒來由的凝視由漸行漸遠的倩影,轉移到手中的文件上,瀏覽一番後,平淡道︰
「你們處理好了?」
「崔兆軍帶著蔡根仁向我們請罪,至于『回風堂』涉及多家地下錢莊的事,我們希望由蕭門主來決定,該不該撤銷或低降崔兆軍的職位。」護衛肅穆道。
蕭名雲冷哼一聲,「這是『炎盟』的事,應該由烈少嚴處理。」
「在還沒跟蕭先生報告之前,盟主就交代過,蕭先生的決定就是他的決定,如果要辦了崔兆軍,我們可以立刻動手。」
「隨你們。」
四名護衛臉上同時泛著森冷的肅殺之氣。
蕭名雲越過四人,睨了他們一眼。「崔兆軍得罪過你們?」
護衛們同時驚愕,覺得什麼事都瞞不過那雙銳利的眼眸。
「倒也沒有什麼得不得罪,總堂主拿他做心月復,他就一副任何事都能由他作決定的樣子,這人雖然氣勢囂張,但老抓不到把柄,只要蕭先生能給我們一個指令,就可以懲治他,包括他的手下蔡根仁。」
蕭名雲攤開手,讓走來的女佣為他套上黑色大衣。「什麼理由?」
護衛面面相覷,未了,習慣穿白西裝的護衛目光透過落地窗,盯著站在外頭等侯蕭名雲的阮若萍,說道︰
「縱容地下錢莊作惡,另外……得罪蕭門主的女人。」
說罷,蕭名雲便冷冷地瞪著他,隨即,深邃的眼眸忍不住去看那個在寒風中等著他、拚命搓著手心取暖的女人,腦中霍地浮現她被佔有過後,埋在他懷中沉睡的模樣。冰寒的心在沒人能夠看穿之下,起了波動……
「我沒意見。」蕭名雲面無表情地應了一句,沒理會其他護衛吃驚的表情,徑自朝大廳邁去,找了那年紀較長的女佣詢問︰「她是不是沒吃東西?』
「阮小姐說她沒胃口。」女佣據實回答。
細膩的思緒馬上將菜色映在腦海中,接著道︰「她好像不吃海鮮。」
說完,他再度邁步。
對他而言,他會把這細微的注意列為任何人都不會忽略的正常事,不具其他意義,哪知道,他的身後震驚的神情一個接一個,因為--沒有人注意到阮若萍不吃海鮮的事,唯有他……
穿白西裝的護衛得意洋洋地看著另外三位伙伴,「每個都欠我十萬,明天拿來。」
「蕭先生怎會接受你這樣的理由?」其中一人不甘心地問,就算輸,也想輸的服氣。
「在阮小姐還沒成為蕭先生的女人之前,蕭先生的床上躺著的都是不同的女人,他何時因為她們錯過會議?還記得盟主曾說過,蕭先生是個守時又守信用的人?」
經他點醒,大伙頻頻頷首。
他挑高右眉,接著說︰「早上他錯過了兩個會議。」
*****
阮若萍剛起床時的氣候還算不錯,可一上了車,前往醫院的路上,天氣轉變的遽然,像是即將要下雨的陰沉,和車內的氣氛不謀而合。
除了將目光轉向窗外,阮若萍不知道能做些什麼。小手不安地交握,整一整坐姿,兩眼轉到他身上--
他在看文件,肅穆的神情異常迷人,突然之間,她覺得自己所見到的是另外一個人,一個沒有邪惡氣息的穩重男人……
「你有話要說?」蕭名雲打破沉默,手繼續翻閱著文件,頭也沒抬。
阮若萍一楞,「沒、沒有……」她不自然地轉過頭去。
「那為什麼一直看著我?」他仍舊沒抬頭,聲音低沉性感。
阮若萍臉蛋急速泛紅,那無疑的肯定,震的她心兒噗通直跳。
「我沒有.....看著你。」
她剛反駁,還來不及別過頭去,一張俊容就已經面對著她,凌厲鎮定她定在他臉上的目光!
阮若萍緩緩低下頭,有點被逮到做壞事的羞愧。
「坐過來。」蕭名雲看一下她微微發顫的雙腳,命令著。
阮若萍頓一頓,僵硬地挨近他。
強而有力的手驀地朝她一攬,讓她沒有一絲距離地貼在他強壯結實的胸膛上。
阮若萍驚訝,想離開他的懷抱,可那強勁的手卻硬生生教她打消念頭。
「以後出門帶件外套。」
阮若萍為之動容,猛然抬眼,發現這時的他已經專注在文件上,俊臉上完全找不出對她的關切,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心中甜蜜而淡淡一笑。
那是在乎嗎?不曉得,只希望他不要一直對她冷淡……
當自己依偎在他懷里時,才明白就算天氣再凜冽,只要有他寬大的胸懷就能溫暖、就能滿足了。
因此,她內心的情愫變得更清晰了--
那不是單單對他的喜歡而已,她心里最深處……有他了!
他不該摟著她的,這一摟,他反而無法全心全意投入在文件上,無奈,他的手不听使喚,滑至她的腰際輕輕撫弄,仿佛想從這親昵的舉動取得愜意……她不過是他的暖床工具,為什麼他會忍不住必心她?
當他決定松開她時,不經意瞧見她揚著幸福的臉蛋,剛產生的冷酷,就這樣莫名地被徹底瓦解,取而代之的是熾熱的親吻。
阮若萍驚得倒抽一口氣,朱唇微啟,他便順勢將熱燙的舌滑入她口中恣意翻攪。
「唔……」她發出抗拒不了的申吟,體內更因他厚實的大手滑進衣衫內而奔竄著電流。
車里的熾情氛圍,連駕駛車子的護衛都受到干擾。他抿著嘴竊笑,按下特別設置的電動隔板的按鈕,將前後座隔絕起來。
「等……我們在車上……」她喘著氣,臉上難掩羞意,他的親吻好狂熱,讓人消受不住地急促呼吸。
「我知道。」斬釘截鐵的回答駁去她難為情的抗拒。